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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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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宛如天上的太阳一样。

那颗硕大的炎球逼近了米菈,下一秒,她以及她身后的两人都化为灰烬——

这一幕没有发生。

要说为什么的话,一切的原因都在于突然出现的谜之声音。

“到此为止吧。”

话音刚落,本该吞噬米菈三人的巨大火球就消失无踪,不仅如此,战场上的所有魔力都消失无踪。

米菈在得救的庆幸之余不由得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到声音的主人。

她能如此从容,也是得益于猜测对方应该不会与自己为敌,如果是敌人的话,他们现在早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是谁?”相比于米菈,玉则是罕见地紧张起来。

这也难怪,这是迄今为止,她的魔法第一次被拦下。

黑骑士也将手放上黑剑的剑柄,警惕着周遭。

“还请放轻松,我不是你们任何一方的敌人。”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就在众人回应之前,所有人眼前的景色陡然一变,五人都被转移到了孟提尔特城后方,世界尽头的山脉的缝隙前。

所有人在震惊之余也是疑惑不已,米菈是单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有些慌乱,而且,当她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米菈像是呓语一样喃喃道。

“怎么了?”贾斯提向米菈问道。

“我完全没看见魔法阵就被转移过来了……而且也完全感觉不到魔力的波动……”米菈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她感到迷茫时的表现。

“这是在开玩笑吧?”

纵使是擅长近身搏斗的贾斯提斯,也对魔法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知道米菈所说的事有多么不可思议。

“你看我手心出的汗像是在开玩笑吗?”米菈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贾斯提斯。

真是的,来一趟北大陆就遇到这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啊……对了,秩守者大人呢?”米菈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了四周,却没有看见应该待在自己附近的安洁莉娅。

不仅如此,连黑骑士和玉都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关于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向米菈搭话,“秩守者他们都在我这里。”

“究竟……有什么目的?”米菈出声问道,她判断对方应该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后。

“……这个与你们圣殿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别误会了,如若你们不是圣殿骑士,现在早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吧。”那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但是你刚刚说与圣殿无……”

“是因为,那是‘他’创立的圣殿,‘他’找到的圣域,‘他’建造的圣堂,所以,你们都是沾了‘他’的光。”那个声音给了一个接近答案却不算答案的回答。

“你在说……”

“虽然猜到你们有问题才把你们留在这里,但这不代表你们什么都可以问,但不管这么说,你们都毕竟是‘他’的人,所以,从哪来回哪去吧。”那个声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如此说道。

还没等米菈反应过来,她和贾斯提斯面前的景色再次发生了改变。

陡峭的棕灰色山崖变成了华丽的建筑物。

“是谁?”

陌生的男性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但紧接着——

“圣殿骑士?”是疑问的声音。

米菈望向声源处,是全副武装的伊斯特鲁王和他麾下的士兵们。

——

“好……无关者已经离开了……终于等到你们了,悲哀的黑色骑士与其魂灵,还有年幼的秩守者。”那个声音自言自语一句后,对黑骑士说道。

更正确地说,是对包裹着黑骑士的彩色气泡说道。

在那气泡后还有两个一样的,里面装着玉和安洁莉娅。

在气泡中的人是可以保持着意识的,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们三人都看着同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此刻漂浮着一个散发出光芒的灵体。

那句话就是从它的口中说出的。

“那个……”安洁莉娅率先开口,但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因而陷入了沉默。

“年幼的秩守者,不必拘泥于礼节,但若要称呼的话,还希望你称呼我为‘莎娜’。”

灵体说道。

“……那么,莎娜……小姐?”

“是的。”

看来灵体姑且算是女性的灵体。安洁莉娅想着如此无关紧要的事。

“您说您不是我们的敌人?”

