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把柯兴言和余音带走后,熊科长的左邻右舍都来安慰他:“小熊啊,这余音忒不是东西了,你别难过,以后咱们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听到这些,熊科长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毕竟这些人一个小时前?还在怀疑他。不过他也没什么怨言,这世上本来就?是人云亦云的人更多。
“谢谢春婶,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家里?乱糟糟的,没法招待你们,抱歉。”熊科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春婶点头?,拍了拍熊科长的肩:“好,那你收拾收拾,有意向了告诉春婶,这次春婶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熊科长无心?说这些,去年,因?为母亲病重时日无多,为了让母亲走得安心?,他迅速相亲,跟余音结了婚。最终,这样草率的婚姻,害了余音也害了自己。
如今母亲已?不在,这个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再也不想勉强自己,至少短期内都不会再考虑这件事了。
和气地把街坊邻居送出?了门,熊科长转身走回?院子里?,看着沈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今天的事谢谢你!”
要不是沈容,他肯定中招了,这会儿被押去公安局的就?不是柯兴言和余音,而是他了。
沈容耸了耸肩:“不用谢,我只是为了自救。”
熊科长皱起?了眉头?,看向沈容:“连累了你,很抱歉。”
沈容笑了:“谈不上连累,柯兴言只是想一箭双雕而已?。你忘了,我是被柯兴言抛弃的乡下前?妻!相信我,他对我的恨并不比你少。”
熊科长语结,这柯兴言还真?是恶毒,对他下手就?算了,就?因?为一点龌鹾也能对曾经的枕边人下手我。听说沈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就?算是看在两人共同的儿子面上,也不应该这么对前?妻才对。不过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也是罪有应得。
想到这里?,熊科长嘲讽地撇了撇嘴:“柯兴言的眼睛还真?是被屎糊住了!”有这么好的前?妻不要,再娶了任劳任怨好脾气的杨红又满意再次离婚,还跟别人的老?婆勾勾搭搭,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说得没错,所以他活该没老?婆。”沈容点头?表示赞同。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道?怯怯的声音。
“阿容,阿容……”
沈容扭头?,看见杨红紧张兮兮地抱着一个黑乎乎的相机,站在门口,探头?望着她。
她招了招手,杨红马上抱着相机跑进了院子,站在她身上,担忧地打量着她,语气带着忐忑:“没事吧?我看见公安把柯兴言和一个女的带走了。”
沈容笑着说:“我没事,有事的是柯兴言。”
杨红瞧她确实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我看见他把你带到这座房子里?,可吓死我了。对了,相机还你。”
她生怕把相机摔坏了,两只手捧着把相机放到沈容手里?,然后才将绳子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套在沈容的脖子上。
沈容捏着相机,笑道?:“放心?,这玩意儿耐摔,不会轻易坏的。”
再耐摔也是好几?百块钱的东西,杨红可不敢掉以轻心?,把相机给沈容后,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零钞,叠齐了塞给沈容:“阿容,还剩18.5,那师傅说我浪费了大?半的胶卷,好多拍得很模糊,洗出?来都看不清,对不起?啊!”
沈容看到只有那么几?张可以用的照片就?知道?杨红拍摄的角度恐怕不大?对。这时候的照相机都还是老?式的胶片机,本来就?不好掌握,杨红也只是恶补了两天,能拍出?来就?不错了。
“够了,你关键的照片没拍漏,已?经足够了。”沈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她早就?跟杨红说好了,一旦柯兴言来找她,杨红就?马上跟上来,在后面拍照片。
柯兴言想灌醉她,败坏她的名誉,就?得请她吃饭,只会在饭点前?来找她。
而杨红正好要在学校门口摆摊,都不用她特意盯着了,只要每天来摆摊的时候,留意着学校大?门口就?行了。
这不,今天就?抓住了柯兴言的小辫子。
熊科长在一旁听到两人的谈话,总算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讥诮地勾起?了唇,敢情沈容早就?猜到了柯兴言要搞鬼,将计就?计,联合杨红反过来将了柯兴言一军,把他自己折腾了进来。
柯兴言要知道?自己是被两个前?妻给弄进公安局的,也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会多精彩!
