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看到兮也有走神的状态,纷纷侧目而视,被胡离挥走了。
“还玩不玩了,开始开始。”
一旁有人急切地催促的,大家都已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先说一下啊,我们这个游戏叫捡牙签。”二队的霏霏故作神秘,扫了一眼周围的游戏选手们。
“知道知道!不就是裁判握一把牙签,凌空扔下,然后按照自己抽到的扑克牌顺序来捡牙签,一次捡一根,但是如果有别的牙签动了就输了啊,那个人的牙签就作废,最后数量多的队伍获胜。”
有人迫不及待地科普,言语里藏不住兴奋。
兮也理解力好,听了个大概就明白了,不算难,主要是注意力和手上?的稳定性。
一队二队的人摩拳擦掌,突然有人插了一句道:“一直这么分组也?不好玩吧,要不按照扑克牌排序来分,前六个一组,后六个一组,怎么样?”
之前玩过一局的人,摸着下巴,纷纷赞同,这样也更能考验默契,更加有挑战性。
兮望是裁判,十二张扑克牌打乱,反扣着平放在大理石桌上?。
大家似乎都不想第一个抽,只是面面相觑左顾右盼,等待有人出手。
兮也无所谓顺序,见他们都不动,就要伸手抽,被护理拉住,“上?次第一个抽的人惨败,别啊,没好彩头。”
兮也轻啧,推下她的手,“没事。”
她不相信这种虚有的东西,自己才最可靠,一切都是实力说话。
翻牌,一张“2”。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陆陆续续出手抽牌。
胡离看看自己手里的“10”,哀嚎一声,“好烦,不能跟你一个队了。”满是惋惜。
兮也笑着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游戏而已,不必挂心,毕竟,连生活里都不是每个人都始终在身边未曾离开的。
兮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想偏了,立马无声苦笑,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来。
按照顺序,兮也和二队的五个人一组,而似乎天注定一般霏霏是那个和兮也对立面的敌手,这场游戏一下子变成了一队队长和二队队长换队员PK的难得盛事。
霏霏斜勾着嘴,扶了扶额头的运动发带,摩拳擦掌,“兮哥,看看你你除了围棋别的能力怎么样啊。”
兮也稍一歪头,媚视烟行,一旦进入状态,就无形之中勾人。
她食指指节微动,勾勾手指,“来。”
按照扑克牌顺序来挑牙签,是兮也这队先来,但是兮也转头看了眼兮望,浅言淡语道:“我们换一下,让他们先。”先来的简单,她想来点有挑战性的,心中隐隐的胜负欲燃起来了。
霏霏先是微怔,笑了笑,“行,无所谓,看结果就行。”
二组的成员似乎都是玩游戏的一把手,非常迅速连贯的就走完了一轮,成功累计六分。
这个递交棒很快来到了一组,兮也手上?。
兮也凝视眼眸,现在牙签堆里还算多,没有走很多轮,只需要优先选择上面单独放置的牙签即可。
她看了一眼正中间那根单独的牙签,侧眸看了眼一旁紧张到腿抖的小男孩,回正眼眸。
胡离小声惊呼:“兮哥你疯了,中间那个那么好拿,你非挑战边上那个,那上面还有个压着诶!”
霏霏也紧蹙眉心,有点看不懂兮也是什么意图。
兮也气定神闲,缓缓扶着桌面半跪在地上,扭着脖子侧过头看着那根被压着但和上?面牙签还有距离的那一根。
“挑战总有风险,但更有意思不是么。”
她利落的把垂在胸前的发尾甩到身后,举着那根牙签,自信的看着二组的一众人。
霏霏扯笑,“行了,别秀了,知道你厉害。”
许是兮也的挑战,让旁边的小男孩也?想挑战一下自己,只是腿还是止不住的小幅度颤抖,缝纫机一般。
他紧咬牙关,手欲伸不伸。
兮也插着双手,垂眸侧头随心而道:“稳当的前提才能成功呐。是吧,兮望。”
兮望微愕,胡乱点头,“嗯,对。”
男孩似乎是听了进去,抿着嘴,拿起了正中间那根单独放置无障碍的牙签,一组又积一分。
兮也无声勾唇,声如蚊呐:“很厉害。”
男孩听到了,眼中不乏感激,有碎银般的光华放散。
兮也曾经在食堂见到过这个男孩,她当时还很奇怪,怎么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直到在领队办公室看到男孩妈妈的请求,她才恍然知道男孩曾经受过?校园暴力,所以整个人都很内向瑟缩。
这件事情似乎除了领队也?没有别人知道,为了保护男孩的自尊心,并没有广而告之。
兮也算是意外得知。
她以往并不是有怜悯心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冷心肠的人,但是开始心理治疗后,她变了很多,她自己都能有感?觉。
看着男孩暖透心房的笑,兮也打心底里觉得,真好。
第一轮,一组二组都顺利拿下六分,没有参差。
桌上?的牙签渐趋稀少,为保证难度不变,兮望把剩下的牙签重新摆放,叠放更加紧密聚集。
“第二轮,二组开始。”兮望发下号令。
这次二组花费的时间比第一次要来的慢些许,但毫无意外地,还是六分。
霏霏扬眉自得,看向兮也。
兮也指腹捻动,响亮的响指,“尚可。”依旧情绪平稳,没什么波动,一如她一贯作风。
……
“输了输了!兮哥输了!”
