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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第六章辛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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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如何?”

防风侯在冬狩时失踪的消息委实是一场大地震。

帝都三巨头每个都是无数刺客的目标,但很少有刺客同时将这三人中超过一个的成员都纳入自己的目标对像。

刺杀王,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让猎场的防卫重点都集中到王的身上然后伺机抓走防风侯。

这做法不可谓不空前绝后。

反正辛筝是想不到还有人谁能干出这种壮举来,也因此,得?知被抓的刺客是用机关术做出来的她马上来寻乔了。

青婧研究完了便将乔给扔脑后了,辛筝却没法将?他给扔脑后。

纵然不是人,这也是一个和人除了身体结构不同,别的都一致的存在。

尤其是这人还帮了辛侯府。

去岁的帝都血夜中不是没人攻打辛侯府,但辛侯府中能打的人真不多,大部分是老弱病残。

虽然真正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是两支军队背后的国族谁的体系更完善,更耗得?起,钱粮与人口各种意义上的耗得?起,但决定一场小规模冲突胜负的却是指挥者。

乔的军事才华是名将?级别的。

辛筝为了以防万一,告诉过造篾岁,若是遇到需要军事才华的问题,去将乔的脑袋翻出来。

没了身体是没法打了,但脑子?仍旧能思考,名将?的决定性因素从来都不是四肢发达而是脑子?。

一群老弱病残在乔的指挥下将?辛侯府守得?滴水不漏,待辛筝归来,惊讶的发现只死了两个人,伤员虽有,却都是轻伤。

有价值就有地位。

做为回报,辛筝终于不再将?乔的脑袋锁在箱笼里,而是在询问乔的意见后将他的脑袋转移到了屋顶上,还?盖了个小亭子,免遭风吹雨打。

不过主动要求转移到了最高的屋檐上,乔似乎一直没享受这种辽阔视野,而是一直都在屋檐上思考人生。

反正辛筝爬上来时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风景,这人一直都在走神。

乔回过神来,对辛筝道:“最美不过人间烟火。”

辛筝闻言望了望四周,乔很会挑地方,这处屋檐是整个辛侯府中最高的地方。

贵族好起高台,但辛筝对高台没什么兴趣,这座高台还是为青婧修建的。

青婧做的实验不乏危险性很大的,其中一些高危实验若是出个什么问题,青婧自己是死不了,但普通人却是吃不消的,因而将?青婧的住所弄得?高高的,远离所有人,对谁都是最安全的。

也因为足够高,在屋檐上向四周往,眼神好点都能将半个蒲阪纳入眼中。

辛筝道:“悬崖宫阙,深谷腐泥,哪里美了?”

乔有一瞬的侧目,很好奇辛筝的脑子?怎么长的。“你未免偏激了。”

辛筝摇头。“我这不是偏激,而是陈述事实。”

“生活并非只有痛苦。”乔道。

辛筝赞同。“只有品尝过最深的痛苦才能感受到最温暖的欢喜。”

说的很有道理,生活不仅只有不幸,所?谓纯然的不幸只是当事人太偏激,眼睛里只看得?到不幸,但这种富含哲理的话从辛筝嘴里说出来,乔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弄不明白为何觉得?古怪,但乔还?是点了点头。“五味俱全,此为人生。”

单一的苦与甜,那样的人生只能存在于梦中。

辛筝问:“你这几个月莫不是一直都在思考人生?”

乔闻言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我只是在想,我究竟是谁?或者说,我究竟是什么。”

辛筝道:“你就是你,不管你的人造的还?是十月怀胎生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间谁不是造出来的?”

嗯?

乔疑惑的看着辛筝。

辛筝解释道:“男女欢爱缔结珠胎,十月分娩,这本身就是一种创造,和用木革金属造偃人是一般的,只是用的材料与花费的时间不同罢了。”

乔:“....兕子?的想法甚为与众不同。”

辛筝:“这不是与众不同,这是诚实,奈何世人不愿面对现实,故而显得我与众不同。”

乔想说点什么却莫名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辛筝戳了戳乔栩栩如生的脸。“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要往何处去,这是每个的一生都伴随着的问题,但在我看来,这三个问题里只有最后一个是最重要的。我是谁取决于我要往何处去,我从何而来,不管我从何而来都挡不住我前?往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若过去阻我,便斩断过去。”

乔惊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辛筝这是在安慰自己。“我并未纠结于自己并非血肉之祛的人,不论我是人生的还?人造的,我都是我,我很明白这个道理。”

乔很看得?开,不管是人族还是偃人,他都能思考,有自我,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是一个广义上的人吗?

狭义上的人?

那元洲的非人可不止他一个。

“那你好端端的为何思考人生?”

