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浮游和尘埃簌簌落下。
好?像海洋中的微生?物。
冯翼小心坐在那具正时尚着腐烂的干尸面前?,他伸手微微探向牌面,一边沉思这三张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魔术节目纷纷扰扰的现代,关于纸牌的节目多的不胜其烦,一旦某个选秀角色手里拿着扑克走上评委席位,观众毕竟心领神会:又要猜牌了?。
冯翼想,大差不差,应该也是?如此。
他按住中间那张牌,慢慢掀开,却像是?被电焊焊在桌面上一样牢固,他少了?一个步骤,于是?冯翼说:“3。”
面前?那具干尸缓缓行动,它纤长,尖锐的骨指揭在扑克牌上,缓缓打开。
梅花Q。
干尸手没停,它的手指移向其他扑克。把周围两张也一一掀开,分别是?方块K和黑桃J。
这是?什么意思。
冯翼的身体比思维快,他夺路而逃,冲出双开的酒吧大门便头也不回的向走廊冲去。
身后的怪物发出尖锐叫声?,这个浑身干枯的尸体比活人还要敏捷,几乎是?一动一静之?间,就已经跳到冯翼身后,冯翼把鞭子向后一甩布下荆棘的密网,接着朝另一条走廊狂奔,身后的干尸被阻拦的一瞬,又追了?上来,在这短暂的一停一顿之?间,冯翼已经跑到二层最内侧的走廊上,淡绿色浑浊的玻璃墙围了?环形的一圈,再外层就是?空荡荡的中央舞池。
下方,名叫谢南宫的怪物正翘首以待。
他肩膀稍微一侧,狠狠撞向玻璃墙,巨大的重量加上疾驰的速度,带着万钧之?力冲碎了?这片巨大的玻璃,细碎飞扬的茬子刮过脸侧,冯翼飞到了?半空中,身后的干尸怪物也跟着疾驰而出,飞跃空中。
这一次,冯翼用手上的荆棘鞭子往上一甩,勾着五层的围栏荡了?上去,而空中无处借力的干尸怪物,虚空滑抓两下,噗通,落了?下去。
砸起万道灰尘。
冯翼不知能阻拦干尸怪多久,他收紧鞭子朝五楼内道爬去,这一次,他微微抬头看?向上面的穹顶。
刚进一楼大厅的时候,在纷纷扬扬的灰尘中,只能看?见暗淡浑浊的光从玻璃穹顶落下,十几层楼梯上缠绕着看?不分明的海生?藻类。
但?是?这一次。
站在五层的高度。
借着明晰的灯光。
他看?清了?。
那些树直,下垂,在空中飘荡的,并非海藻。
而是?被苔藓蔓生?,藤蔓束颈,悬挂在半空中的飘荡着的人类尸体。
呼啦——
不知名的冷风吹过。
带起尸体的腐烂气息。
他微微吸气。
似乎察觉到人类鲜活的气息,这些悬挂着的尸体浑身抽动,仿佛过电般痉挛。
冯翼捂上鼻腔,不敢呼吸。
……
“哎哎,你说那里面有什么啊?”
绿洲公主号上,游客紧紧贴在窗户上,一动一动地?盯着远处海平面上的幽灵船,他自?己看?不够,还要叫正玩手机的妻子和女儿一起过来看?。
妻子抱怨:“这都?一天了?,你还没看?够呢。”
“不够!我的天,这可是?第一次实打实的灵异传说,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丈夫头也不回:“网络上什么消息,这么大的事,不会一点讨论?度都?没有吧。”
“唔……有。”妻子微皱眉头:“就是?,知道了?。”
“啊,什么意思?”丈夫缩回脑袋,“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念啊。”
“「哦哦,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有其他的吗,丰饶女神号都?多久的传闻了?,这都?拿出来说」还有啊,「我当?是?什么消息呢,旧事重谈啊,以前?不就拍到过丰饶女神号的照片吗,多稀罕,连百慕大三角洲,玛雅传说都?比不上。」”
“就,知道了?。”妻子讷讷,“反应不是?很强烈。”
绿洲公主号上的游客大都?心潮澎湃,他们恨不得立即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让亲戚朋友各路网友都?要听听,但?是?奇怪的是?,对明星和各种小道消息吃瓜停不下的网友们,这次却反应异常平淡。
他们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慢慢平息自?己的兴奋之?情。
而绿洲公主号上游客不知道的是?。
他们正被封锁着信息渠道。
【只有你知道的世界】信息封锁系统由【信息茧房】【隐秘之?人】和【无法被听见的声?音】三个道具组成。
确保绿洲公主号上所有游客发出的信息只有他们能看?到,他们能听到,就算是?偶然间突破了?道具的封锁传到了?外面的网络上,也会很快因为?【无法被听见的声?音】而无人知晓,成为?一种灵异的小道消息。
而公开网络世界中,官方对于绿洲公主号的停靠的解释是?:近期突发事故,暂时靠港休息,预计三日内尽快出发。
这个可以说轰动世界的灵异新闻。
就这样被隐瞒了?下来。