他自恋地以为他在女人堆里?所向披靡,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两个他抛弃的女人手里?,真?是大?快人心?,熊科长觉得心?里?的郁气都消散了一些。
看着沈容和杨红,他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就?完了,过两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现在想起?刚才的事,他心?里?都还隐隐后怕,真?被这样人赃俱获地诬陷,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吃饭就?不用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熊科长,后续公安那边可能还会叫咱们去问话,你知道?怎么说吧?”沈容看了一眼杨红,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觉得没必要把无关紧要的人员牵扯进去,你说呢?”
熊科长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我知道?了。”
杨红性子比较软,要是把她牵扯进来,被柯家人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依柯母欺软怕硬的性格,铁定会去撒泼打滚找杨红的麻烦。
所以他们还是别把杨红牵扯进来的好,至于那些照片的来源和解释,自有沈容去操心?,他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商议好,沈容就?带着一头?云里?雾里?的杨红走了。
出?了门,杨红拉着沈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柯兴言是不是想害你?”
沈容扭头?看了她一眼:“走吧,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权当不知道?,反正柯兴言已?经被抓了,以后也没人打咱们俩的主意了。”
杨红温顺地跟在她后面,两人走到岔道?口,各回?各家。
第二?天,公安那边就?相继来找沈容和熊科长了解情况。不过这时候正值严、打期间,警力不足,案件又多,加上有照片为铁证,这个案子没什么疑点。
沈容编造出?了一套谎言,先扯出?上次柯兴言在火车站的所作所为,表明自己一直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他一过来找自己就?提高了警惕,借了一个相机,高价请照相馆的老?板跟着她。
她言之?凿凿,照相馆的老?板也承认了这件事,加上郭副书记的大?秘方秘书还特意过问了此事,说一定要保护青年学生,警察也没逮着这一点追问。
这时候司法制度还不够完善,犯罪分?子被抓和审判流程非常快。不到半个月,柯兴言和余音就?被判刑了。
作为主谋,柯兴言跟余音这个有妇之?夫偷情,这是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破坏公共秩序,犯了流氓罪。谋夺熊靖的房子,企图诬陷他招妓,犯了诬告陷害罪,两罪并罚,对柯兴言处以死刑,从犯余音处以无期徒刑。
听到这个审判,柯兴言就?像没了骨头?一样,当场就?瘫在了地上,软成了一摊烂泥,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抖了好几?下,大?呼冤枉:“我没有,都是沈容陷害我的,都是沈容陷害我的……”
可没人理会他的声音。
柯兴言失魂落魄地被押了下去,不日就?将行刑。
柯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她就?只有两个儿子,而小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就?这么去了,让她怎么办?
柯父掐着她的人中,唤了好几?声。
柯母终于悠悠转醒,紧紧抓住柯父的胳膊,带着一丝希冀问道?:“老?柯,我……我听错了,对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是那个女人勾引咱们家兴言的,肯定是我弄错了……”
柯父抬起?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不知道?该跟老?妻说什么好!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无比难过,但事已?成定居,他也无可奈何。
看到柯父的眼泪,柯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她捂住脸,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哭得伤心?欲绝,这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整个柯家都笼罩在了这愁云惨雾中。
柯母哭了两天,哭得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嗓子也哑了。到了第三天,她连班也不上了,一大?早就?直奔C城大?学而去,蹲守在沈容的宿舍楼下。
沈容一下楼就?看到了形销骨立的柯母。
柯母这幅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太糟糕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沈容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柯母承受的这种痛苦,沈家父母也承受过,甚至他们还更惨,因?为他们不止失去了女儿,两个儿子也因?此身陷囹圄,儿媳改嫁,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散了。
装作没看到柯母,沈容背着书包就?走。
柯母见她不理自己,厚着脸皮追了上去,抓住沈容的手,哀求道?:“沈容,你认识郭副书记对不对,求求你,救救兴言,他可是豆豆的爸爸啊,你也不想豆豆有个死刑犯的爸爸吧?”
这时候知道?柯兴言是豆豆的父亲了,那原主怀孕,给柯兴言写信的时候,柯家人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呢?有事的时候就?知道?祭出?父亲这面大?旗,没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应付的责任?