“惩罚惩罚!”
兮也看着手边四散倒塌的牙签堆,表情有些?无奈,哭笑不得。
一旁的男孩表情有些?抱歉,刚刚要不是兮也让他先来,输的人就不会是兮也了。
兮也轻摇头,桌下的手格挡住男孩就要伸起的手,看向兴奋的二组:“行,愿赌服输,是我技不如人,什么惩罚,说吧。”
一群人摩拳擦掌,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毫不犹豫的,“我们也不是为难别人的人,对吧。”
兮也眼神觑着,耐人寻味,对面必定是憋着坏呢。
“我们提供两个选择哦~”
“第一,给手机里最近通话的那个人打电话,让他喊你一声爸爸就算成功,要暗示不能明说哦~”
兮也皱眉,这都什么惩罚,现在的人怎么都有喜欢听别人喊爸爸的习惯啊。
“第二个是——”
兮也一摆手,“第二个。”
第一个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电话里那个人能叫,她也不敢承受这个称呼。
二组轻嗤,“还没说啊,你确定?”
隐隐之中有奇怪的氛围蔓延扩散,有人终于止不住爆笑。
兮也:“第二个是什么?”
霏霏满脸为她痛心,“第二个他们可憋着坏呢,打电话给最近通话的那个人,开头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着霏霏惋惜遗憾的表情,兮也心中一空,这不是妥妥的套话么?要是没秘密还好。但万一真有事情,那公开处刑,似乎有点劲爆,且尴尬。
可是说出去的承诺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兮也清清嗓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通讯录最近通话第一个就是封晏。
那个名字安安静静的躺着,丝毫不知一场未知的风暴在前方等待着他。
兮也看着,狠心咬牙点了拨通。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兮也的手机上,没有等待,拨出去的第二秒,便接通了。
周围有人绞着手无声起哄。
“你在忙么?”兮也沉静的开口。
封晏签好名字,单手将文件递给张章,挥挥手,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不忙,你说。”
幸好开会是在之前,不然现在这个电话指定接不到了。
有种侥幸的庆幸,封晏解开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放松喉咙。
兮也顿了很久,周围不停有人挤眉弄眼催促她快说,兮也抿唇,无奈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话毕,她别捏的咬住下唇瓣。
封晏愣住,轻舔唇瓣。
兮也总觉得这是在强迫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来吐出自己的秘密,这很不合适,甚至罪恶。
封晏什么也?没做,她又如何以游戏之便来诈他,就算有秘密,也?无可厚非,兮也仿佛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恶魔,举着刀剑指向无辜的人直至喉头,要他在大众眼下钉上?莫须有的名头。
“是,我是——”
兮也极力打断,“等等,你不用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在玩游戏,输了的惩罚,这是属于你的隐私,是我失了分寸。”她不顾众人无声反抗,抢地嚎叫。
兮也握紧手机,神情愈发坚定,“对不起,我的失误,一时昏了头。”
刚刚玩疯了,竟然也忘记了最简单的道理,如果封晏就这么说出来,她就变成了和旁人一样看热闹的闲人之一,毫无人情看热闹的人,这和那些爱传闲话的街头大妈又有什么区别。
兮也神色微凛,周围的人没再敢动作,只是缩着静静听着。
封晏看着楼下驶过的黑色商务车行驶缓慢,前面正走着一位拄拐杖的老人。
深隽的下颌线变得流畅起来,他曲起手指轻敲在玻璃窗上?,清晰地撞击感告诉他还没到晚上?做梦的时间。
他垂下头,细密鸦翼般的眼睫在眼睑下拓下阴翳,嘴角的弧度支起脸颊的软肉。
封晏深深地,沉溺的轻笑,“不是你的错,现在换我想告诉你,可以么?”
电话这边的兮也没等来震怒的挂断,霎时愣怔。
“啊?”
她有点晕乎。
低沉婉吟的哑声传来,“小正经,愿意赏耳听一下么,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
晏总杀我!
看看俺!!
俺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