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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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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舒馥接过奶茶,还有点不可思?议,“给我买的?”

于野点点头,接着把她的水杯也递给她,交代道:“帮你接了热水,练舞时记得多喝水。”

舒馥:“……”多喝热水。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句话是贬义啊。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举着奶茶问:“你专门出校园给我买的?”

于野没回?答她,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展开后?向她伸了过来,舒馥身体晃了一下,无措的看他。

“别动。”于野低声道,按住了她的头,然后?拿着纸一点点帮她擦额头的汗。

舒馥嘴唇嗫嚅,撅噘嘴半晌乖乖闭上了眼睛,还配合的抬起头,感受着舒软的纸慢慢擦过她的脸,毛孔在这一瞬间幸福的舒张。

于野温柔的撩起她额前发丝,一点点细心地擦过她滴汗的额头,汗湿的眉角和?红润的脸颊。

结束后?,于野说离开。

“这么快?”舒馥回?神看了眼练舞房的表,都还没说话,怎么这么快就要上课了。

“拿着。”走之前,于野把兜里的纸都给了她。

舒馥疑惑:“给我纸干嘛?我有纸。”

于野不说话,顾自手塞给她,错目指了指她的脖颈,转身就走了。

舒馥茫然地飘回?练舞房,仔细看镜子?检查她脖子?看有什么问题。

摸着摸着触碰到颈间的汗都在往下流,凌乱的发丝深入衣领内,她恍然地窃笑起来,怪不得他刚才表情那么不对劲,离开的背影像落荒而?逃。

因为于野的出现,还有他送来的奶茶和?热水,让舒馥心情大好,像打了鸡血似的任劳任怨的练习,吴俞没完没了的叫嚷训斥也都顺耳许多。

练舞一结束,舒馥和?吴俞说了再?见,换了鞋就往教学楼跑,呼喘的热气遇到室外的冷空气,瞬间化为一圈圈白雾,额头的汗水被冷风吹过,飕飕寒意似乎剥掉了她的厚棉外套,直戳她的皮肤,一阵阵刺疼。

她跑得飞快,台阶三个三个往上爬,满心欢悦像是归家的候鸟,迫不及待冲回?了教室。

一踏入门口?,却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路上的凛冽寒气都没像现在于野空空的座位来得刺骨。她傻笑了一声,睫毛抖了抖,垂下眼睛,耷拉下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的座位。

她该想到的,他不过是来给她送个水杯,顺便买了她喜欢喝的奶茶,又?能说明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她满腔热血的往他身上扑,他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

就像别人说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她要是有一点喜欢她,就不会连等她几分钟都不愿意。

舒馥死瞪着于野的位置,越想越委屈,咬了咬嘴唇,气不过狠狠踹了一脚他的凳子?。

凳子?一击而?倒,她愣了一下,忽的一下跳起连忙伸手去?扶,手指碰到凳子?边缘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她背起书包,绕过他的凳子?径直离去?。

第二天,舒馥推开后?门,于野坐在教室后?面,一如既往地安静做着他的事情。

他总是那么有规律,周围好像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硬生生让他与别人隔了开来。

她不过就是想在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他,不仅仅是她来校时,还有她回?来那刻。

可是,他不愿等。

舒馥坐到凳子?上,于野扭头看向她,问道:“昨晚你回?来,看到我的凳子?倒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保姆。”舒馥口?气不好的说。

于野一愣,犹豫着问:“……月事?”

“是啊是啊,我大姨妈来了,满身火气看谁都不顺眼,你最?好离我远点。”

于野:“不要随便发脾气。”

“我都说了我不爽你还要多管闲事,我坐我的位置上还不能大声说话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脾气了?我告诉你,我……”

她喷火枪似的说着话,于野的手突然盖在了她的肚子?上,轻声问:“会疼吗?”