乔道:“我有记忆,记忆里我有父母,有家庭,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记得我的父亲是一个牧人,他很疼我,每天都给我吃肉,自己却说肉太腻,他不喜欢,只喜欢吃菜,记得我的母亲是一个喜欢解剖新鲜尸体的巫医,她教我怎么解剖尸体,还?每晚给我讲床头故事,啊,对了,我记得有一回我和她闹脾气,闹着她不让她睡觉,她还为了报复我,抱着我讲了一晚上的鬼故事,吓得?我整宿都没睡....”

乔说得很零碎也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能听出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家庭。

对妻儿充满包容与珍惜的父亲,略有些清奇但很尊重孩子的母亲,以及一个聪慧且调皮捣蛋的孩子。

辛筝莫名的有些羡慕,她老子?倒是天天给她吃肉,但那只是因为他的肉食多到根本吃不完,而非因为爱惜孩子而给孩子吃肉。

“听起来很温暖。”辛筝说。

乔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是啊,很温暖,我一直都很遗憾所有的记忆都是片段,根本不齐,但....偃人是木革、金属造出来的呀。”

普通人的人间烟火,理论上他不应该有的。

辛筝道:“青婧说你有灵魂。”

乔看着辛筝。

辛筝继续道:“虽不知你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但我想,灵魂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人造的东西吧?”

乔看着辛筝。“你想说什么呢?”

辛筝道:“看来你心里也是有猜测的。”

常仪若是能人工制造灵魂,逆天到这地步,不管她想做什么,制造怎样的破坏,都不可能那般费劲,足可见,常仪还?没逆天。

乔要么是做人时濒死被常仪给救了,救的方式与众不同了点,抽了乔的灵魂注入了偃人中,从而创造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思考与学习,有自我的偃人。

要么,倒霉的遇到了缺个灵魂做实验的常仪,被常仪给杀了抽魂。

记忆支离破碎什么的,估计是实验的后遗症。

不管是被杀还?是被救,这都是堪称起死回生的奇迹了,不可能什么代价都没有。

乔道:“望舒不是青婧,她不会杀人取材,但我若是如此诞生的,没道理她会不告诉我。”

这真没什么好隐瞒的。

辛筝道:“说不定是杀人取材呢。”换成青婧,杀人只看有没有材料需求。

乔道:“你说的青婧吧?”

辛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望舒不是那种人。”乔非常笃定的道。“她的道德和原则、底线都很高。”

顿了顿,乔补充道:“比你我高。”

不论是他还?是辛筝,老实说,都不是好人。

辛筝不否认自己和乔不是好人,但望舒....她觉得?乔的眼睛需要检修。

“情人眼里出神女?”辛筝戏谑的道。

乔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

辛筝:“....”这跟一个真正的人根本没有区别,甚至感情更充沛,究竟怎么造出来的?

“你若是想追她,你现在这模样可不行。”辛筝道。

再心大的人也不可能受得了被一颗人头追求.....呃,望舒真不一定,若她是创造者,说不定看着这颗人头时一点都不会觉得?惊悚。

乔也很无奈。“我原来的身体被砍得?根本没法用,大概要等?到找到望舒才能恢复完整的模样。”

辛筝露出了迟疑之色。

乔见了,不由问:“有望舒的消息了?”

辛筝思考了下,将?冬狩发生的事同乔说了说。

乔惊讶不已。“望舒竟还?能控制别的偃人?不过那个偃人和我肯定不一样。”

辛筝不解:“哪里不一样?”

“那个偃人应该不能思考。”乔解释道。“望舒很尊重生命的,而且她对人的定义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在她看来,只要是能思考的事物,不管是什么生命形态,那都是人。”

“很有意思的看法。”辛筝说。“不过你怎么这么笃定是她?”

“我曾问过她究竟有多少仇家,我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她拒绝了我。”乔道。

“不想欠你人情吧。”辛筝说。

“应该不是,她说她希望我好好的,干干净净的,至于仇,她自己能解决,而我也帮不了她什么。”乔说。

辛筝觉得?这话有点怪,为什么会希望乔好好的,干干净净的?

不是说这种想法不好,而是,朋友之间,不管是刎颈之交还是君子?之交,一般不会有这种想法。

反正辛筝扪心自问,她若是需要帮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找青婧,至于青婧会不会因此而手染血腥....先把问题解决了再来讨论道德问题吧。

“她与防风侯可是有仇?”辛筝问。

乔道:“当年围攻蒲阪时她曾对盗趾说,城破之后她要烹了王与防风侯及其子孙,防风侯,这会儿应该已化为一鼎肉汤。”

辛筝睁大了眼。“多大仇这是?”

