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是一?个非常规的天?才,一?个很倒霉的天?才。
常规意义上的天?才是什么?
在某一?领域学得特别快,记忆很好,几乎过目不忘。
几乎,不是真的过目不忘。
真过目不忘那?是病,是悲剧。
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欢喜,还会有悲伤与来自于他人的伤害。这个时候人的健忘能力很重要,能够将关于伤害的那?一?部分记忆淡化掉,进行自我保护,但记忆越好的人,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就越差,而真正?过目不忘的人,婧估摸着,可能不存在自我保护机制,就算存在,也扛不住越积越多的负面记忆。
这是理论。
婧见?过很多天?才,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也没想过自己能碰上,她一?直觉得那?样的记忆力应该不存在。
生物的第一?本?能是生存,因着无人永生,生存之上衍生出了繁衍本?能。
过目不忘,对于生存而言属于应该被淘汰的生命信息,它不利于生存。
让婧觉得望舒是非常规天?才的倒不是记忆力,而是思?考速度。
人的脑子运转速度决定?一?个人在一?定?时间的能思?考多少东西,速度越快,思?考的东西就越多。
这玩意可以通过后天?锻炼增强,但先天?优势也还是很重要,不过,后天?一?直不用的话,先天?优势再好,最后也会变成蜗牛。
望舒和普通人的差距,差不多是同样的时间,普通人跑出十里,她已跑出万里。
婧自己也是这种情况,因而她很清楚一?件事:自己这种孩子,幼年很长时间里都?会显得反应迟缓,没办法,大脑运转太快,身体反应跟不上,这得随着年龄增长与对身体的锻炼才能慢慢解决。
望舒的身上看不到这种迟缓,不论是身体还是专注力,她都?接受过训练,唯有如?此她这个年纪才能正?常的控制自己的思?维与身体。
超绝的思?维速度,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无论哪个都?是概率极小的个体事件,婧觉得望舒的运气也是可以,更可以的是同一?时代?,自己这样的人竟然出了两个。
婧对无光甚为感慨。
无光更感慨。“是啊,两个,你俩的心性能差这么大,造化也很神奇。”
人不愿面对自己心性上的不完美,婧却不然,她对自己的心性非常坦然,只要我自己能接受,那?我的心性再怪物,那?也是完美的。“她很善良,可惜充满仇恨。”
无光没吭声?。
除了心性相差甚大,师姐妹俩的专注的方向也不同。
婧对生物爱得深沉,一?直在研究如?何让男人像女人一?样生孩子,以及各种突破下限的人体实验,连自己都?拿来当?材料。
望舒的聪慧让婧想将她培养成副手。
先从人体构造开始学起,婧惊讶的发现望舒对人体构造非常了解。
望舒也对婧拿出来的人体结构图很好奇,这图太详细了,连微细血管都?给画出来了,绝对不是简单的想像和粗糙的解剖就能摸索出来的。“师姐你有解剖尸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望舒摇头。“只是有点好奇你解剖了多少尸体。”才能画出这样一?卷细致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结构图。
婧回答:“记不清了。”
第一?年的时候望舒跟着婧学到了很多医学知识与动植物知识。
第二年的时候望舒发现了婧获取实验材料的方式:随缘随机。
更直白的说就是去?大街上找个路口?守着,第一?个路过的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若是需要的材料不止一?个,那?多等几个人。
望舒情急之下抄家伙敲了婧的脑壳,可惜婧已然超脱了凡人的境界,脑壳什么后遗症都?没有,就是醒来后将望舒揍了一?顿。
等对方气消了,望舒问婧为何如?此,然后她就看到了婧的实验室,很多很多大着肚子的男人。
望舒没有愤怒,一?方面是之前刚刚的事,另一?方面则是前不久两个人才就论迹论心起过争执,对婧已有所了解。
人不会因为宰杀豚犬而心生不安。
婧也不会因为害人杀人而问心有愧。
对婧的愤怒是一?种非常无力的事,有那?气力还不如?直接上手揍。
但是,打不过。
望舒的脑子里稍微转了一?下便自然而然的冷静下来。
“师姐怎么会想研究如?何让男人怀孕生子?”
