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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他、她和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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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之后的庆祝,天经地义到夜蛾老师都睁一眼、闭一眼,允许了他们的放纵。

七个人风风火火冲进食堂清场,拖着红色小锅和?各自的碗筷,嚣张地从后面接了电线,想来个爽快的烤肉大会——肉、菜、调料都是在后勤人员默许的情?况下从厨房翻找出的,作为东京高专一日限定の英雄,少年少女们获得了难得的特权。尤其是难得扬眉吐气的小惠,更是被女生们调侃着、获得了贴心的‘坐等开餐’待遇。除她之外?,只有任性的白发猫猫窜来窜去,时不时从可食用的素材里挑出一两样,小孩似的塞进嘴里、而后又迅速皱着脸吐掉。当然,这种捣乱行为很快被硝子和?歌姬联手,以铁拳制裁掉了。

不过,再怎么凑合,也唯有饮料这部分,还需要人跑腿带回来。于是暂觉毫无用武之地、被硝子推出洗菜圈儿的小惠,干脆拖上刚擦完桌子的夏油杰,一起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当临时搬运工。

夕阳的高专校园,兼具了静谧与喧闹。

蝉鸣鸟叫的陪伴中,逐次亮起的路灯,依稀衬托得两人的面颊都多了一分长焦模糊。

夏日夜风也拂不去的燥热,熏得呼吸间隐约似有潮汐起落。

黏着又清爽,近乎矛盾、却亦如沉默的少年的心声。

“我记得教工楼那边货品更全……啊,对了,要躲着些老师们,”蓝发少女半蹲着,伸长手、探身从暗红色的贩卖机里摸出歌姬与冥冥偏爱的软饮料,裙摆如花瓣似的摇曳。将金属罐子抱进怀里,她单手把垂向侧颊的碎发拨到耳后,仰头微笑道,“硝子的啤酒和?杰你的薄荷茶都要在那边才有啦。”

就算是没人特地嘱咐,小惠也对大家的偏好心知肚明。如果不能在烤肉时喝到自己喜欢的饮料,多少也会遗憾寂寞吧?怀揣朴素想法,她打算这次就多走几个点,补全每个人的‘bestmatch’。

夜色里,黑发少年笑容模糊,没拆穿幼驯染这份小任性。而等后者站起身、稳定住平衡,他才伸出手,自然而然从对方怀里取走饮料罐子,没边际地开口说:“好啊,那到时候由我把风,惠酱你动作要快哦。”

“真狡猾!杰为什么不去买啤酒啊,”少女果然上钩,眼睛都是不服气,嘟着嘴反问,“从行动能力分配,应该是你负责执行?”

“啊……也许是因为今天你特别成功,所以我甘拜下风哦。”懒洋洋的夸赞融进夜风,夏油杰刻意放慢脚步,配合起幼驯染的节奏。许是运动后本就容易体温升高,他那宽厚的掌心不知何时起就微微有汗;再配上冰饮罐子外?侧的冷凝水珠,成功于少年白色衬衫前襟留下淡淡的潮意。完全没注意同行者神色变化的少女还在边抱怨、边低笑,纤细白皙的脖颈透出深色系的校服外?套,脆弱得好似待折的百合。

细碎的、无意义的日常对白,换了个人,或许就是无味的烦躁感。

但在此刻,日落影出后,跃上心头的却是静谧的欢欣。

如同在观赏独家特辑,少年夏油低头,温柔地看向身侧的少女小惠:昏黄的夕阳、昏黄的路灯,只余下他们二人的小径上,有大片大片的昏黄涂抹开来,老电影似的将冷色系的少女柔化成一帧帧的特写定格——咫尺间,似乎永不褪色。

“惠酱……”狐狸般狭长的眼睛渐次拉开,黯淡眸色中,隐有星光坠落。

“怎么?这次不想要薄荷茶?”说话时,轻盈的蓝鸟骤然靠近,近到那双金色瞳孔只倒映他的身影,再无他物,“喂,杰,不要偷偷背着我换口味嘛!小心下次拿超甜的水果茶糊弄你哦!”

冰凉的金属罐衬托得胸膛愈发火热。

他喉头发干,甚至下意识想要后退半步:“——没有,只是,有点儿热。”

“欸?我觉得凉快很多了啊?”小惠迷惑地反问。她瞄见黑发少年怀里湿开的一团深色,立刻露出恍然神色,窃笑点头,“怪不得呢,夏天如果抱着冷的,等到温度回升、反而会更热哦。”说到这里,她便主动前倾靠近,向少年伸出手,想接回罐子们,“没想到杰你明明懂那么多,这种生?活常识反而会苦手,唔嗯……超级可爱呢!”

瞥了一眼触手可及的温软,黑发少年终于叹了一口气,后仰一些,避开了她的指尖:“才不是啊,你这笨蛋。”

“为什么忽然骂我啊?杰你真难搞懂!”小惠自觉无辜。

“……总之和?饮料没关系啦。快走,烤肉还在等着我们呢。”敷衍地加快了脚步,夏油杰低声抱怨,“有时候,你真是太犯规了,惠酱。”

“今天,我也要啤酒好了。”

“什么啊,快告诉我啊!不要搞得神神秘秘嘛!”