舒馥木木的看着他,她又?不是真?的来大姨妈了,怎么会疼。

“我没事……”舒馥按住他的手指,想推开他的手。

“真?的不疼?”于野轻轻揉了揉她的腹部?。

舒馥躲闪的看了眼教室,低下头红脸,“你快把手拿走,在教室呢。”

于野没说什么,收回?了手。第二节下课,他没做眼保健操就离开了教室。舒馥虽然奇怪,但是她还单方面生着气,很生气的那种,当然不会问他是要去?干嘛。

结果眼保健操没做完,于野就端着她的水杯走进了教室。

舒馥看向她杯里的红枣枸杞等补血的养生物,模模糊糊中似乎捕捉到了他的用意,还是怀疑的问:“这什么啊?”

“红枣水,养血安神,补中益气,这今天喝刚刚好。”

果然:“……”

舒馥探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都说了,我没有来那个。”

“嗯,没来也可以喝。”说吧,于野不容置疑的把水杯放在她的桌上,还盯着她喝完。

舒馥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喝完了红枣水。

一杯红枣水下肚,舒馥整个肚子?都热烘烘的,不过相比心脏上的某块空缺,他的温柔善意和?体贴入微除了让她三分感动,还不足以消除她昨天的失望,所以之后?的课,她没再?对于野冷嘲热讽,不过也没和?他说话。

第五节课前,发下来两?张物理卷,舒馥一看脸色顿时很难看。少了晚自习,她学习起来果然吃力。

于野看她蹙的老高?的眉毛,抿了抿嘴,问她:“有什么不会的……”

“高?璇,走去?厕所。”舒馥喊了高?璇去?厕所。

于野沉静地看着她离开。

“你的作业呢?”下午上课,于野要收作业,问舒馥。

舒馥抬手把作业递给前排,“麻烦帮我交一下,谢谢。”

于野:“……”

“舒馥。”于野终于忍不住,喊住她。他以为经过昨晚俩人的矛盾已经化解,不知她为什么反而?比前几天态度还要冷淡。

“我要去?练舞了。”说完,舒馥拉开凳子?走了,桌上堆满了书,凳子?也推在外面。

于野放下要拉她的手,须臾,叹了口?气,把她的凳子?塞到了桌下,又?把书整整齐齐放进了抽屉。

对着于野都没好脸色,和?吴俞聊天,舒馥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热情。一晚上只埋头跳舞,话都不说,吴俞这个舞痴乐得于此,就是练完舞后?,看她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有些于心不忍。

舒馥穿上外套,背起书包往外走,一打开门,迎面的冷气扑来,打了个大喷嚏。

吴俞赶紧跟上,从包里拿出纸,“你好歹把汗擦擦吧,这么出去?一吹,过不了明天就感冒了。”

“不用,”舒馥推开他的手,擦汗擦汗,她现在最?恨的事就是擦汗。能想到给她擦汗为什么就想不到留下来。

“你不擦怎么行。”舒馥不听话,吴俞也不和?她多客气,直接拽住她要帮她擦汗。

“我来吧。”

寂静的长?廊骤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吴俞吓了一跳,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有些做贼心虚的回?头看了过去?,于野不知何时站在俩人身后?,窗外的斑驳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的在他脸上罩下一片阴影。

舒馥的惊讶不小?于吴俞,愕然的回?头看向于野,诧异的嘴唇微张,盯着他半天喊不出他的名字。

于野直直的回?视她,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她走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舒馥忽然不知道问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于野会出现在这里。他能在教室等她就足够她高?兴几天了。

“满头的汗,怎么不擦?”于野没有接吴俞手里的纸,从口?袋又?拿出另外一片,像昨天那样,熟练地帮她擦拭不断往下流的汗。

“咳。”吴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破忽然就暧昧的氛围,说了声先走了就跑了,一边跑还庆幸地拍着胸脯感慨,幸好他跑得快,不然又?要被塞狗粮了。

满满一大盆的那种!

舒馥回?过神来,压盖不住的火气又?涌了上来,抓过他手里的纸,“不用了,我自己擦。”说完,她转身就走。

“在气什么?”

于野拽住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倔强的面孔,素白的牙齿咬着腥红的嘴唇,两?腮微微鼓起,像个可爱的小?河豚。

无人的长?廊幽深又?静谧,暗下的远处是一片浓浓的黑暗,随着两?人静下来,头顶的灯无声的熄灭,四周彻底陷入漆黑,只有窗外模糊的月色透过冰凉的玻璃投下淡淡的月晕,稀薄的照在两?人的侧脸。

“气什么呢?嗯?”