婧答道:“好奇,想看看男人能不能也怀孕生子。”
望舒看着婧纯澈的眸子,愈加无力。
这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神祇给了一?个孩童最聪慧的头脑与强大的力量,却唯独忘了给她道德。
不过话说回来,道德本?就是后天?产物,神祇也给不了。
改变婧的三观?
省省吧。
婧只是看着十三四岁,不是真的十三四岁,实际上二十有余了,标准的成年人,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三观——与整个世界迥异的三观。
望舒只能奇怪的问:“别人做实验都?是用的奴隶,为何师姐不用?”
她不觉得奴隶不是人,她自己就是奴隶的后代?,虽然很多贱民?奴隶的后代?在发迹之后都?会飞快的融入新的圈子,认可贱民?奴隶是牲畜的价值观,但这里面不包括望舒。
望舒素来认为只有脑子坏掉了的人才会自己流着奴隶之血却认同奴隶非人的价值观,否认并不能让体内的奴隶之血不存在,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耻辱。父母生了她,她继承了父母的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耻辱的呢?
婧总不至于和她一?样是奴隶的后代?吧?
婧道:“奴隶不是人。”
望舒更奇怪:“那?你为何不用奴隶”
婧继续道:“可我研究过,奴隶的血和贵族的血是一?样的,并无区别。”
“所以?”
“既然奴隶不是人,那?么流着同样血的王侯贵族与氓庶也不会是人。既然都?不是人,那?么自然要挑选身体更耐用的材料。”
望舒沉默须臾,问婧:“是谁告诉你奴隶不是人的?”
无光的性子她已经有所了解,不会教婧这种东西。
虽然杀人无算,但无光....本?质上是一?个很爱惜生命的上位者。
婧闻言想了想,回答。“没人告诉我,但自出生起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便懂了。”
望舒说:“言传身教告诉你奴隶不是人的人肯定?想不到你会得出贵贱皆非人的结论。”
正?常人哪怕特立独行,不也应该是觉得奴隶和贵族一?样都?是人吗?哪个正?常人会反过来认为因为奴隶不是人,所以流着同样血的贵族也不是人?都?是牲畜。
也不知婧的父母有没有后悔生下这么只奇葩。
婧说:“她已经很后悔生下我了。”
无法改变婧,望舒也不瞎折腾,而是与婧商量,婧以后需要材料别自己上大街上抓人了,自己提供给她。
婧惊讶不已。
师妹你的心性看着可一?点不像我,莫不是权宜之计?
事实证明,望舒不是在诳婧,她真的为婧收集到了足够的材料。
婧并不高兴。
这些?材料全是望舒的仇人及仇人的血亲。
仇报全族,望舒颇有此精神。
因一?人之罪而株连全族。
婧自然不是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株连本?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不株连才奇葩,确切说,后者早就在数百年的礼崩乐坏中人工绝种了。
即便是同情心强烈的人也会是同情豚羊,但不妨碍食豚羊的心态,同情归同情,没人会觉得有问题,更遑论本?就泯灭了大部分人性的婧。
人的罪行都?是为了自己和亲族过得更好,你既然吃着别人的血肉而生活优渥,那?么需要为罪行付出代?价时,没道理只杀人的那?个人承担代?价。
她不高兴的是望舒的复仇之心之切。
这把复仇的利刃将指向每一?个名单上的人,一?往无前,而那?份名单里有她在意的人。
婧委婉的提醒了巫女无光望舒的复仇之心。
无光一?笑置之。
好吧,你想死?,我尊重你。
婧心说。
冬季的时候九阙山冬狩与十年一?度的大祭,巫女与王都?要参加,祭祀祖庙的先贤们。
两位巫子自然是要去?的,昭明自然是不能去?的,他的血统在那?摆着,若是出现在九阙山,只有一?种可能:祭台上的人牲。
望舒答应会为昭明带好吃好玩的,还有当?地的故事(路上现编),路上也会做一?些?有趣的机关造物。
婧答应会为昭明带一?些?没见?过的动植物。
昭明这才高兴。
虽然都?要去?,但两个巫子需要做的准备还是不同的,婧的准备就是随便,望舒却需要补充因为出身而从未参与过正?式祭祀,严重缺乏的祭祀方面的知识,哪怕不去?看悠闲的婧,望舒也只一?个感觉:好麻烦。
询问无光为何会祭祀。
先贤已经死?了,死?人能知道地上发生了什么吗?