“对。”

“那您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

“一会你们就会知道了,啊,这样说话很不方便吧。”莎娜说着,明明没做任何动作,但包裹着三人的气泡却同时消失,漂浮在空中的三人在不知哪来的风压的辅助下,缓缓降落在地。

落在地面的黑骑士即刻将手放在了身后大剑的剑柄之上。

“放轻松,骑士哟,我说过我不会与你们为敌的。”

黑骑士没有回应,除了打算观望事态发展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身旁的玉此刻安静得不寻常。

黑骑士再次看了一眼玉,这样的表现相当奇怪,她在转移的瞬间就转变了态度。

转移之前喋喋不休怒气冲冲的她,现在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就在黑骑士打算出声询问玉发生了什么时,莎娜再次开口:“不要浪费时间了,为了进入世界尽头,你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莎娜说完,在它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浮空的平淡无奇的酒杯。

“还要故作神秘到什么时候?”黑骑士罕见地不耐烦起来,先看了一眼酒杯,然后看向灵体。

“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目的吗?”

“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黑骑士眼中的敌意一直没有消散。

“……那你为何不按我说的做呢?”莎娜似乎是感到困惑,“我只会把详细的内容告诉秩守者与其相关者哦。”

黑骑士没有出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啊,如果你有着无视我或者是其它违背我的想法的话,还请不要这样,现在没时间给各位浪费了。”莎娜补充说了一句。

明明无比慈爱的声音却有着难以抵抗的力量,而玉仍是低着头,似乎在等待着黑骑士做出回应。

看来是不能指望她了。

黑骑士再次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做。

但他还是抽出了身后的大剑。

如果那个声音敢愚弄他或是怎么样的话,将其抹杀便是。

就算对方是能让玉如此警惕的危险存在,也不过是失去本该失去的东西罢了,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这么想着的黑骑士迈开了脚步,走向酒杯:“所以?”

“请秩守者也来到这里。”莎娜向安洁莉娅说道。

“诶?啊……好的。”

安洁莉娅鼓起勇气走过玉,站到黑骑士的旁侧,并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窥视黑骑士,但黑骑士始终没看她一眼。

“然后,伸出你的手指,面对酒杯的杯口。”莎娜命令道。

“是……这样吗?”安洁莉娅伸出手,像是要盖住酒杯一样将手指放在它的上空。

然后,一道细微的光芒从杯中出现,抚摸着安洁莉娅的指心,紧接着,一滴鲜红的液体顺着那道光芒落入杯中。

那是血液。

但即使流出了血,安洁莉娅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可以了,秩守者。”莎娜说完,安洁莉娅不知所以地退了下来。

“然后是黑色的骑士。”莎娜这次转向了黑骑士,“请你向秩守者所做的一样做。”

黑骑士没有犹豫,取下右手的手甲,那双惨白的手第一次出现在安洁莉娅的面前。

那白色不是肤色的那种白,而是另外一种——

比如说,血液不再流动的死者的身体呈现出的颜色。

光芒像是之前一样,轻抚黑骑士的指腹,从中导下了一滴深色的血液。

下一瞬间。

两滴血液交融在一起,朴实的酒杯也出现了耀眼的光芒,复杂而神秘美丽的纹路出现在酒杯的周身,原本只有两滴血的杯内也伴随着魔力溢出了彩色的光芒,将整个被子包裹住,然后连同杯子一起化作一把拥有着碧蓝色剑鄂,雕刻着雪花的剑身的短剑。

那把短剑轻轻飘向安洁莉娅,安洁莉娅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然后短剑落入了她的手中,接着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挂饰一样的小型短剑,原本锋利的刃变钝,花纹也不见踪影。

“看来成功了呢。”莎娜像是对安洁莉娅又像是对黑骑士说道。

“请问?”安洁莉娅双手捧着短剑挂饰,疑惑地问道。

“好好保存,这是见证。”莎娜对安洁莉娅说完后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说道:“我以莎娜之名宣布,我见证并承认了这个高贵无上的仪式。”

然后她转动灵体的脸,看向黑骑士:“在此,赋予这个悲哀的灵魂以荣光,赐予其秩守骑士一职,助其在毫无救赎之路上能毫无迷惘地前进,直至消亡。”