“我亦不知,她从来都不提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何会有那么多仇人。”乔郁闷道。

他是真的想为望舒分担,但望舒始终坚定不移的拒绝他,将?他死死的关在门外。

辛筝猜测应该和玉宫的权力争斗有关。

帝国神权与王权并立了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从望舒的现状也不难看出这位巫女的经历很起伏。

过去的历史里最惨的巫女是巫女阿奴,被幽囚地宫至死,望舒无疑更上一层楼,被死亡了。

无怪乎青婧不想回去继承巫女之位。

“我要出门,你要不要一起?”辛筝问。

乔摇头拒绝,他现在的模样委实惊悚了点,还?是别出去吓人了。

辛筝见此也不强求,虽然她不介意吓到人,但显然乔很介意。

慢吞吞的爬下屋檐,辛筝捂了捂腹部,确定伤口没因为自己爬上爬下的事而裂开,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伤口没裂开,那就继续原计划,出门逛逛。

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出门透透气辛筝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半道上遇到了来找自己的卫辕,辛筝干脆邀请卫辕同行。

卫辕瞅了眼辛筝的腹部,冬日严寒,辛筝畏寒,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球似的,看不到伤口,但想也知道这么点时间不可能痊愈。

“辛侯若要赏雪,何不上高台?”卫辕建议道。

登高赏雪,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不更美也更安全吗?

辛筝不解。“雪有什么好赏的?每一场都是无数人的死亡,欣赏死亡,你口味真重。”

卫辕一时语噎,很想说不是我口味真重,是你思维太与众不同。

冬季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很多氓庶都撑不过冬季,以至于不管是哪个地方,冬日时捡尸人都是最繁忙的时候,但那是氓庶的世界,不是王侯贵族的世界。

王侯贵族的世界里,雪是美景,是值得宴饮游赏的好物。

“那辛侯这是要做什么?”

“闷太久了,出门透透气,再不透透气我怀疑自己要长霉了。”辛筝说。

这理由让卫辕难以阻止,辛筝虽能动能静,本质上终究不是好静之人,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也挺不容易的。

无法阻止,卫辕干脆跟着一块出门了,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辛筝也不坐车,而是步行出门,漫无边际的散步透气而已,若是乘车,不过是换个闷人的笼子。

“说起来,你考虑得?如何了?”辛筝问。

卫辕道:“在下考虑好了,辛侯有圣王之心,可惜在下与辛侯同途殊归。”

“哦?”辛筝诧异。“你难道还?能找到比我更懂你的主君?”

卫辕叹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辛侯更懂我了。”

“那你为何?”

卫辕闻言想了想,问:“辛侯,你觉得?法是什么?”

辛筝想也不想的回答。“法是工具,是统治天下的工具。”

卫辕赞同的点头。“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正是在下与辛侯的分歧。”思考了一个多月,卫辕还?是想明白了自己与辛筝的区别。

辛筝疑惑的看着卫辕。“哦?”

卫辕解释道:“同样是戈矛,有的人用来害人,有的人用来保护。你我都很懂戈矛,但我们的目的不同。”

“不都是平天下,定干戈,还?帝国一个海晏河清吗?”

卫辕笑。“辛侯的目的真的只是海晏河清?”

辛筝反问:“难道不是?”

卫辕道:“不是。辛侯你的目的是开民智,你想让每一个人都拥有思考的能力,有自己的想法。”

“那不好吗?”

“不好。”卫辕神情严肃的道。“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必然天下大乱。”

辛筝笑看着卫辕。

卫辕叹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这是废话。”辛筝道。

家世出身、长相、先天智商.....可有人一模一样?

“要维持一个帝国的健康运转,总要有人承担起大部分的盘剥。”卫辕道。“便如奴隶,倾尽所?有去供养主人,连自己都是主人的财产,很残忍,但奴隶一度是最合适的制度,牺牲最少的人,养活最多的人。不是奴隶,也会有别的群体来充当这个底层,但如奴隶思考以后会反抗,日后替代奴隶的群体难道不会吗?”

辛筝道:“肯定会。”

卫辕点头道。“不仅替代奴隶的群体不会高兴,别的群体也不会高兴,人性自私,每个人都希望付出最少,得?到最多。”

辛筝无语道。“因为人性自私,学会思考以后可能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便不允许人思考,你可真是....简单粗暴到令我惊叹。”

卫辕道:“这是最节省统治成本的做法,维持一个帝国的运转并不容易,到处都要花钱。”

说白了,帝国不同时期的变化不是为了开源就是为了节流,王权与贵族的争斗也是源于此。

时代改变了,王权的钱不够花了,而没有钱,国家也要完蛋了。

辛筝赞同。“是挺花钱的,所?以我才要鼓励商业发展,商税的油水更足。”

“但农耕乃国之根本。”卫辕道。

“这年头敢出门经商的人不多,不会影响农耕。”

卫辕闻言叹了口气,道:“辛侯你开民智,让底层看到了世界之大,人怎么可能还甘于地里刨食?”