无光并未与二徒弟讲什么祭祀的神圣性或是人死?后如?何如?何,而是同二徒弟讲起了最早的祭祀。
人族最早的祭祀规矩是连山姝制定?的。
远没如?今这般复杂与神圣,望舒听了后只一?感觉:这祭祀怎么听都?像是在愚弄鬼神而非敬鬼神。
生者与死?者享用的东西应该有区别,前者也不能太好,因为灵魂的世界与生者的世界是不同的,祭祀用的牲畜不用活物,而用草扎,只有首领与祭司才能拥有祭器。
听了小徒弟的感觉,无光表示,你的感觉没错,就是在愚弄鬼神。
连山姝并不信鬼神,她对死?人的看法,一?句话就能概括:死?了就是死?了,死?者已死?,除非没死?透,否则死?者与人世不会再有牵扯。而死?后的人再去?占用本?就匮乏的活人用的器具,这是不好的。
连山姝没说过这话,做为祭司,很多话是不能明说的,但她的行动充分诠释了这些?,这是个真不拿鬼神当?回事的家伙。
当?然,她不是最离经叛道的,最离经叛道的应该是炎帝,一?方面是因为炎帝居然全盘通过了连山姝制定?的祭祀规矩,另一?方面....无光严重有些?怀疑炎帝和自己的大徒弟是同一?类人,不仅不信神,甚至真有鬼神出现在面前,第一?反应是抓起来研究研究。
无奈的是世人和炎帝的看法不同。
彼时,祭祀早已出现并且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形成了规模,即便是炎帝也无法反对,因为这是所有人的世界观,甚至她能建立帝国也有利用世人的这种世界观。
在这个世界观中:祭祀、祈求、人牲种种,做才是有道德,不做才是道德败坏。
炎帝不信,但她不能与世界对着干。
物资匮乏下既不能和世界对着干,又得想办法留下有限的好东西给生者用,干脆给神明和先祖一?些?破东西以愚弄它们,同时也欺骗世人,用心意这种东西给这种愚弄带上一?种神圣化的外?衣,让世人心安。
到最后,她能做的便是让连山姝这个不敬鬼神的奇葩祭司去?制定?祭祀的规矩,用规矩去?约束,避免人们陷入毫无理性的大规模祭祀当?中,并用一?种可以接受的理由来约束和引导。
至于炎帝自身,完全不存在问心有愧,也就谈不上追求心安。
望舒听得目瞪口?呆。
无光捏了捏小徒弟惊讶的脸蛋。“你是巫子,别人被这些?东西给骗了,真信了也就罢了,但你自己可莫要被诓进去?了。”
望舒想了想,问:“可这样不会对不起先贤吗?”
无光摇头。“怎么会呢,只要你心里保持着对先贤的尊敬便足够了,那?些?以丰富的物质祭祀先贤的人,难道真的尊敬先贤吗?不,他们心里一?点都?不信,他们在意的是那?份自己享有的祭祀之权,是自己因祭祀而得到的神圣性,贵者恒贵的天?理,还有对自己财富地位的炫耀。”
对先贤发自内心的尊敬,还真没几个人有。
望舒无言了。
到了九阙山后望舒对祭祀好奇完全没了,却也不是因此而百无聊赖。
婧留意到望舒对王很有兴趣,刻意接近王。
望舒虽是二巫子,但大巫子什么德行王是清楚的,并不支持大巫子继位,因而当?望舒接近时,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很快便成了忘年交。
望舒问了王一?个问题:
有一?座城,被兵临城下,始终等不来援军,食物不够了,城主欲以没有战力的老?弱病残为人脯充饥,行否?
王的回答是可行。
望舒道:“但被吃的人并不愿意呀,肯定?会反抗。”
王欣慰的摸了摸望舒的脑袋。“你能这样想很好,但你也需知,这世间的很多事情,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望舒懂了。
有一?种自愿叫被自愿。
然后,王的长子在冬狩时失踪了。
婧在自己的临时实验室里见?到了王长子。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婧问望舒。
望舒道:“怕啊,但我发现,我心中所思?所想,你都?知道,反正?也瞒不过,便不瞒了,你要说便说,不说便莫要拦我。”
婧道:“我不拦你,但得先将他给我一?段时间。”
望舒诧异:“你与王有仇?”
