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克拉克把卡车从水里捞起来，乔纳森又陷入了沉思。

虽然挖出个温泉只是个意外，但……填回去？

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被水泡过一次的卡车并没有变得干净，反而更加泥泞了一些。乔纳森让克拉克把它放到一旁晾干，打算先解决这个温泉。

“看样子，应该可以弄个池子出来？”乔纳森动了心思，家背后院子里多个温泉池，简直不要太舒服了好吧？

“打开建造模式。”尝试着下了指令，系统界面瞬间展开，乔纳森欣喜地发现，这里竟然真的已经被系统承认为建筑了！

这水虽然不知道从哪来，但看起来也是活水，只要建一条导流的排水沟，再稍微打磨一下，就是一个完美的温泉。

“玛莎一定会很高兴吧？”乔纳森想着，快速开始了动作。

“克拉克，去我房间里把那个红色的箱子搬过来。”

“克拉克，去地下室把紫色的箱子搬过来。”

“克拉克，白色的箱子在阁楼……”

乔纳森自身现在也只有36个空间格子，已经到极限了，所以绝大多数的各种材料还是放在各种储物箱里的，甚至由于储物箱太多，不得不做成不同颜色，再放在不同地方加以区分。

乔纳森指挥着小童工克拉克来回跑着，克拉克自己也搬得很开心。还没觉醒超级大脑的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箱子里能拿出几千块木材，又为什么老爸过了遍手之后，材料就都变成各种装饰和建材了……

“终于弄完了。”哪怕有系统的存在，等乔纳森搞定温泉的时候，也已经快到傍晚了，“走吧克拉克，我们回家做点好吃的。”

父子两中午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克拉克今天帮忙干了这么多活，乔纳森觉得完全可以做顿大餐奖励一下嘛。

“我要吃巧克力蛋糕！”抱着个比自己还大的箱子，克拉克嚷嚷着点菜，“Bucky也想吃，对吧？”

“汪！”

Bucky叫了一声，表示别带上自己，狗不能吃巧克力。

“不行，我们说好了每三天只能吃一个蛋糕，你昨天才吃过，”乔纳森摸着克拉克的脑袋，“而且要让Bucky也能吃的话，李子布丁怎么样？”

这道料理虽然叫布丁，却是用野生树莓和小麦粉做成的，也不会太甜，反倒是带着一点点微酸的奇妙口感，乔纳森去年春天从电视里学到后就一直挺喜欢的。

“也可以，”克拉克扬着小脑袋想了想，吸溜下口水，“那我还要吃苹果派和烤牛肉！”

“没问题，苹果派等玛莎回来做，我再给你做个南瓜盅，昨天刚成熟的一批南瓜看起来非常棒。”乔纳森一口允诺下来，父子两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我先去做饭……嗯？有人来了？”

走到门口，乔纳森发现家里门虚掩着，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赶紧停下来，甩给克拉克一个眼神。

克拉克很聪明地轻轻把箱子放到一旁，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然后把小手放到乔纳森的大手里。

“玛莎，家里有客人来了吗？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乔纳森牵着克拉克，爽朗地笑着进屋，“早说我就先准备些……玛莎？发生了什么？”

乔纳森这才看到沙发上红着眼睛的玛莎，以及两个正在安慰她的女性。

“乔……”看到乔纳森的时候，玛莎情绪似乎又有些要失控的样子。

“别怕亲爱的，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乔纳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立马跑过去，搂着玛莎的肩膀。

“妈妈好难过，妈妈不要难过了可不可以？”克拉克也趴在玛莎膝盖上，蓝色的眼睛里装着纯粹的关心与焦急。

玛莎靠在乔纳森的胸口，默默地流着眼泪。艾米丽和罗宾互相看了一眼，也悄悄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玛莎和她的家人们。肯特家先生的厨艺很不错，平常朋友们都喜欢来蹭饭，但她们也都心里有数，现在可不是时候。

“咕～”

最终，还是一阵响声打破了沙发上的宁静。

“噗～”玛莎脸上还挂着泪痕，却还是没忍住笑出来，“好了，谢谢你乔，我已经好多了。你赶紧去做饭吧，克拉克都饿成这样了。”

“好吧，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乔纳森随手从空间格子里取出几道料理放在桌子上，本来那都是他下矿时带的补给，不过有空间格子在，取出来的时候还是像刚做好时一样新鲜，热气腾腾的。