挣开她的手,沈容冷眉冷眼地说:“他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党和政府、法律会给他一个公道?。他犯了法,那谁也救不了他。如果你觉得柯兴言是被冤枉的,那你去找公安,找法院。”
柯母可不接受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她拽着沈容的衣服不松手:“你有办法的,你肯定能救兴言,你救救兴言……老?婆子我给你下跪了,只要你救了兴言,以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不救兴言,我就?一直不起?来了。”
说着,她还真?的扑通一声跪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看着跪在她面前?一脸苦相的柯母,心?情有点微妙,她这是被道?德挟持了吧?
柯母五十岁出?头?了,头?发白了大?半,因?为柯兴言的事备受打击,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凹了进去,眼皮子底下是一团青色的黑眼圈。她这幅惨兮兮的模样,跪在沈容面前?,让不了解整个事情经过的人看了,很容易天然地站到她那边去。
不得不说,劳动妇女也是有些智慧的。柯母很狡猾,知道?沈容不会轻易答应她,就?使?出?了这招,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放慢了脚步,朝沈容投以异样的眼光。
沈容不用抬头?就?知道?,她今天铁定成了校园里?的名人。
这个柯母,以为用这招就?能逼得了她了?天真?!
沈容蹲下了身,直视着柯母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说:“自从柯兴言出?事之?后,你还没单独见过他吧?”
柯母愕然,惊讶地望着沈容:“你……你怎么知道??”
沈容撩起?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抿唇一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讽意:“要是见过柯兴言,你就?绝对不会来找我。因?为他会告诉你,他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拜我所赐。你跪下来求我这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可笑不可笑?”
柯母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她瞪大?眼,惊恐地望着沈容,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这么狠!”
沈容收起?了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柯兴言对我的诸多算计。那时候你怎么不让他想想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过去的夫妻情分?上放我一马呢?”
但凡柯兴言有点良知,就?不会那么对原主。在他结婚后,原主都已?经放弃了,大?家各自路归路,桥归桥不好吗?是柯兴言为了一己之?私,害原主沦入地狱。
而这次,她只不过是把自己识破了柯兴言的阴谋,反过来将了他一军的事情说出?来了而已?,只许州官放火的柯兴言就?受不了了,要置她于死地,这能怪得了谁呢?
柯兴言有今天,完全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我要打死你这个小婊砸!”柯母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都疯了,爬了起?来就?朝沈容扑过去。
沈容赶紧抬起?手臂挡在脸上,然后仓皇地往后退,边退边喊:“阿姨,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你儿子犯了罪,觊觎别人的房子,跟人家老?婆偷.情,还联合人家老?婆给别人下药,诬陷对方招妓□□,要置对方于死地,证据确凿。我也没办法啊,你不能因?为我帮不上忙,就?迁怒我啊!”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们听沈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看柯母一脸癫狂,恨不得吃了沈容的模样,马上过来帮忙。
两个孔武有力的男生抓住柯母的两只胳膊,拦住她:“阿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法了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件事可赖不上沈同学,你别找沈容的麻烦了,她也不能挑战国家律法!”
“狗屁,什么律法,都是这个小贱人害了我家兴言,你们也被她那张脸给骗了,跟她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勾勾搭搭,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柯母扯着嘴就?乱骂。
大?学生算是这个时代接受教育程度最高的那部分?人了,大?多的素质也相对较高,可受不了柯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生说:“阿姨,请慎言,你再这样往我们身上胡乱泼脏水,诬陷我们,那我们只能去公安局见了。”
自己的儿子就?是被公安抓走了,一去不回?,还被判了刑。柯母虽然气,但她也怕公安,一听男生说要去找公安,顿时萎了,咬住下唇:“你们这群蠢蛋,就?是被沈容给利用了!”
沈容的室友下来了,她是知道?沈容有这么个前?婆家的,忙拉着沈容走:“别理这种疯婆子!”
沈容朝她笑笑,挣开了她的手:“没关系,我去说清楚。”
今天这件事不说清楚,任由柯母败坏她的名声,她在C城大?学也别混了。
沈容大?步走到柯母面前?,冷笑道?:“你说我害了柯兴言,是我让他跟余音偷.情的,还是我让他惦记人家熊科长房子的?又或者是我给他的安眠药?还是我请他吃饭趁机想灌醉他的?都不是,是他自己道?德败坏,因?为记恨熊科长批评他工作不认真?,偷奸耍滑,迟到早退,所以去勾搭熊科长的老?婆,想给熊科长戴绿帽子。他工作上不如熊科长,就?只能以这种龌蹉的方式找回?来!”