婧摇头。“我以前的材料里没有他这个层次的。”
没研究过,想研究看看。
望舒同意了。
婧只研究了三天?便失去?兴致了,果然,王侯的后代?与奴隶的后代?,血脉上并无区别,所谓贵贱有别,不过历史的谎言。
自己的结论再一?次证明是准确的:奴隶非人,王侯贵族亦非人。
婧失去?兴趣后望舒将被婧给玩得濒死?的王长子扔进了镬鼎里。
婧指点道:“多放点青葱和野姜,不然去?不了腥膻。”
望舒一?边往镬鼎里添柴一?边不解的看着婧。“你吃过?”
知道你没人性,但不至于这么闲吧?
“没吃过肉,只尝过血。”
望舒哦了声?。
婧的身体经过改造后五感格外?的敏锐,没少通过尝血的方式判断别人的身体饮食有没有问题。
镬鼎里的王长子感受着鼎内水温的升高醒了过来,愤怒不解的问:“小巫子你疯了吗?”
没问大巫子。
婧的没人性他已经在之前的三天?里深刻体验到了。
望舒闻言看了眼神情中充满怨毒的王长子,道:“我没疯,我很冷静。”
王长子最终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变成了一?锅肉汤。
望舒将肉汤端去?找因长子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而焦虑不安,数日没怎么用食的王,温言劝王,人是铁饭是铜,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你这还不是一?顿不吃,若一?直如?此,身体坏掉了,谁还会比你更用心的找王长子?
王被望舒劝得终于准备用餐。
肉汤没吃到口?。
无光来找王,看到肉汤便表示王多日没好好进食,还是用清淡的白粥比较好,自己也有点饿了,这鼎肉汤也别浪费了,正?好给自己用,说着也不给人反应便将肉汤取了准备享用。
来不及思?考无光想干嘛,望舒下意识“不小心”碰了下无光的胳膊,肉汤摔在了地上。
王颇为可惜,虽为王,但他的生活一?直都?很简朴,没办法,王侯贵族们已刮起享乐风,他再带头,这风得更烈。虽不至于简朴得亏待自己,但也从不浪费。食用肉汤,别的贵族都?是饮一?两口?,剩下的倒掉,王却是会一?碗肉汤都?吃完,最多就是肉汤用的材料会好些?免得失了身份。
无光也很可惜的道:“罢了,我也用白粥好了。”
与王分别后无光原本?温和的神情霎时冰冷了下来。
“为何如?此?”无光问望舒。
望舒问:“师姐告诉你的?”话音未落又蹙眉。“师姐没这么温情,师尊你让人监视我?”也不对,若一?直监视她,没道理这节骨眼上才发现。而且,她专门同婧学了反侦察的本?事,若被人跟踪了,她不可能一?无所觉。
“我猜的。”无光道。
王长子失踪的时候她并未怀疑望舒,小家伙虽有动机,但年纪太小了,而王长子却已成年。不过没两日怀疑了很多人都?没结果,她又想起了望舒。
小小年纪,杀伤力足的例子,她又不是没见?过。
当?所有嫌疑都?排除,只剩下一?个可能时,再不可能也是可能的。
当?得知望舒亲自烹了肉汤准备请王享用时,她便确定?了。
望舒巴不得王早点死?,哪会这么好心为王座羹汤?