于野声音很低,性感磁性的声音在满室安静中尤为惑人,语调温存,尾音像是在撒娇般像个小?勾子?一下下拨弄她的心。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指尖的汗,把她身体扭过来,帮她擦着额头的汗。

舒馥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

“不想说?”

舒馥冷漠。

“那我有话要说。”

舒馥瞟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不看他。

“那双鞋呢?我想要。”

你想要就要啊,舒馥恶狠狠的瞪他:“我扔了。”

于野笑了一声,宠溺的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扔哪了?我去?捡。”

“捡什么,你不想要,又?没人强迫你。”

“是吗?”于野打趣她:“某人这几天给我的冷脸还不够多吗?”

舒馥以为他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收下她的礼物,立马更火了,她好不容易买的东西还不至于要被人如此嫌弃,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舒馥。”于野无奈又?无力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像是缴械投降,他败下阵来,对她说:“那双鞋,我想要,一直都很想要。”

舒馥止住脚步,“你说什么?”

于野没有说话,从口?袋摸出了一个硬币给她,“这枚银币在口?袋里放了好几天,我一直怕它?会丢,现在终于可以把它?给你了。”

舒馥大脑像是断了线,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像个机器人似的动作僵硬的低下头,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硬币。

送喜欢的人一双鞋,有个不好的含义,送鞋走人,暗含着对方会离你而?去?。

而?当时舒馥纠结很久要不要送于野鞋子?就是因为这个,可是想到于野打破孤独的界限,穿上她送的鞋在操场和?人挥洒热汗,她便觉得所有的顾虑都没了必要。

而?于野给他一块硬币,意味着他买下了这双鞋,那也就不存在于离开。

这是送写鞋给喜欢的人,对方要收下时都会给的,一块硬币仅仅是个心意。

想要收下她礼物的小?心意。

舒馥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这些。

“不拿着吗?”于野问。

舒馥抬眸看了看他,低声嘟囔:“我都说了,鞋我扔了。”

于野把银币放她手里,“留着下次买。”

“谁要卖给你。”舒馥握着银币,它?的轮廓死死地顶着手心,才觉得一种真?实感慢慢落回?心底。他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没想到,她不奢求一口?吃成胖子?,虽然还有郁积于心的不怏卡在心口?,她却不想再?追究了。

“鞋明天给你。”

结果于野下一句话,却让她的脸瞬间扭曲。

“为什么把我凳子?踢倒?”

舒馥睁大眼回?头,一脸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害怕,“你知道?那你早上还故意那么问。你……你看到了?!”不对,她迟疑了一下,“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于野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片刻有些不自在的扭了头,错过她直盯盯探究双眼,看向身后?虚空的某一点,垂死挣扎道:“基本判断。”

“不对!不对!”舒馥指着他,急切的说:“你!你肯定是跟着我!你一直跟着我?!”

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凳子?是她踢倒的!

就像刚才,他忽然从她们?身后?出现,只能说明他一早就站在了那里。

不可能他只是刚好来了两?次,说明一开始他就跟着她。

于野摸了摸鼻子?,“这么惊讶吗?”

这句话无异于一颗炸弹在舒馥脑子?里炸开,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不是不等她,而?是一下课就去?了练舞房等她。只是,他从来没有露面。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最?后?俩字,舒馥喊出了哭腔,接着眼睛一红,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眼泪来得突然,就连她也分不清楚是矫情的委屈还是就想看到他心疼的目光。

于野始料未及,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我……”

舒馥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委屈又?可怜的告他的状:“我……我练了那么……那么久的舞,累得要死,你……”她的声音哽咽,“你从来不等我。”

于野看着埋在胸前的她,一种无力感再?次深深的向他袭来,僵持在空中的手终于抚上了她的背,轻轻的拍了拍,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话里只有罕见的柔和?语调。

“我的错。”

他每次都会看着她上车,只是想确保她的安全,站出来……横亘在俩人之间的问题,让他无法去?面对。

舒馥紧抱着他的腰,手在后?面恨恨但力道不大的捶他,“你错哪了?”