“勾搭上余音,他知道?熊科长家有一套祖传下来的四合院,又盯上了人家的大?房子,怂恿余音给熊科长下药,诬陷他招妓□□。熊科长可是上过战场,被子弹打中了腿受了伤,退伍回?来的英雄,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干不出?这么恶心?的事!你说说,柯兴言这样的败类,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他死了还节约点粮食!”
“没错,这种败类就?该死!”不知是哪个学生吼了一句,其他的同学也跟着大?喊道?。
学生是最热血,最容易被煽动的群体。沈容这番话有理有据,也站在情理这一边,也无怪乎大?家都站在她这边了。
柯母被学生们的吼声叫得耳膜生疼,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明明刚才她还占了上风,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情势就?翻了个圈,倒过去了!
最后柯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C城大?学的。
看着她丧气满满的背影,沈容并不敢掉以轻心?,杀子之?恨,不共戴天,柯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柯母消停。
转眼间就?到了柯兴言受刑的日子。
这时候还流行公开处罚,以威慑其余蠢蠢欲动破坏社会安定的坏分?子。所以行刑的时候会给犯人挂一块牌子写在胸前?,押着他们游街,带到统一的地点去执行枪决。
柯兴言被带出?来的时候,头?发长长了一些,乱糟糟的顶在头?上,皮肤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他的两只手被捆绑住,戴着“流氓罪、诬告罪”的牌子,跟在一群死刑犯中,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人。
这次行刑的地方是C城以前?的菜市口,柯兴言在众人鄙夷非议的目光中,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菜市口。
这个时期死刑并不清场,刑场外?围满了旁观的市民。
柯兴言两股战战,裤腿抖个不停,被押上了刑场。
人群中的柯母看到他,眼泪刷地滚了出?来,捂住嘴伤心?地大?喊道?:“兴言,我的儿……”
柯父搀着她也是老?泪纵横,却不敢闭眼,因?为看一眼就?少一眼。这是他们这辈子为数不多能看到小儿子的机会了。
听到柯母的哭声,柯兴言终于抬起?了头?,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第一排,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的母亲,他干涩的眼睛也湿了,长了长嘴,吐出?沙哑的一声:“妈……”
柯母伸长手臂,想冲进去,抱抱自己的儿子,但被法警给拦住了。她捂住脸伤心?地哭喊道?:“兴言,兴言,我的兴言……”
一副快昏厥过去的模样,真?是让闻者落泪。
沈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想当初原主的死讯传回?去的时候沈母是不是也这样伤心?难过?
柯母既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丧命,那她怎么就?不想想,别人的闺女也是人家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人但凡有点道?德和良心?,柯兴言就?不会走上断头?台。
她越过人群,冷静地盯着柯兴言,在心?里?对原主说,看见了吗?这个欺你辱你,害你性命的败类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马上就?要去地狱了!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柯兴言的眼睛忽地一抬,然后就?跟沈容撞上了。
这一刻,他也没有丝毫的忏悔,而是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沈容,咬牙切齿地大?喊道?:“爸,妈,是沈容害了我,是她害我……”
砰!
枪声响起?,柯兴言和一众死刑犯倒在了地上。姿势古怪,双腿跪在地上,侧着身,头?压在地面上,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白往上翻,血从他的太阳穴流淌下来,滚到他的脸上,看起?来死不瞑目!
柯母看到这一幕,直接昏厥了过去。
柯父和柯大?哥抱着她不断下滑的身体,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地喊她。
过了一会儿,围观的人都快走光了以后,柯母终于悠悠转醒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朝她走来的沈容,顿时恨得牙痒痒的:“我要弄死你这个害了我儿子的凶手!”
沈容走近,冷漠地看着她:“害死柯兴言的不是我。是你们,是他自己。你敢说,柯兴言的一切行为,你们做父母的一点都不知情?你们知道?的,只是这于你们有利,所以你们就?旁观,甚至是在一边摇旗呐喊,为他助威。正是你们助长了他的气焰。子不教父之?过,他之?所以走上这条不归路,作为父母,你们功不可没。所以你也不用哭了,余生好好反省积德吧。也别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我出?了任何的事……”
沈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柯母背后搀着她胳膊的柯大?哥,意有所指。
柯母急了,忙返身护着大?儿子,紧张兮兮地说:“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家兴国可没得罪过你!”