望舒抿唇看着无光,等待发落。
烹杀王长子,足够让她赔命了。
无光并未发落望舒,只是叹息着摸着望舒浓密的额发。“别学你师姐,生而为人,却活着活着,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大徒弟掰了十多年都?没掰回来,她已经很绝望了,二徒弟你就别跟着学了,不然她这个做师长的,真的就是太失败了。
望舒沉默无言。
王长子终是没找到,纵王不甘,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虽然不死?心的保留了一?些?人手继续搜寻,但身为王,在祭祀结束后不得不回了蒲阪。
师徒三人则是回了玉宫。
无光给两个徒弟出了一?道题,以人为题写策论,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只要没跳出人这个主题即可。
思?及大徒弟的某些?思?想,无光又补了一?句:“给全人族做绝育这种就罢了。”
望舒忍不住看了眼微笑的婧,原以为师姐你研究如?何让男人怀孕生子已经很生猛了,不曾想,还有更生猛的创意。
大徒弟花了三天?的时间便交上了策论,策论名《愚笨论》。
内容相当?之辛辣讽刺,用非常旁观者的言辞讽刺了人族的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然后为一?时之利给自己掘了墓坑,简直是大脑发育不完全。
前半段是辛辣讽刺,后半段则是关于冰期的。
研究冰期不少年,婧差不多能预测到下一?次冰期是什么时候,也就十几二十年后。
婧觉得这次冰期人族熬得过去?,进一?步的礼崩乐坏,自相残杀,干掉九成的同类之后人族自然就能度过冰期了。
不过只是这一?次,婧不觉得人族熬得过下一?次。
婧翻阅了海量的史料,又研究了各个种族的历史,推测,约莫千年后,大荒可能迎来一?次如?龙伯王朝末期那?种程度的冰期。
就人族如?今的情况,妥妥的跪。
没有人会为千年之后到来的文明末日做准备,太遥远了,遥远到眼睛瞪得脱眶了都?看不到,也拒绝去?思?考。
无知无觉的活着多快乐,为什么要去?思?考注定?会让自己不快乐的事呢?
无光的评价是很有长生种的风采。
长生种的长寿注定?了它们能看到的刹那?往往是人族的一?辈子,这也是元洲诸族一?直没个消停的因素之一?。
寿命差距太大,思?考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寿命越是短暂的物种,就越有及时行乐的精神,而能跳出先天?限制,思?考事情如?长生种一?般长远的短生种只要能出头,必定?青史留名,甚至大部分在祖庙里有一?席之地。
婧....无光拒绝去?思?考大徒弟的未来,也想不到。
“你写得很好。”无光说。
婧道:“我也觉得自己写得很好。”
“但你只提出了问题并未给出解决的法子,甚至连思?路都?没有。”
“忙,没时间。”婧回答。
无光想拿竹简敲死?婧,忙着搞活人实验,忙着祸害苍生?真是忙啊。“你还在研究让男人怀孕生子?”
婧摇头。“已经放弃了。”
无光诧异。“怎么放弃了?”
这可不太像婧的性格。
婧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女子能怀孕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宫室,胚胎能在里面发育长大,但男人没有这个器官,即便将胚胎塞进他们的身体里,根本?无法发育长大,除非移植个子宫给男人,但那?样的话,成本?太高了。”
看着颇为失落的大徒弟,无光一?时无言,直觉告诉她,大徒弟只怕是真的给实验材料移植过子宫。
婧很快便重新喜气洋洋了起来。“不过我很快想到了新的思?路。”
无光:“....什么思?路?”
“可以让牲畜代?孕,将胚胎放进牲畜的子宫里发育。”
无光和蔼的表情终于龟裂。“....你够了,你要是这么干,为师跟你拼了。”
婧面上只能无奈的表示好吧,你是师尊,听你的。
心里琢磨着看师尊反应这么大,这事以后还是连小师妹也瞒着好了,免得小师妹因为接受不了而告密。
比起婧,望舒的功课明显迟了很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出来。
策论名《愚笨》
望舒在其中描述了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乐土,人人都?能吃饱穿暖,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充满了她对乐土的向往。但这种向往并非白日做梦的那?种向往,望舒给出了方向。
人族如?今太笨了,所以需要多读书,多学东西,变得聪明起来,然后改进工具,让人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创造更多的财富。
甚至觉得大自然的伟力如?此神奇,可以考虑一?下利用大自然的伟力来生产。
虽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望舒仍写得很零乱,有很多的数算与知识,无光看得脑仁直抽抽,却很高兴。
比起让人想杀人的婧,望舒在每个人看来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白日梦气息的策论无疑是好的。
尤其是她还有方向,虽然带着三分不自信的茫然,但有想法,有方向,本?身就是超越时代?的。
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想成事,都?得有自己的想法与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祸从口出的最高境界莫过于王了,一句话导致了全家人被做成了食物。
还有青婧,小孩子不懂事,思想教育和周围人的言传身教才更重要。
不过青婧的悲剧,确切说是她制造的悲剧,主要根源还是在于她生错了时代,如果生在现代,社会主义毒打个几顿,不管先天怎样,后天都会遵纪守法,更别说干大街上随机抓实验材料这种事了。但她生在古代,并且是王侯之家,永远都不会有人教她人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