“这个问题能解决啊,只要粮食产量增加了即可。”辛筝道。“若一个农人一年劳作打上来的粮食足够养活千百人,世界很大,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卫辕忍不住扶额。“辛侯,那怎么可能。”

辛筝道:“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做不到啊,你可知炎帝时的亩产是多少,我们如今的亩产又?是多少?炎帝在世时肯定想不到我们如今不用采集狩猎,只靠种地便能养活很多人。”

卫辕问:“粮食产量的增加是以千百载来计量,一人耕作养活千百人的粮食,你可知那需要多久?”

“少则三千载,多则五千载。”辛筝道。

卫辕沉默了一瞬,合着你还?真算过呀。“你既知,怎还?”做白日梦?

辛筝道:“人生如此枯燥,总得找点事情做。”

卫辕:“...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

“都没尝试过怎就知道不可能实现?”辛筝很认真的纠正。“我失败了,我粉身碎骨了,你才能说那是不可能的。”

卫辕生生噎着了,等?你失败了你也死透了,那时候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半晌,卫辕换了个方向劝谏。“不知辛侯打算如何开民智?”

“全民识字。”辛筝道。

“除非是贵族,否则没有哪个家族能供所?有孩子读书。”

辛筝点头。“所?以教育方面的开销国族会全包了。”

卫辕问:“哪来那么多钱?你如今在帝都疯狂敛财,也填不了这个无底洞。”

辛筝目光掠过宫城繁华富丽的建筑群。“会有肥羊愿意慷慨解囊的。”

卫辕用膝盖想都知道辛筝所?为的肥羊会怎么个被慷慨解囊,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管是哪个方国,王权想要重新强大起来,都不可避免要向贵族开刀,没办法,谁让贵族掌控了太多的资源,在这个弑君如杀鸡的时代,国君只要有野心都没法忍。“那战争结束以后呢?你上哪寻肥羊?”

就辛筝这性子,卫辕很怀疑辛筝若有朝一日为王,她继位的时候帝国的肥羊也一定死得差不多了。

辛筝回道:“蚊子?腿再少也是肉。”

卫辕没反应过来。“何意?”

“对所有人苛以重税。”辛筝理所?当然的道。“再苦也不能苦教育。”

卫辕:“....天下安定之后当轻徭薄赋以安民。”

辛筝道:“氓庶的要求很低的,只要还?能活得?下去,非常能忍。”

“没有了战争的威胁,氓庶对苛捐杂税的忍耐会降低。”

“只要战争足够惨烈,死得人足够多,留下的印像足够深,相信这份心理阴影能让氓庶忍个百八十年。”辛筝道。“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我消灭帝国所有文盲了,当然,时间不够也无妨,敢造反就都杀了。”

她爱惜人命,却也不吝啬人命。

“天下人皆识字,各有想法,要如何管理呢?”卫辕问。

辛筝想了想,问:“你可知一个族群最健康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卫辕愣了下。“什么样的?”

辛筝解释道:“依法治国,哪怕王座之上蹲着的是一条狗,族群仍旧能健康的运行。天下人皆识字,天下人各有想法,无妨,不去踩法律,谁会闲得没事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呢?”

卫辕默然须臾,道:“很美好的想像。”

辛筝道:“总得有人尝试一下。”

卫辕想了想,问:“辛侯,若是帝国妨碍到了你的目标,你会做什么?”

辛筝诧异的看着卫辕。“为何如此问?”

卫辕回道。“因为感觉辛侯,似乎....将?所?有的人,不论是敌人还是盟友、臣子统统当做了敌人,唯一的区别是现在还是未来的敌人。”

一点都不怀疑会为敌,辛筝的这种心态让卫辕觉得?甚为讶异,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诸侯。

辛筝挑眉,卫辕的观察还?真是入微。“若帝国妨碍到了我,那帝国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卫辕沉默。

辛筝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文明的发展,无人不可抛弃,无人不可牺牲。”

不说旁的,仅说四帝,这四位每一位的统治期间都是帝国的转折点,幸运的是,他们驾驶帝国这辆车时都走对了方向,但车马的身后是无数被碾碎的骨渣。

卫辕叹道:“我们的区别便在这,在下求的是帝国海晏河清,天下太平,而辛侯所求却须踩着帝国的尸骸。”

辛筝闻言也不生气。“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超越了时代,你亦然,除了我,你找不到真正懂你的知己。”

卫辕一时无言。

辛筝是懂他,但辛筝的目标大得都要扯断腿了。

辛筝建议道。“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执着于找一位明主的。”

卫辕不由看着辛筝,想听听辛筝有什么见解。

辛筝道:“这世上最了解你之心思的是你自己,再好的明主也不如你自己懂自己。”

卫辕不解:“所?以?”

辛筝笑:“虚君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