沈容轻轻一笑:“这就?要看你识不识时务了。你找我麻烦,那我只好找他麻烦了!”
这句威胁非常有用,儿子就?是柯母的命根子,小的已?经没了,大?儿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可要她向沈容服软,柯母望着刑场中柯兴言流的那摊血,这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一夜间老?了十岁的柯父认命地说:“沈容,你走吧,以后我们见了都装作不认识!”这个女人太狠了,阴险狠毒,他们家的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正合她意,沈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兴言的死在他的亲戚朋友圈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和震慑。
杨母知道?前?女婿被枪决后,吓得两顿饭没吃。本来杨老?二?和佳佳的婚期已?经临近了,她还打算去找杨红,让她掏几?个子出?来的,这回?也不敢去了。
杨老?二?和佳佳掏光了杨母的积蓄,还让她帮忙借了两百块,东拼西凑,买了一间屋,顺利跟佳佳结婚,搬了出?去。
杨母松了口气,又开始张罗着还债和攒钱给小儿子娶媳妇。
没了杨红给她吸血,全靠她自己和杨老?三攒钱,速度慢了不少。为了多挣钱,杨母上班特别积极,就?想评个优,看来年能不能一个月涨两块钱的工资。除了想办法开源,她还竭力节流,一日三餐都是玉米糊糊、红薯、南瓜,早晚都喝粥,菜是老?菜帮子和咸菜,三个月不闻肉味。
攒了小半年,好不容易把债还了一半,杨母有了奔头?,想着再花半年就?能把债全还光,这样再攒几?个月的钱,就?可以给小儿子说亲,办婚事了,就?在这时,佳佳怀孕了。
儿媳妇怀孕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佳佳怀孕后,孕吐严重,闻不得油烟味,不能下厨,于是小两口又回?到杨母家吃饭。有了个孕妇,这伙食当然要改善一点,可杨老?二?两口子光吃不给生活费,一个月下来,杨母和小儿子的工资加在一起?全花在了一家四口的吃上面,根本攒不了几?个钱。
杨母心?疼钱,第二?个月单独给儿媳妇做了饭菜,她跟两个儿子吃萝卜咸菜玉米糊糊。
杨老?三不干了,他二?哥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让他妈背了债才买了房,搬了出?去。他们兄弟俩相当于提前?分?了家,但二?哥二?嫂天天回?家吃饭却不交生活费是怎么回?事?
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几?块钱作为零花钱,可都是上交给了他妈的。他妈本来说拿来还债,等还完了,再攒钱给他说亲娶媳妇,可二?哥嫂子天天来蹭饭,嫂子不是吃鸡蛋就?是吃肉,根本就?攒不下钱。说到底,他们吃的是他的。
杨老?三也不傻,他对老?二?两口子的做法非常有意见,等发了工资,他也不交给杨母了。
杨母见都发工资好几?天了,小儿子还不交钱给她,便问他要。
杨老?三拿筷子搅和着碗里?的玉米糊糊,含糊不清地说:“二?哥二?嫂不也没交!”
他把这事搬到了台面上。
杨老?二?顿时不干了,一摔筷子:“老?三,你啥意思?这是咱妈,我回?妈这儿吃顿饭都不可以吗?”
“你是吃一顿吗?你们两口子来吃了两个月了,一分?钱生活费没出?过,也没帮着洗个一碗,凭什么?”杨老?三也不让。
杨母头?痛了,对她来说,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老?二?的出?生,让她在婆婆面前?抬起?了头?,她对杨老?二?有点偏疼。可杨老?二?只买了一间屋,以后她只能住在这里?跟小儿子过。
“行了,你们别吵了,不就?一顿饭吗?”杨母拿筷子拍打着桌子,发了火。
这明显是和稀泥,偏向杨老?二?呢!
