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给财神爷请安
“姐,姐,姐……别胡说。”田昕心下寻思,这就算她想找男人,这不也还没到时候,“你在想什么呢?那是我新招的管家,人长得机灵,做事更机灵,眼下可就指着他发财了。”
“你想做什么?”三福晋仍没压下心中的诧异。
“生意啊,咱们家还能做什么?”
三福晋更困惑:“你家爷不就是做这个的吗?哦,你想和他对着干?你这又是何苦,跟着干不就完了吗?
妹啊,虽然他把你派到别院是他的不是,但你之前确实也有不少问题……”
听着三福晋老生常谈,田昕放弃了!
虽然三福晋长得美,但她的思维三句话逃不开女子以夫为纲的那一套。
不过她本也没打算取得任何人的支持,这件事只要九爷同意,也不关其他人的事。
哪怕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挡了她的新人生计划。
实在不行,她就等抽一个“死遁”红包了。
三福晋自然有她的用处,她得了扬州的粮铺,民以食为天,接下来便是衣食住行里的“衣”了。
盘点了三福晋在京的产业,原身倒也不傻,以布店、裁缝铺、染坊、脂粉铺为主,就连她的庄子种的大部分都是棉花。
这衣服就必然得做女人的生意,而潮流的事当然得从权贵走起,以上带下。
宫里的妃子出不来,那便是在外头的福晋为大。
大福晋多年憋着生个儿子,小小年纪身子长相早崩了。
康熙挑的太子妃重在贤德,相貌一般、打扮中规中矩,这才不得老色批太子的眼。
往下数就是便是她的姐姐三福晋了,貌美、受宠,还有个年老色衰的四妃之末婆婆。
这对婆媳便是现成的工具人。
九福晋的身份也不错,有个最爱打扮的宜妃,这衣服就是要人和人一比了,才更知道。
“姐,你说得都对。就当小妹我打算转移个注意力,找点正事干。再说了,都知道九爷看重钱财,这我要是有,不也是握住他了吗?”
“哎?”三福晋说着见妹妹突然开了窍,“早这么想就对了,不枉我费了那样多的口舌。”
“所以,姐,你得帮我个忙。”
“你说。”
田昕在三福晋唇边,把她的计划一说。
“行,这个忙我帮了。”三福晋眉色一喜。
田昕这算完成了任务。
送妹妹出门的时候,三福晋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妹啊,姐提醒你,俊俏小生多得是,你可得矜持住。明白吗?”
贵圈真乱。
田昕:……
这话她可没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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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九爷从扬州回来,一袭圆领薄衫,精神奕奕进宫向皇帝述职。
他本就是康熙见扬州势头不对,拨他下去处理事情的。
原本川业的功劳已经在前头的折子里写好呈了上去。
康熙见他没再提那个所谓的川先生,便也按下他准备好的奖赏不表,好好夸了他一番:“老九,这事办得不错,回头好好赏你。出门这么久了,你额涅跟朕念了好几次。去,先去看看她。”
“儿臣遵旨。”九爷自然看出汗阿玛在等他提川业,可他如何解释好好一先生突然变成了他的嫡福晋,您的儿媳。
还是跟自己提那不能提的两个字的儿媳。
九爷如今压根不能想这个人,一想就头疼,脸色不好进了翊坤宫。
宜妃盛装打扮,早已翘首等着。
“儿臣给额涅请安。”
九爷行礼一半便被宜妃接住了:“我的儿,出门这么久,连龙舟都赶不回来看。让额涅瞧瞧,都累瘦了,快,额涅早备好了你喜欢吃的菜。怎么本宫瞧着,你这脸色这么差?”
九爷摇了摇头:“额涅,这出门哪有不累的,为汗阿玛办事是本分。放心吧,过两天,儿子就又养回来了。”
“你也真是的,出门怎么身边不带个贴心的人伺候,哪怕你不喜欢董鄂氏,带其他贴心的丫头亦无不可。”
宜妃这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九爷吃着菜,一下觉得味同嚼蜡,囫囵道:“儿臣心里有数。倒是额涅,您近来可好?”
他如今听不得董鄂氏,也不喜欢额涅提她的不善语气。
“别提了。”宜妃本就是性情开朗,喜怒形于色,这下脸色一翻,气呼呼道,“那三福晋不知道给荣妃哪儿找到的好裁缝,前儿个端午节时候,还入了皇上的眼,说是什么素净雅致,衬她。当晚,还去了她那儿。
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她那儿多久没人去了,谁不知道。这也就罢了,谁还没伺候过人啊,第二天可劲儿撅我,说本宫的衣裳从前穿着鲜艳合适,如今上年纪就别了。就她,和本宫提年纪,哼。
你说说,一样是董鄂氏,怎么那九福晋就不知道孝敬?”
得,半天又绕回来了,九爷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味。
“唉,是额涅不好。和你提这干什么,董鄂氏虽说不懂事,但对你的心是真的,这些年本宫看得出来。”
九爷怔愣了下,真心?
这时,宫外传来爽朗的笑声:“九弟,你可回来了。”
是宜妃那从小养在太皇太后膝下的五爷,九爷的亲哥。
只是九爷向来和八爷、十爷走得近,这亲哥反而离得远些。
怎么他一回来,五哥这就上赶着来?
不管怎么说,翊坤宫里一时兄友弟恭、母子和睦,九爷算是好好用了一顿饭。
这好不容易,兄弟二人出了宫,五爷顿时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九弟,有件事五哥定要和你好好讨教。”
“五哥,您说。”
“前儿个,端午节时候,家宴上见着九弟妹,和三嫂站在一起,那叫一个东风吹倒二乔,美轮美奂。这话不是五哥碎嘴啊,实在是那天她们光芒太盛,听见好多人在提。
额涅不也说了吗?估计她们都是在三嫂介绍的裁缝铺那做的衣裳,只不过不知为何,其他人去了,得到的衣裳也好看,穿出来却没有她们的效果。就这事,你家五嫂问了我好几回了,五哥我实在被问得烦了,这不,找你来了。”
九爷这回品出味来了,他眯起眼问道:“五哥,你们说的那家铺子是不是姓川?”
五爷当即拍手:“爷就说问对人了,那可不是。端午节后,那铺子的门槛都快被踩塌了。”
好一个“川业”,好一个董鄂氏。
“行,五哥,这事儿弟弟去问问。”
“爽快。说实在的,也难怪这些娘们可劲问,就弟妹那模样穿着,任谁看了不说句好呢?要不说还是九弟你会做生意,养得起你家婆娘,门道多。”
他们俩现在谁养谁呀?
九爷懒得再和五哥掰扯,称刚回京累了,先告辞。
出宫回府路上,九爷不可避免路过了一个人山人海的铺子。
别提,抬头看,赫然写着“川氏裁缝”,落款是“时尚宫纱”。
这什么玩意儿?
鬼使神差的,九爷道:“何玉柱,去,把裁缝铺里的现衣能包多少算多少,给福晋送去。”
何玉柱一愣,看那人挤人的态势,心里苦,嘴上道:“是。”
第二天,出了宫,九爷便往别院去。
见院子里一地箱子,里头装着各色靓丽的宫服,听得丫头道:“这下好了,铺子里又有衣裳可卖了。川先生不用愁了。”
接到通传的田昕款款而来,身后容艺压根儿也不拦着嘴碎的丫头。
九爷只见身着藕粉色宫装、娇俏可人的董鄂氏对着他福了福身,笑得煞是灿烂道:“给财神爷请安。”
噗!
九爷仿佛听见胸中一口老血的声音,她气死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