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下颏一抬,身后的海棠瞬间领悟,将手中之物‘锵’的一声掷到了林云研身前,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笑:“林三姑娘别光磕头啊,弄的像我们欺负人一样,来,抱着它哭,更真实,毕竟元碧的死跟它脱不了关系。”
精巧的银剪在光影下闪着炫目的光彩,上面精雕的林字与银色的把身浑然一体,实实在在的刺激着林云研的眼球。
同时清脆的落地声也惊得周边的小姑娘们呼的炸开,生怕刀尖无眼,伤到了自己,顿时林云研身侧除了唐森尧与林大勇外再无他人。
而适才与林云研有过少数交流的几人更是脸色急剧变化,生怕慕娇怀疑她们是林云研的同伙,心中不约而同的骂着:方才还觉得这姑娘浑身透着机灵劲,如今一瞧耍个心眼都能让人把工具拿到手,蠢死了,眼下只希望郡主的火气只发到她一人身上,可千万别牵连了我们只跟她说过几句话的人。
“哦对了,海棠方才你让绣娘去检查云茹姐姐的衣裳,可有结果了?”慕娇细白的指尖抚了抚袖角金丝压边的花纹,不理会林云研僵住的身形,径直开口。
既然唐森尧不舍得,疼孙子的老太太又装聋作哑,女儿家的事情不适合表哥她们出面,那自己就勉为其难推一把吧。
“咱们与云茹姐姐暂住的厢房离得都不远,可得查仔细了是何人所为,若不然晚些的宴会都不敢参加了呢!”晚上的宴会不同于白日里的茶话会,男女是可同席的,这要是谁的衣服再出现状况,恐怕唯有出家当姑子了。
周遭的贵女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慕娇,剪刀都落到跟前了,还问什么?算总账吗?
“回郡主,绣娘仔细检查了破损之处,发现上面断开丝线整齐,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海棠的声音刚落,便有几位反应过来的夫人拉着自家嫡女过来向老太君告辞。
她们可不想自家费尽心思培养的女儿像林云茹一般在众人面前脱了衣裳,说话间还命丫鬟用披风将自家姑娘裹得严严实实的,谁知道这林家庶女在谋害自家嫡姐的时候有没有一时兴起动了其他心思,她们得赶紧回去检查一下。
此场景对作为此次宴会主事人的老太君来说,伤害性不大,但羞辱性极强。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恨不能直白的对太子说自己办事不力,放任有歹毒之心的林云研进来,真的是太过分了!
而挑起争端的慕娇和林云研两人却好端端的待在这,一个莫不关己,一个默不作声,也不提要离去,急死个人。
“诸位放心,老身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给林二姑娘一个说法的。”老太君此时终于不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怕两个姑娘又吐出什么其他的话把他们常燕王府拖累下水,也怕自家的孙儿被人迷惑,胡乱裹了一身说不清。
慕娇点头,说不说法的人家林云茹早就不在这了,留了一个心眼歪到天边的爹也没啥用。
这般说辞不还是怕这些个命妇贵女们出去说常燕王府不堪重任,现在当家的老太君眼拙,马上承爵的唐森尧还是个好美色之人,说什么给林云茹说法,真是老不羞,今日若不是她将事情摊在了明面上,估计没人记得起被抬走的林云茹。
“有劳老太君了,娇娇定当把今日老太君惦念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云茹姐姐,让她知道即便娘亲已故,但仍是有人关怀她的。”慕娇俯身一礼,真挚的语气让场中人都有些动容,同时看着林云研的眼神更是冷的上了一层楼,瞧瞧,别人家都知道心疼自己妹妹,可同一个府里出来的却是这般行径,真是人心不古。
“林三姑娘也趁这时候好好想想,为何起了刺杀之心。”小姑娘接过海棠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唇,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云研,那能斜眼看人就绝不正视的自大气质让慕娇拿捏的死死的。
林云研半倚在唐森尧怀中的身子一僵,随即挣扎着起身,拿起地上的剪刀抵在脖间,颇有些声嘶力竭的说道:“郡主为何非要这般咄咄逼人让臣女承认不实之事,难道臣女婢女之死还不足以让您息怒,非要臣女给您赔命您才愿意放过臣女吗?”
说罢,奋力挣脱唐森尧的手臂,掌心的剪刀就要下压,瞬间被反应过来的唐森尧制止,大手抢过剪刀扔向远处,抬头冲也是一脸惊讶的慕娇吼道:“郡主就是这般做派吗?仗势欺人,骄纵刁蛮!”
一直笑看着事态变化的苏垣嘴角弧度一收,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世子爷是在质疑父皇的决策吗?”连他们都舍不得大声说一句的小娇娇,岂是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落魄世子可以开口训斥的,而郡主封号更是小姑娘出生时父皇亲赐的,唐森尧如此言语,莫不是在教天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