杨老?三哼了一声,端起?玉米糊糊喝,也不说话了。他知道?,他妈偏心?二?哥,他跟大?姐都像是捡来的孩子。他可不会像大?姐那么傻,什么都为家里?奉献,为二?哥二?嫂奉献,最后呢,还不是讨不到好。
一顿饭吃得不痛快,等杨老?二?两口子走后,杨母不高兴板着脸问小儿子:“老?三,你的钱妈帮你留着以后娶媳妇儿,你年轻人花钱没个数,手里?捏不住钱,几?天就?花完了,以后怎么办?还是先交给妈保管吧。”
杨老?三不肯给:“我的钱已?经存起?来了,存的死期,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我就?只留三块钱,剩下的25块都存成死期,一年就?三百块,够我娶媳妇了,不用妈你操心?!”
“老?三啊,你这是不相信妈……”杨母要哭惨。
杨老?三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妈,那上次还完账后,到现在你攒了多少钱?”
这可问住了杨母,家里?有个孕妇,多了两口人,她哪攒得起?钱,几?乎是月光,每个月都把她和小儿子的工资花得光光的。
面对小儿子词穷,又拿不出?钱来,加上小儿子已?经咬死了把工资存了死期。杨母没辙,只能默认她一个人的工资拿来家里?开销。
可到底少了25块钱,这么大?的缺口,没法补起?来。杨母私下底跟杨老?二?商量,让他出?点生活费。
杨老?二?想起?佳佳的话,他妈现在每个月要领工资,以后退了休还有退休工资,这些都便宜老?三了。他不趁着佳佳怀孕的时候占点便宜,那什么时候占便宜?
所以也不肯答应出?钱,支支吾吾地说:“妈,我才工作三年多,工资低,要还买房子借的债,偶尔还有几?个同事领导要交际应酬,一起?出?去吃顿饭什么的,每个月都不够花!”
“那佳佳呢?”杨母把主意打到了儿媳妇头?上。
杨老?二?护着媳妇:“佳佳的工资要留着生孩子用,还有以后养孩子也得花钱。妈,你不会想委屈你的宝贝孙子吧?”
杨母能说什么?她当然要为她杨家的根,她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熬干她这把老?骨头?了。
于是,杨母下班之?余又找了帮人洗衣服,做些杂事的活,然后吃饭更节省了。儿媳妇吃肉,儿子喝玉米糊糊,她就?吃捡的老?菜帮子煮的汤。
人是铁饭是钢,杨母每天干的活很重,吃得却很差,时间一长,营养跟不上,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面色也很糟,黄黄的,像是逃荒的难民一样。
有一天在厂里?干活,领导让搬一些箱子下去,杨母蹲下身,刚搬起?箱子,人就?跟着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箱子也跟着砸到了地上,幸运地是没砸到她。
厂里?的人赶紧把杨母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杨母这是营养不良所导致的贫血体虚。她的身体非常虚,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否则会留下后遗症,再这样晕倒,能不能醒过来都很难说。
知道?了杨母的情况后,领导建议她办理病退,回?家好好休养,把工作让给小儿子。
杨老?三现在还是临时工,就?等着杨母退下来,他就?顶她的职,这也是以前?说好的。
杨母不大?情愿,老?三工龄低,就?是转正了工资也不高,也就?三十几?块钱,而她现在每个月可是六十块,如果退了休,她一个月也只能领二?三十块,这样算下来,家里?的收入一下子就?整整少了二?三十块。
她还要攒钱还债,给小儿子娶媳妇儿呢!她要是提前?退休了,这笔钱从哪儿来?
不过很快,杨母就?没功夫操心?这些了。
她住院的钱,厂里?面给报销了,她不用掏钱,可生活费还得自己掏。医生给她开了营养餐,让她吃好点,其实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每天一个煮鸡蛋,早晚白米粥,中午白米饭再配一个荤素搭配的菜。
可就?这样的伙食,杨母竟掏不出?钱来,因?为她每个月的工资一发到手就?买家里?的柴米油盐和各种日用品去了。
于是等两个儿子来探望她的时候,她就?提出?来:“医生说我是太劳累,极度营养不良造成的,要补充营养,你们去给我交点钱,定一份营养餐吧!”
杨老?三扭头?瞅杨老?二?。
他家二?哥花他妈的钱花得最多,这时候就?该他掏钱。
杨老?二?掏了掏口袋,把衣服和裤子的四只口袋都翻了出?来:“我……我这个月的工资花光了!”
好个阴险狡猾的家伙!杨老?三学着他,把口袋翻开,总共掏出?了1.4元。他将这叠毛票放到了病床边的桌子上:“妈,我就?只有这点钱了!”