港口上,胖子说自?己有事匆匆离开,估计是?弟弟李实荣那里有什么变故,大哲和尤惠以及其他的求道会同事都?在这里看?守。
尤惠刷了?一下手机,发现网络上对这件事的讨论?度不高,也明白是?求道会封锁了?消息。
邪神不能为?公众知晓。
这是?求道会上下一致认同的理念。
世界上的物质有限,而人的欲望无限,知道消息的人越多,向邪神祈求的人也越多,若只是?波及自?己还好?,但?像望山村的韩长生?一样杀戮无数的,却是?多数。
但?是?。求道会也没有孤注一掷封锁所有消息。
楚天问说,邪神已经出现,就不可能消失,与?其把抵抗邪神的压力背负在身上,苦苦挣扎,倒也不如顺其自?然,取万物之?长为?我所用,这才是?延续之?道。
因此,如果一个人确实想要求索变强之?路,或者其他难以用现实力量完成的目的,如果他肯费心,下功夫,倒也能找到一些私密聚集的小众交流会。进而步步攀登。知晓世界的真相。
尤惠看?了?一眼时间:“冯翼进去好?久了?。他不会……”
大哲拍了?拍尤惠的肩膀,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和其他耸人听闻的灵异传说比起来,丰饶女神号显得如此枯燥,但?不知为?何,求道会对此讳莫如深,防备颇重。
……
丰饶女神号。
第二天,早起的游客已经穿好?泳衣赶往后半场的泳池处参加派对,好?些人社会名流在此聚集,不少闲散无事的模特也在这里游荡。
槐知秋也在。
她半颔首,面带羞涩微笑,似乎在和冯陈新说什么。
槐梦赶到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手挽着手,像是?两只快要撞上的高脚杯。他也不怕生?,直接撞到两人中间,探进一个脑袋:“今天风好?大,没想到大家都?好?有兴致。”
冯陈新略微扬眉:“这位是?……”他看?向槐知秋,等?她介绍。
槐知秋笑到:“哎呀,这是?我本家亲戚。”
冯陈新似乎知道槐知秋那些破事,略带担心:“是?,那些个亲戚吗。”
槐知秋对这种细微的关怀颇为?受用:“不是?啦,是?我弟弟,小时候很关照我。”她一派天真烂漫。身上有种天然的坏和无知显出来的单纯。
槐知秋突然好?奇:“您不认识他吗。他也是?总决赛四个评委之?一啊。”
“哦,这!”冯陈新一拍脑袋:“最后一个评委是?我父亲邀请的神秘嘉宾,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是?今天才见到。”
冯陈新朝槐梦伸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槐梦回握:“您客气了?。”
冯陈新的父亲冯见知也在船上,是?有名的报业大亨,手里握着多家媒体渠道,社会上赫赫有名。不过来到船上许久,这位老人颇为?神秘,并不爱外出,也没有多少人能见着他。
几人又交谈一会儿,又有客人来和冯陈新交谈,于是?槐梦和槐知秋两人离开,泳池边,两人徐徐相伴,槐梦直接问:“你们靠的好?近。昨天晚上他还亲口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
槐知秋眼皮一翻:“我们虽不是?男女朋友,但?是?也可以称得上一句亲密的女性?朋友。”
这种话颇有时代感。就像是?花边小报上写着,某某商业杰出青年夜会女性?密友一样,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槐知秋似乎上了?心:“哎呀,我名声?不好?,向他这样好?名声?的商人,和我走太近自?然有损。”
“你喜欢他?”
槐知秋脸一红:“怎么,不行。”
槐梦:“他今年三十八,离婚一次婚,带着一儿一女生?活。”这是?他从船上打听的。
槐知秋咬下唇:“这算什么,他年纪在那儿,不像毛头小子似的那么鲁莽。”
“哦,也对。”槐梦点头同意:“他还有钱。”
“你!”槐知秋瞪他。
槐梦笑:“这有什么不好?。有钱又不是?什么缺点,是?一个人的智慧和勤劳的结晶,别人说你嫌贫爱富,你就回他们懒人笨人可赚不了?这么多钱,你这是?欣赏一个人的内在。”
“你这……”槐知秋发笑:“真是?,真是?。”她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
丰饶女神号已经行驶到公海上。
按理说,邮轮上公海,需要向部门报备,船上游客也要提早准备好?护照及其他手续。
但?是?丰饶女神号不声?不响,就带着一船茫然无知的人离开了?边界线。
呜呜——
汽笛轰隆。
槐梦看?向船长驾驶室。
选美?比赛虽然由冯陈新主持,但?是?航海诸事宜却是?由他父亲冯见知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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