乔纳森没有问玛莎发生了什么，如果是需要让他知道的事，他相信玛莎会主动说出来的。

“克拉克想吃李子布丁，南瓜盅还有苹果派，我之前答应了，现在就做，你们在等一会儿。”乔纳森在厨房里同时架起三口锅，有系统刷出来的技能，倒也操作得过来。

“算了吧，乔你做的苹果派可真不怎么样，别浪费了我今早刚摘的苹果，放着我来！”玛莎撸起袖子也进了厨房，“克拉克别偷吃了，先去洗手！”

克拉克缩回手，他真的好饿了，却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去了洗手间。

对肯特家来说，今天有些特殊，但也是生活中无数个平常的日子之一。

……

“少爷，吃点东西吧。”

距离肯特家上千公里外的庄园里，一位中年管家却是在劝着一个少年，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是几份看起来就精致可口的食物。

少年却趴在桌上，埋着头，看也没有看一眼，似乎不饿的样子。

说是少年，其实仔细看的话，抛开这一身极为正式的黑色小礼服，幼小的身量，稚嫩的面容无一不再显示，这还是个孩子。

毕竟，这本来也就只是个八岁的男孩而已。

哪怕看起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以男孩的年纪，平常也用不上如此肃穆的打扮，出席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也只是一身量身定制的燕尾服罢了。

所以，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明，男孩刚刚……从葬礼上回来。

管家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托盘，摘掉一双白手套，像一个父亲那样宽慰着男孩:“布鲁斯少爷，您再这样下去，老爷和夫人在天堂里也会担心。”

“爸爸…妈妈…”男孩仍然低着头，眼神木楞，却没有任何泪水。

早已经流干了，从葬礼上回来，男孩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也不曾吃喝。

“少爷……嗯？”管家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轻咦一声，拿出手上的通讯器看了眼。

门口有人送东西来？

韦恩庄园家大业大，有人来了敲门是不可能听得见的，所以每道门都有监控装置，门铃直接连接到管家这边。

这次响的不是正门，而是一个比较私密的通道，一般只有老爷和夫人朋友们的东西和信件才会送到这里。而那些称得上有这种关系的人，基本上都在昨天的葬礼出席了，也第一时间表示了慰问。所以，现在又会是谁？

“少爷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这段时间情况特殊，管家不得不慎重一些，因此匆匆离去。

“……阿尔弗雷德？”过了好一阵，布鲁斯似乎才发现管家不见了，回头喊了声，“你还在吗？”

“我永远都在，布鲁斯少爷。”还好，管家回来得很快，正好听到布鲁斯的呼喊，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

一开始，阿尔弗雷德如临大敌，毕竟在哥谭这种地方，收到一个炸·弹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好在他很快就发现，这是玛莎夫人的朋友寄过来的礼物。

看寄出时间，还刚好是在老爷和夫人遇害前。

当然，尽管如此，谨慎的阿尔弗雷德还是把里面的东西拆开看了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拿回来。

“布鲁斯少爷，这里有一份给您的礼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阿尔弗雷德希望这能让布鲁斯高兴一些，“瞧啊，这里有一套兔子睡衣，很适合您，刚好可以和那顶脑子凑一套。”

“我才不要穿这种衣服，”布鲁斯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却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已经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那恐怕不行，”阿尔弗雷德看到布鲁斯有了点反应，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可是玛莎夫人的朋友寄来的礼物，夫人应该会很希望看到……”

阿尔弗雷德突然停了下来，却已经晚了。

布鲁斯变得更加落寞，接过管家手中的睡衣，一言不发地上楼回了房间。

管家又叹了口气，看着包裹里剩下的两罐没有任何标签的蜂蜜，还是没有说什么。虽然大概率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食物这种事，还是需要谨慎一点，暂时先不用告诉布鲁斯少爷吧，等他化验检查一下再说。

不过看到蜂蜜，阿尔弗雷德忽然想起来，玛莎夫人生前就一直再说，想亲手给布鲁斯少爷做一份小甜饼，只是在等食材。

眯了眯眼，阿尔弗雷德决定想想办法，弄点最顶级的面粉和鸡蛋，给少爷做点小甜饼吧，希望能让布鲁斯开心一点……

“阿尔弗雷德。”

正在思考的管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一看。

二楼的楼梯上，一只毛绒绒的白兔子……布鲁斯正站在那里？

“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布鲁斯是想做什么。

“阿尔弗雷德，你说，”布鲁斯的声音中带着些希冀，“母亲会希望这样么？”

“会，当然会的。”管家回答得十分肯定，却忍不住低头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去了，“玛莎夫人一定会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