看着两个儿子互相推诿,连几?天的营养餐都不肯给她吃,杨母仿佛第一次认识两个儿子。她动了动嘴皮子:“你们……连几?顿饭都不愿意给妈吃?”
两兄弟对视一眼,收回?了目光,找的借口都一模一样:“妈,你看见了,这不是没钱吗?等下个月发工资吧!”
这个月才发了工资不到十天,等下次发工资,得差不多二?十天。这明显是推诿,杨母悲从中来,捂着脸哭了出?来,哭她命苦,女儿不孝顺,二?儿子是个妻管严,小儿子私心?重……
两兄弟被她哭得很没面子,没坐多久就?以要上班为由,闪人了。
接下来几?天,杨母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病房里?,因?为只有一块多钱,只能啃馒头?吃。
过了三天,她主动提出?出?院回?家。
回?到家,她发现,自己发工资那会儿才买的一袋大?米已?经吃光了,显然她不在家的这几?天,他们顿顿白米饭。现在家里?就?只剩一袋玉米面,而这个月的粮票已?经花光了,钱也没了。
所以补营养只是个笑话,她顶多能吃饱玉米面。
体会到了没钱的滋味,杨母执意不肯提前?退休,过了几?天又继续去上班。
因?为身体没恢复过来,没多久,她就?再次晕倒在了厂里?。
这次厂里?把她送到医院后,给她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直接交到医院,给她定了营养餐,让她好好住在医院里?,等身体好转了就?办理病退。
这次杨母没再反对,只是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她孤零零地住在医院里?,刚开始那几?天两个儿子还偶尔来看看她。一周后,两个儿子来看她的频率由天变成了周,等她出?院回?家后,小儿子经常不着家,发了工资就?去外?面下馆子,老?二?也就?在她每个月领退休工资的那几?天才来,一旦把她的钱花光了,老?二?两口子也消失了,直到她下个月再发工资为止。
杨母一面埋怨两个儿子不孝顺,一面又尽量满足两个儿子的需要,等佳佳生了儿子,她还任劳任怨地去做保姆。佳佳埋怨她不讲卫生,指责她向着小儿子,没多久,两人就?爆发了矛盾,杨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家。然后恍然发现,一年多过去了,她还欠着一百块钱的债务,小儿子娶媳妇的钱一文都没攒。
她把这事跟小儿子提了。
杨老?三只说让她别管,吃是经常要在家里?吃的,钱是不会上交的。
杨母又伤心?又难过,逢人就?说儿子媳妇不孝顺,又张罗人给小儿子说亲。可人家一听他们家一分?钱的彩礼都出?不起?,家里?还欠了一百块的外?债,人姑娘都不愿意。
眼看着小儿子的年纪一年又一年地拖大?了,杨母心?焦得很,又无能为力。她也去找过杨红,但被虎背熊腰的熊科长拦住了:“你来找杨红吧,你找她一次,我去揍你两个儿子一回?!”
熊科长这种威胁非常有效,加上他长得就?很凶,杨母有点怕他,打起?了退堂鼓,不了了之?。
杨红还是从以前?厂里?的同事那里?听说了娘家的事。
这些苦难似乎离她很远很远了,她帮沈容拎着行李,送她到了火车站,问道?:“你真?的要出?国啊?”
沈容笑道?:“我是学语言的,出?国很有必要。”
杨红恋恋不舍地看着沈容:“那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有缘会再见的。”沈容笑道?,“我看你也别犹豫了,熊科长虽然长得凶,不过人品很好,而且镇得住你妈和弟弟,小婉也很喜欢他。你要是中意他就?别拖拖拉拉的,早点把事情办了!”
杨红有些犹豫:“可我当初立了字据,要是再婚,房子和小婉要给柯家人。”
沈容听了直好笑:“房子还好说,小婉是你的女儿。父母是她的第一监护人,柯兴言已?经死了,爷爷奶奶没道?理越过你来抢她的抚养权。他们要有意见,让他们去打官司,看法院支不支持他们!至于房子,你现在又不缺买房子的钱,自己买一处宽敞的,小婉长大?了,一间屋哪住得开。柯家人要是想收回?房子,你就?对柯母说,给小婉改姓,以后她跟柯兴言没任何关系。柯兴言死了,小婉名义上是他唯一的骨肉,柯母肯定不情愿。”
这个建议启发了杨红。她握紧手说:“你说得没错,我不想要柯家人的任何东西。他们要房子,我还给他们,给小婉改了姓,以后咱们娘俩跟柯家就?没任何关系了。用一间房子换来这些,很值!”
