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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我方登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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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心翼翼包裹在襁褓里的,是一名粉发幼儿?,小脸圆嘟嘟如天?使般可?爱,正睡得安详。

大概是高烧的缘故,时不时会发出低低的哭声与□□,无力?地吭叽声与泛红的肤色无一不再?昭示着不详。

因为是更具备医护常识的那个人?,小惠主?动承担了探查小孩子情况的工作,她轻轻将其抱在怀里摇晃、略带担忧地低声道:“状况真的不太妙,还是送去医院比较好。”

低烧的小孩子就像是无法言语的幼兽,只能用肢体语言表示出不适。温感来看,这?个小家伙绝对是处在高烧中很久了。

“先给他整些药水,再?一下就好。”五条悟嘀咕一句,好像没事儿?人?在东张西望。看似偷懒摸鱼、没什么同情心的行为背后,实则藏着执行最重要的探查任务的目的。除了在最初,他那双璀璨的双眸自?然而然划过祖孙二人?之外,在确定?他们身?上没什么大问题后,便?立刻摆到其他地方去了。

“随便?给小孩子喂来源不明的药水,你是想?我进警察局嘛。”小惠的常识告诉她这?么干绝对会惹出大麻烦,但莫名,她看着这?个小家伙就是有种亲切感,叫她无法置之不理。于是稍微纠结一下,她还是给幼驯染使了个颜色,恳请对方为自?己遮挡一下,借机将药水喂进去。

“这?么喜欢孩子,将来干脆可?以多要几个嘛!”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呢,悟!”

“别说得大义凛然啊,你明明也动心了吧,杰?”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呢!”

话说到一半,虎杖爷爷也折返回来了。

刚刚在夏油杰的暗示与劝说下,老人?半信半疑去厨房倒了一杯白糖、热水与生蛋的混合物——看上去蛮靠谱的黑发DK信誓旦旦表示,这?个就是治疗高烧的特?殊偏方,百试百灵!

不过,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小惠已经把药水灌了进去,正不停哼着童谣、哄被惊到的小家伙冷静下来呢。

“……这?样就可?以?”虎杖爷爷慌慌张张把糖水冲蛋喂给牙都没长全的孙子,忧虑问道。

小惠一面点头,一面心生愧疚:

虽然这?玩意儿?对身?体无害,但是也绝对没疗效啊。

希望老人?家不要记住这?个‘偏方’、盲信它的作用,否则可?就糟糕啦!

比起她的不果断,五条悟便?直接多了。

他已经确定?屋子里没什么问题,因而对虎杖爷孙俩兴趣大减,目前不离开的唯一原因便?是想?要打探一下笛小路的行踪。

“老爷子,好了好了,既然忙完孙子的事情,不妨说一下近期的新鲜事儿??嘿……我刚才听说你们这?一带来了个女?装癖大少爷,每天?徘徊个不停呢!”知道什么叫八卦到家的纨绔子弟么?此刻的五条悟浑然将这?样的形象演了个活灵活现。

“没听过。别骗了吧,你这?小子。”虎杖爷爷想?也没想?摇头。

夏油杰皱眉:“您确定??可?我们的确听说附近有个红发少年在活动……他可?是重要的访谈对象呢。”他还记得人?设和借口,张嘴便?续接了个理由。

虎杖爷爷很肯定?说道:“绝对没有女?装癖的大少爷,红头发的,我只记得一个。那家伙何你们一样,来我这?里问了下近况,然后就离去了。”

有戏?!

三人?组立刻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的激动。

看来笛小路真的也在这?一带活动过,搞不好就是虎杖家里有什么他在意的东西啊!

“请问,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吗?以及他来拜访的目的是?”夏油杰谨慎问道。

“就在……前天??我记得那孩子来得很急,带上了一个大行李箱,说是要把它托付给我。非亲非故,我肯定?不能答应。但他又说里面有能治好我孙子病的东西,不过要等他回来才可?以打开……”像是在回忆什么,老人?眯着眼,努力?组织语言,“说是让我观察几天?,不能直接把悠仁送进医院。”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五条悟插嘴。

“……因为,我、我也需要个借口,”虎杖爷爷羞愧地低下头,单手擦了擦眼角,“我是没法送这?孩子去医院的。”

合情合理,但又有说不出的不对头感。

直觉让白发猫猫雷达预警,但虎杖爷爷的态度却?太配合了——配合到他们根本没借口、没理由追问下去,就连所谓的‘笛小路’遗留下的行李箱,也被老人?主?动拿出来打开,瘫到地板上。

只消一眼,夏油杰脸上的笑便?消失了:那感觉、不会错的,被锁在箱子里的,赫然是另一侧下落不明的书册。

是什么啊?