于野顿了顿,沉默片刻,他身体往后?退了一点,舒馥松开抱他的手,却看着脚尖没敢抬头。

他捧起她的头,弯腰与她平视,舒馥随着他轻缓的力道无奈抬头。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心里。

她的脸颊一片湿意,发红的眼眶还带着泫然欲泣的可怜,水汪汪的像个受了伤的小?狗。乌黑又?长?的弯睫毛已经濡湿。

他温热的手指抹去?她眼眶的泪,认真?地说:“我记下了F6655、H3X02、GZ567,GD617,却没有记住你需要的是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错。”

“什么?”舒馥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脑海想着他说的几个数字,“GZ567……是车牌号?”

于野点点她的额头,严肃道:“晚上回?去?乘出租车不安全,以后?还是要早点结束,乘公交回?家。”

舒馥训练回?家晚,赶不上车只能打出租,学校附近虽然打车困难,好在还是没让她走路回?家。可是他竟然记下了她每次乘车的车牌号。

她根本听不进去?他认真?的叮嘱,仍沉浸在巨大的惊讶中无法自拔,“你把那些车牌号都记住了?每次的?”

“看了一眼。”

舒馥:“……”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走吧。”再?说下,她连出租都乘不上了。

“不。”舒馥又?抱住他,扑的太猛,于野踉跄了一下,抱住她才站稳。

“你干什……”于野回?头,舒馥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探了过来,近在咫尺,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你吻我一下呗。”

于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亲不亲。”

于野不禁有些头疼,“舒馥……”

舒馥松开她的手,“算了,鞋子?明天给你,我……唔……”

于野低头拽住她亲下来的瞬间,舒馥笑着张开嘴含住他的唇,手臂圈住他的脖颈收得很紧。

几近窒息的吻,于野没有一触即离,嘴唇反复舔舐着她作乱的唇。他从来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吻,或许只是是她撒娇的一个小?玩笑,就能让她情动如此。

舒馥败下阵来,很快身体就软了,真?撑不住地靠在他的身上。她还没有这样轻吻过一个男生,灵魂想要不断靠近,身体已经渐渐酥软,但这是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既让她放松,又?让她紧张。身体似乎被分为两?个部?分,嘴里的,和?其它?地方......

以前她想吻他,是需要体温与体温的直接触碰,那她才能感觉到,他不是冷的,他也离她并不遥远。可是现在,就在他说出车牌号的瞬间,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他一直都是热的,他离她也很近,近的这个男人都学会躲藏,怕她看出他在乎。

现在吻他,只是想吻他,太喜欢一个男人,单纯的就想碰碰他。

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嘴唇,或是手指慢慢滑过他的腰。

于野按住了她作乱的手,在她的嘴唇上安抚的亲了一下然后?撤离。

“怎么了?”舒馥捏着他的手,迷乱的眼神带着一点不满。

“你出了很多汗。”

“啊?”舒馥低头,于野的手不知何时伸进了她的棉外套里面,按在她练舞的衣服上,那上面一大片都是濡湿的汗液。

舒馥害羞的先把她作乱的手收回?来,才把他的手拽了出来。后?背都是汗,她刚才摸了一把自己都难受,“很脏,那你也不能嫌弃我。”

“不是。”

于野摸了下她发边,还有带着点湿意,想必都是刚才出的汗。

“先回?去?洗个热水澡,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那……”舒馥期盼的看着他,“洗了澡之后?还能亲吗?”

于野无奈的看着她。

“没了吗?”

于野拍拍他的头,带她往外走。

“于野,”舒馥抱住他的胳膊说:“今天可是你先亲的我,我可没逼你哦。”

于野:“……”

“这吻不是我逼出来的。”舒馥跺脚。

于野:“……是我吻的你。”

得意的笑声越来越远,风中隐隐传来倔强的争取声:“明天还能亲吗?”

于野:“……”

“你说啊?”

于野:“……”

很久后?,声音已经渐渐模糊,一声很轻的笑几乎散在风中,那话也很轻: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