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是跟着载货的马车一同走的,他的目标太多,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实在是不利于隐藏踪迹。爹娘对黑塔的到来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好似多了个人跟随女儿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马车内,塔娜握着女儿的手,不时用手整理着方年年的衣服、头发,方年年能够感?觉到母亲的紧张和不安。
方年年张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来化解紧张压抑的气氛。
娘亲伸出右手食指压在她的嘴边,“嘘。”
方年年眨眨眼,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疑惑,难不成外面街道的喧闹中有什么?悄然的变化是自己这个菜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的。
“我听你说话头疼,给我闭嘴吧,唧唧咋咋的。”
方年年心里面大呼冤枉,她哪里聒噪了,需要?的时候说人家的小嗓音是黄鹂鸟,不需要?的时候说人家说聒噪的小八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脖子里挂着的玉佩少了一块吧。”
方年年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啊,女儿家的要?矜持,巴巴地贴上去的男人都不珍惜,不是娘给你传递不好的,就是这么?个道理,轻易得到的都不会当宝贝。”
方年年虚心接受,还想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过……”塔娜停顿了一下,眉头动了动后说:“稍微给点甜头也可以。”
“……娘。”方年年的声音闷闷的很含糊。
塔娜松开了手。
方年年得到自由后说:“娘诶,你在教约男人。”
“呸!”塔娜抽手打在女儿的肩膀上,“小姑娘家家说什么?呢,矜持、矜持,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方年年捂着自己的肩膀,打得竟然还挺疼。
“你还委屈上了。”
方年年默默转身,背对着年轻,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委屈成一个球。
塔娜,“……”
好气又?好笑,孩子大了都快忘记了她小时候这么?可爱的时候,一时间不想骂也?不想哄着女儿了。
方奎骑马在车外,听着车厢内传来些微妻女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
“方大爷。”沈其打马靠近。
方奎静静地看了过去。
沈其心头一跳,怎么说呢,乡下汉子的方奎向来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哪怕见过他横刀立马的样儿依然很难将之与沙场关联……但就这么?轻轻的平静一眼,让他浑身颤栗,差点儿抽出腰间的软剑。他算是彻底信了,眼前平凡无奇的男人就是当年那个浴血的杀神,根植于灵魂深处对强者的敬佩让他眼神热切,行为上更加恭敬。
“方爷,再过不久就到虹桥了,可要进?马车暂避?”
笨的说进马车躲躲,聪明的说暂避。
方奎摇头,“不用了。”
他拉了拉斗笠,雨水顺着帽檐往下轻轻落下,落在密织的蓑衣上,这个天是最好的天气了。
沈其不做多虑,眼前的是谁啊,他伏在草场上夜袭敌人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不是没出生就是毛孩子呢,质疑他的决定是饭吃多了,撑的。
昨日千元节的热闹还在街上弥漫,没有因为后半夜出现的雨水而消退。
远处,金明池旁的花树依然熊熊燃烧,不受风雨的干扰,已经离着虹桥越来越远了。
虹桥在外城,一道拱桥架设在宽阔的水面上,远远看着如一道彩虹,因而得名。
码头一侧停靠着货船,另一侧停靠着客船。
岸上人很多,搬运的力夫、吆喝的掮客、砍价的货商……货运这儿的人总是比客运那边忙碌且匆匆,蓑衣一穿或干脆在雨水中打着赤膊,弯着腰,背几乎与地面平行,背上的不只是货物的重?量,还是一家人的生?计,不乏有健壮的女人干着与男人一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