一切恢复寂静。

但那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山崖缝隙内都可以感觉到的震动传来。

“好了,世界尽头的侧门已经打开了,欢迎来到我的墓地。”莎娜向三人说完后,灵体消散,在她身后的峭壁不知何时已经开出了一个缝隙,刚好够一人通过。

黑骑士没做过多反应,走向了那个新的缝隙,而安洁莉娅则是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玉虽然只有一点,但还是微微抬起了头,跟着两人的脚步。

缝隙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奇怪的是,明明在昏暗的山崖缝隙内待了许久,安洁莉娅也没有被阳光刺到眼睛。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里的阳光全部被暗色的云层遮蔽了。

而且,比起这个,更令她惊讶的事情就在眼前。

明明山崖的另一边白雪皑皑,但这片土地却充斥着暗红,毫无生机,而且有许多耸立着的东西。

那不是植被,这里没有一片植被存在。

那是什么呢?

安洁莉娅忍不住走近其中一根。

那是剑,那是刺入地面生锈的剑。

其他的耸立着的物体也都是剑,这里是无数剑的坟墓。

安洁莉娅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存在。

刚刚说的没有植被可能不太准确,这里有植被,而且是一颗树。

只是那棵树太过异常。

远比城市巨大的尺寸,不详的暗红色,而且还有类似楼梯一样的藤蔓,或者说是树干缠绕着它的巨躯,一步一步往上。

但是在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这棵巨大的树木被拦腰砍断,上面的部分不翼而飞,而在断面的地方还在向天空断断续续地飘散出暗色的粒子。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安洁莉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并回头想寻找到黑骑士的身影让自己安心。

而她也因此,看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东西。

在她们出来的那个山崖缝隙往右侧不远处,白色的东西就攀在那陡峭的山崖上。

那是白骨。

硕大的白骨。

即使仰起头也望不清具体外貌的头骨,和两手深深嵌入山崖中的指骨,以及身后的六根巨大骨头翅膀。

而在那指骨之间,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一条缝隙,但那条缝隙与他们进来的地方不同,那是从地面直通山顶的缝隙,就像是——

将两座山拼接后留下的一样。

在那白骨之后,是另一具白骨,它之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被安洁莉娅忽略,是因为尘土已经将它掩盖了一半,而且它是趴倒在地的姿势。

但有一点,它的背后没有翅膀。

“是不是很寂寥啊。”

就在安洁莉娅想继续辨识那白骨时,莎娜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洁莉娅看向断树,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断树前。

虹发绿瞳,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赤裸的身体,露出苦笑的女人就是那名为莎娜的存在。

也就在同一时刻,异变发生。

黑骑士突然发出震耳的怒吼声,拔出身后的大剑飞奔向莎娜,安洁莉娅还没反应过来,黑骑士的大剑就已经砍中了莎娜——身后的空气。

明明什么都没有,黑骑士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不断挥砍着。

抛弃了所有的理性挥砍着。

“黑骑士大人?”安洁莉娅惊呼。

但莎娜却摇摇头回应:“不用担心,他只是中了我为他量身打造的魔法而已,压抑就要发泄,不然就会崩坏,他就这样放着不管就好了,一会就会恢复的。”

“……您到底是……”安洁莉娅看着黑骑士目空一切挥砍空气的身影,担心地问莎娜。

“哦呀,不用那么尊敬哦,”莎娜微微一笑,“其实问你身边的玉也可以的——你应该想起来了吧?”最后一句似乎是对玉说的。

安洁莉娅惊讶地望向玉,她记得,玉的名字应该没有告诉过莎娜才对。

那她为什么会知道?

然后,映入安洁莉娅眼中的,是玉右脚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向莎娜行礼的画面:“是的,来到这里的话,我就全都想起来了,莎娜大人。”

“莎娜大人?”安洁莉娅重新带着震惊的表情看向莎娜。

那个不可一世的玉居然会这样称呼黑骑士以外的人?

“倒也不用那么惊讶啦,”莎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次柔和地笑了笑,“毕竟是我创造了魂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