小惠茫然看向了平平无奇的书卷,她感觉到身?边两个男生的紧张,却?又没有察觉到面前物品的异样。于是,她下意识弯腰,想?要捡起来检查一下这?个东西。

“别动!”夏油杰脱口道,右手本能地扯住了幼驯染的肩膀,将人?拉得一个踉跄。

五条悟则轻轻弯腰,平静地取小惠而代之捡起了书册。东西一到手里,他便?挑眉,又定?睛凝视着书面,半晌才轻松耸肩道:“别紧张啦,杰。封印完好无损。”

“那就好。”黑发少年终于舒了一口气?。自?那日后,他一直对这?种蛊惑人?心的玩意儿?很有戒心,第一次直面幼驯染与其同框,根本无法冷静以对。

这?种失措是夏油杰难得失态的瞬间,以至于小惠都被他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挺忧虑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头吗?”

不对头?

当然哪里都不对头……这?些该死的书!夏油杰烦闷地想?,为什么惠就不能提高一些警惕、总是要主?动向危险靠近……

不对!

当他忆起小惠应该是执行过与地书相关的任务、不可?能毫无防备接触类似物品时,怀中的蓝发少女?的面容在他的视线里开始旋转扭曲、膨胀如令人?作呕的腐尸;一股奇异的腥臭气?息刺激着他的嗅束、却?在末梢神经上燃气?神秘而愉悦的火花,叫夏油杰满怀渴求地不肯撒手;更远处的五条悟与虎杖爷爷也开始旋转,如同置身?于冰冷荒原,求生的本能叫少年疯狂运转起身?体内的咒力?……冥冥中,他于同一时间看到了晨星与暮色共舞,某个精妙绝伦的世界似乎在向他招手——

啪——

右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夏油杰将茫然空洞的眼神转过去,刚刚那计抽在他脸颊上的耳光力?道十足,甚至将他的头颅打向到一侧去了。

“清醒了?”

是五条悟,他蹲在黑发少年面前,掐着鼻梁凑近、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瞳孔。

太近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五条悟近得几乎零距离和他贴在一起,那张无死角的俊脸看得他几乎都要呼吸困难了?

等等……为啥我会因为悟这?混蛋帅一点儿?而窒息啊?!

后知后觉为这?个发现而感到窒息,夏油杰随后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居然半跪在地上,左手还死死抓住行李箱里的书册;而在他颈后,一条纤细的手臂正死死卡住他的脖颈,这?才是他隐约感到呼吸不顺畅的真实原因。

“好些了么?”小惠的声音自?耳后极近处传来,吹拂在夏油杰心头,让他像是被浇了一碰冷水,打心眼里发寒,“刚刚绝对是中招了吧,杰?”

“说吧……你究竟是怎么了?看你反应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说这?话时,蓝发少女?的语气?严肃到不可?思议。

顶着五条悟似笑非笑的目光,夏油杰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不妙啊……惠酱似乎真的生气?了?

**

九州,百刑场旧址。

“还没完吗?!”

女?剑士猛地劈开三五个扑过来的尸骸,任由汗水自?额角慢慢滑落。

虽然经历了可?怕的连续车轮战10个小时,她握剑的双手依旧稳当,每一次劈砍仍维持着可?怕的水准——这?便?是汽口惭愧惊人?实力?的最佳写照,在不折损必要的器具与身?体器官的前提下,她的战斗续航能力?放眼整个咒术圈都算得上一流。

然而,她的对手同样不知疲惫与饥渴。

原理不明的尸体操控术让这?一带沉睡百年的亡魂们纷纷破土,行尸走肉理所当然不会像人?类那样存在不应期。即使砍掉一个、附近的玩意儿?也会立刻补缺,可?谓是将暴兵流发挥到极致的战术。单从?实力?来讲,没有哪怕一具尸体能够发挥出常人?以上的水平。但若是给数量乘上可?怕的无穷大,这?份汹涌的尸流便?赛过普通的特?级咒灵了!

“真是麻烦。”砌中距离支援,投射之余不断为汽口提供着尸骸洪流的动向,“西3.5,加大力?道,堆积到一起了!”

“了解!”

精妙的配合让杀戮变得高效,持续了十小时的‘登陆战’,貌似还能再?继续坚持十个钟头?要知道,时至此刻,彼我木轮回可?是仍未出手啊!