……

偷买啤酒的过程意外顺利。

最后,他们到底是选择让小惠躲在墙角望风、而夏油杰则负责冲过去狂按机器按钮。

结果,走神儿的男生傻乎乎搞错数额,害他们买下了自动贩卖机里全部的余量、也叫两人不得不捧着小山似的金属罐子返程。

明明跑来跑去的人是夏油杰,可真正涨红脸的人,却是紧张个不停的小惠。

如今,她的下半张脸都藏在罐子堆后面,只剩下额头亮晶晶昭示存在感,上面还狼狈地粘了几缕头发——这份史无前例的没形象,逗得夏油杰在一旁闷笑,整个胸膛都在狂震、带着怀里的罐子们一起颤抖,发出咚咚的脆声。

“过分了啊!杰,再笑就把你鲨了!”羞红爬上耳朵,蓝发少女压不住音量,大声抗议,“快忘掉、别,别再笑了啊!”

“——不,不是嘲笑,只是太可爱了。”嘴角止不住上扬,夏油杰的肩头颤抖,脑后的丸子头也在微微摇摆,“你干脆也把头发扎起来?反正这么长时间,都长回来了。”

“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小惠先是一愣,随后动动脖子,感受了一下垂落在颈间的柔软发丝。一个不注意,原来时间都过去这么长了,长到她被河童咒灵摧毁的头发都已攒回原长度……换言之,也就等于,她已经和夏油杰这家伙,相处了这么久。

此想法一出,小惠心头好像平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人类还真是有趣的生?物,明明是同一个客观现象,可仅是换个角度叙述,似乎其中蕴含的意味、感受的心情?,便都截然不同。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懵懵懂懂,仰头看着浅笑的少年,只能含糊地嘀咕一句“不过现在可没发绳啊,真是的”。

听到这句话,同行者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少女惊讶的目光里,他弯下腰,一口气把怀里的罐子都堆到地上。紧接着,又在起身的同时,食指灵活地插进后脑的发髻里,扯下深色的发绳。

当那头黑色的半长头发随之披散下来时,更衬得少年本就古典俊秀的面孔,异常出众。

“喏,现在就可以了吧。”

纤长的食指挑着发圈儿晃了晃,而后,夏油杰主动凑近,以指代梳,轻轻向后拢起少女软软的发丝,不娴熟地拢成一束。

他人更高,做这动作时,胳膊虚拢,如同将她圈进怀里;一时间,小惠完全沉浸在少年的气息中,连呼吸似乎都能吹动自己鼻尖一两厘米开外?的少年的衬衫纽扣。

过分亲密的距离,突破距离的接近,都让她心脏怦怦跳动。不知过了多久,发间的瘙痒才止住,头顶上方也传来了如此的声音——

“——暂且这样吧,抱歉,我不太熟练,但多少也能清爽一些?”夏油杰低头审视自己的作品,脸上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的笑,“明天早上记得把发绳还我,惠酱。周末,我陪你再挑合适的吧。”

“不、不用了……我可以喊硝子的!”小惠猛然后退一大步,第二次在夏油杰面前露出不知所措的羞涩,“我……我觉得硝子眼光很?棒的!”反常的心跳、怪异的羞涩,这一切都叫她惴惴不安,于是就连这拒绝都显得仓促又软弱。

听得夏油杰没忍住,露出个愉悦的坏笑,屈指给她一个脑崩。

而这种小动作,又让一切都回到小惠熟悉的节奏里,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舒缓了走形的笑容。亦如往日的说说笑笑中,是似乎什么都没变化的安心感。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食堂咫尺之遥时,站在黑暗处的夏油杰忽然开口:“喂,惠酱。”

“嗯?”蓝发少女不解回头、想以眼神询问,却发现自己看不清慢了一步、身处暗处的黑发少年的表情。

“知道[克洛诺斯塔西斯]吗?”意味不明的片假名从少年的唇齿间吐出。说话间,他捧着罐子的指尖都在蜷曲,宛如想要抓住什么的条件反射。

小惠缓缓摇头,诚实答道:“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关键的术语吗,杰?”

“——不,不过有时间,惠酱可以查一下哦。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夏油杰想了想,卖了个关子,很?狡猾的把解读他自己心事的工作抛给了对话的另一方。

走向灯火光明的众人的聚餐点时,刚刚分享的静谧默契也无声被打破。

唯有少女脑后仍在摇曳的蓝色马尾,昭示着一切并非一场梦。

咔哒、咔哒。

冥冥中,钟摆再度恢复不急不徐的脚步。

惠酱,所谓的[克洛诺斯塔西斯],就是可以看见时针停止转动,这种现象哦。

在那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停摆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名字就知道是牙酸的恋爱part了

大家会不会觉得节奏太跳呢?就是战斗太水了或者恋爱太慢了?

欢迎评论区随时和我说啦,话痨君觉得自己有这个毛病,就是节奏切换——超级随性

如果不对头还请提醒我,以及杰哥股民们,挥舞起你们的手掌,让我康康你们的兴奋啦~~~

PS,股市没停盘,今天只是惯例的内部消息时间?(哈哈哈哈,这是从老爸那里学来的股市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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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还有一更,悟悟股民们不要激动,马上就来了!估计要快12点,我尽快啊!

灵感来自同名歌曲,クロノスタシス(时停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