沈容:我是教你怎么跟柯家人谈判啊,不是让你把房子让给他们的!
不过杨红这几?年开了店,生意蛮好的,她买了一个铺子,也有钱买房子,早不是那个无处可去的可怜女人了。所以柯家出?钱买的那套房子对她来说,早都不重要了,如果能让她开心?,就?是舍了又何妨!
辞别了杨红,沈容回?了老?家。
在沈容和沈二?哥的鼓动下,沈家人全搬到了市里?,花钱买了户口,将户口也迁到了城里?,三个孩子都在城里?上学,沈二?哥的皮鞋厂也一再扩大?规模,搞得风风火火的。沈大?哥两口子向沈二?哥借了钱,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不错,不过唯一的遗憾是两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沈大?哥没有他弟弟脑子灵活,生意做不到。
两人意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加强了对三个孩子的培养。
沈容回?去,陪了沈父沈母和豆豆一段时间后,出?国呆了几?年,后来回?到C城,留在了C城大?学任教,同时将豆豆带到了C城,将其户口迁移到她的名下。沈二?哥的事业也往省城发展,他脑子灵活,又大?胆肯干,二?十年下来,成了远近闻名的皮鞋大?王。
而沈容也成为了一名外?语专家,精通三国语言,培养了许多人才,桃李满天下。豆豆长大?了,他对新兴的计算机行业非常感兴趣,毕业后在沈容和他二?舅的支持下,先是出?国留学,然后归国创业。
这一年,年迈的沈父沈母相继去世,豆豆也成才了!
原主的所有心?愿都达成了!
系统: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随即物品一枚,请宿主脱离该小世界,进入下一个小世界!
沈容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皮沙发上,屋子里?光线忽明忽暗,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人耳膜生疼。
她揉了揉头?,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中。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富家女。
原主父母是亿万富翁,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千娇百宠地养大?,原主也没长歪,只是有些娇气和天真?了一些。
一个大?富豪的独生爱女,太过天真?可不是好事。
这不,原主出?去旅游的途中就?认识了一个英俊气度不凡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谈吐优雅,出?手不凡,学识渊博,简直是照着原主的喜好长的。
原主以为她的真?命天子来了,哪知这是被她财富吸引而来的豺狼虎豹。
这个男人的身份、谈吐、履历全都是假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以骗天真?单纯的富家女为生。
因?为原主太过迷恋他,加之?原主家的财富实在是太动人,而她又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次这个叫洛钦的男人没有一票得手之?后就?跑路,而是哄得原主偷偷跟他领了结婚证,等生米煮成熟饭,才让原主父母知道?。
原主父母自是不满意这样一个家里?曾经“富过然后破产”的前?富二?代。无奈洛钦的表现实在是太好,长得又相貌堂堂,会好几?国语言,女儿又非常中意他。
原主父母最后就?认了,干脆招了洛钦当上门女婿。反正他们家不缺钱,既能找个让女儿喜欢的,又能让孙子孙女跟自家姓,权当是借种了,没什么不好的。万一哪天两人过不下去了,也让他们好聚好散,离婚分?洛钦一笔财产就?是,他也不亏。
可他们实在是低估了洛钦的欲、望。
见识了沈家的富贵之?后,洛钦怎么甘心?拿着几?百上千万走人。他要的是沈家的全部。
而原主虽然天真?,但到底是个智商正常的女人,热恋期消退后,爱情的光环消散,她渐渐发现洛钦并没有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有才华,他的很多说辞和履历经不起?深究,前?后矛盾。生活的时间一长,原主的怀疑逐渐加深。
她的反常被洛钦先发现了,洛钦借口庆祝他们恋爱一周年,把她带到了酒吧,引诱她吸食毒品,染上毒瘾,然后用这一点来控制原主,最终让原主走上了不归路。
而现在,包间外?响起?了敲门声,三下,不轻不重。沈容知道?,下一刻,斯文败类洛钦就?会端着那杯掺了料的饮料进来,半逼半哄迫使?她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