见状,幕后主?使终于坐不住了。

“这?次真的来了!”

“咒力?波动惊人?,接近速度同样很快。考虑到尸骸们并未袭击来者,有八成把握这?家伙就是那个操尸人?、又或者是那个施术者的同伙。”

砌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冷冷,虽然嘴里说着超重要的情报,但在他心里,来者并未恐怖到让其失措的程度——退一万步而言,对方甚至不如当日的田所佑介与五条悟更有压迫感。因而,情报系男子的重点还是放在索敌部分:他一直都有留精力?去扫描附近的地带,以便?第一时间找出那个狡猾的施术者。

“需要我转向支援吗?砌。”顶在最前面的汽口惭愧迅速询问,一言一语间,她的剑光骤然加速,不消片刻便?清理出了短暂的空白地带。

“不必,一个人?的话,我也应付得来,你专心对付尸骸就好。”蓝发男人?摇摇头,掏出了背后的剑形咒具,“还有校长先生压阵,没问题的。”

在一方的刻意等待中,遭遇来得相当迅速。

来者无声无息自?尸骸空袭中突刺,如同幽灵般骤现于砌的面前。这?一手毫无烟火气?的潜行技术看得蓝发男子都快忍不住为他点赞了……如果,他们不是立场相悖的敌人?的话。

“久等了。”和尚衣衫、妹妹头的不速之客声音清冷,一头白发顶端犹如被泼了血,殷红到不详,“东京高专的各位。”

“刻意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消耗我们的体力??这?么盘算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哦。”不待敌人?回答,砌便?向前倾身?,做好了先手的预备。他的术式是典型的支援策略型,因而在遭遇战时,先手抢攻无疑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很遗憾,你并不是我的目标。”面对着突袭,敌人?态度意外的冷静。

反倒是更后面的彼我木轮回,在看清那张面孔、看到那个熟悉的起手式时,顿时脸色骤变,匆匆大喝道:“不好!砌,快退!”

然而,他的警告晚了一步:

就在声音出口的同一瞬间,一座晶莹的冰峰瞬间便?蔓延至前倾冲刺的蓝发术师的身?上,其间透出的森寒之意,浓烈到几乎要冻结人?的灵魂!

如果不是砌的本性足够谨慎,在对方咒力?涌起的同时已然侧转身?体、调整重心,敌人?这?一招已然将他秒杀于此!可?即便?他尽了最大的努力?,那条冲得最前的右臂与攥在掌心的咒具,还是来不及避开,全然被冰封进术式之中!

“……嘶,后生可?畏啊。”瞄了一眼对方那副儿?童般的外貌,砌苦笑着感慨。随后,他就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壮士断腕……一溅三尺高的血液便?是他为自?己一时疏忽付出的学费。

“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冰的术式,里梅,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我居然总能见到你们这?些早就该下地狱的老朋友啊。”彼我木轮回看也不看砌一眼,在确定?了来者的身?份后,他已经没了分精力?照看后辈的余裕。对话间,他差不多快要拿出当年面对那位恶友的慎重了。

被称为里梅的孩子模样的术师额首低眉,并未因刚刚的战果露出半分的骄矜神色。

相反,面对彼我木轮回时,这?家伙的态度同样称得上慎重、尊重、敬重。

“百刑场的仙人?大人?,时代的舞台是时候换一出剧目了。”他说道,宛如宣读神谕,言辞里带着凿凿的意味,“您又何必固守着旧时代的训条,不妨稍事休息、且看新浪潮云涌,到了那时,大人?也能与您叙旧、一话桑田之变。”

“所以说,我总是和老朋友们合不来啊,”彼我木轮回状似苦恼地敲敲额头,“毕竟,我可?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抛弃同类、选择对立的阵营开战啊。”

“当真如此么,彼我木轮回大人?。”里梅颇有深意地凝视着一袭黑衣的剑客,“您应该,才是最不应该说出此番言论的……存在啊。”

“现在的小鬼都开始这?么猖狂了么。”被冒犯的仙人?抿抿嘴,起手便?是全运转的领域展开——

铭刻了平安京血泪的乱葬岗

书写了战国纷乱的百坟场

记载了自?戮罪孽的青木原树海

……

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的昭示着恶意的原型们扭曲叠加,似慢实快地膨胀成足以覆盖数千米地带的正球形结界,一口气?将尸骸狂潮、静默的里梅、惊讶的汽口惭愧与狼狈的砌同步拉进其内部。

不同于与学生们开玩笑时使用的延展,彼我木轮回的领域展开的正体,是足以刺穿正常人?类精神的恶——人?类对人?类、自?我对自?我!

[领域展开*五事业感]

……

**

五条家本宅,五条拓真晲了一眼陪笑的咒骸师,愤愤然将茶杯重重砸在小桌上:“——所以,夜蛾!贵校难道不该给五条家一个交待?!”

“好嘛……我说悟那混小子怎么忽然改了性子,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想?骗我们许诺救出你那学生!”越说越不解气?,五条家的前代当家冷哼着一把夺过身?旁侍从?递上来的、作为高专一方庆贺五条悟与田所惠新婚的赠礼咒具,狠狠将其摔回被留下顶缸的师徒二人?组面前,几乎快要成为以眼杀人?的真英雄了,“我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那完全是因为你之前得意过头、随便?与人?瞎打赌才会带来的祸端吧,五条伯父?

回忆起会场里的混乱一幕,家入硝子木着脸,拼命在衣袖的掩盖下掐大腿、生怕自?己因而暴笑出声。

夜蛾正道不像她一样可?以装小透明,便?只能一再?恳切道歉:为自?己的两名学生犯下的错误。

实话说,这?并不公平,难道五条悟这?家伙除了是他夜蛾的学生之外,就不算是五条拓真的亲儿?子了嘛?干嘛出了漏子都要怪他一人??

但这?番委屈,身?为成熟的大人?的夜蛾也就心里想?想?,根本不会、也不可?能说出口的——那无疑是雪上加霜的笨蛋操作。

关于五条悟与田所惠与夏油杰三人?‘私奔’这?一劲爆新闻,几乎是与他们撤退的身?影同步洒向整个咒术圈儿?的。哪怕五条家一力?想?要压下绯闻,可?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和加茂都不吝于看笑话、捡热闹——谁叫五条家的六眼一出生就力?压同辈数百年、差不多约等于直接站到了咒术师赛跑的终点线之前呢?

毕竟,同为家传术师,没人?愿意被压制一辈子:可?怜的禅院直哉不过是那个直白跳出来的小丑……真深究下去,浑水下面、看不惯五条悟的家伙根本多到不计其数!

此前,五条悟的口碑不过是集任性、浪荡、孩子气?未脱于一体;可?过了私奔那日,外面的传言顿时风头一转,是个人?都在说他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肆意挥霍家族的信誉声名、这?么下去早晚要搞得五条家败落!

“五条先生,如今紧要的是寻回他们三个。”人?高马大的咒骸师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拿出慈母般的耐心,应付对面那位炸了锅的‘认爹大户’,“您也不想?他们一直在外面闹下去吧?如果能让本人?发声,目前的传闻也能——”

“你是说、我还得求着那混球回来给我解释嘛?!”脆弱的神经保守刺激的五条拓真很不讲道理,他明知道夜蛾的说法是对的,却?不愿承认自?己到头来还要向儿?子低头,“真是够了!当初就不该把他送到东——”

“慎言!拓真大人?。”静默侍立于后侧的侍从?忽然轻咳,开口打断。

他的小动作像是惊醒了五条拓真,使得后者立刻换了个脸色,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咒骸师,事到如今,五条家已经是众人?眼里的笑柄。你就给我个准信儿?,他、他们三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吧!”

至少要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回本的可?能——未来的乖孙也是宝贝呀!

人?到中年的老封建,满脑子都是五条悟找借口时的胡言乱语。

能有什么关系,普通同学关系呗。

对学生们波澜壮阔的情感故事一无所知的夜蛾正道一脸正气?凛然,回答得毫不心虚。

能有什么关系,没打开的三角关系咯。

对同伴们死德性深有了解的家入硝子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如此默念道。

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同样自?信于自?己的判断,因而面上的神情都是真诚而恳切的。

这?反应无疑误导了五条拓真,使其误以为夜蛾的回答便?是众人?公认的真相。

那一瞬间,中年人?看上去莫名就萎缩了几寸——他好亏啊!

关于这?一点,愉快离去的损友们估计都有话要说;

同样有一些想?法的,还有同为始作俑者的五条拓真的不孝子——五条悟悟是也!

此人?看着躺在小惠怀里,一副心虚模样的挚友,大脑里莫名其妙冒出个遗憾——

唉,都怪老头子非要神前式婚礼、拖拖拉拉的;

否则,杰这?家伙,应该就赶不上了吧?

要论起狗,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对此,深受其害的高专众人?、五条家众人?、诅咒师众人?、咒灵众人?……纷纷表示很赞!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迟到!!!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