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靠岸,沈宥豫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但步伐不大,方年年和沈其?跟在后面?,恰好能够跟上?。
方年年微微垂着头,不让自己还没有恢复正常的面?色露在人前。她就看到沈其?小碎步在走,憋屈的大脚好悬没有踩在一?起?。
大个儿的沈其?真?是太辛苦了!
方年年对此表达歉意,为了迁就自己,让沈其?付出太多。
想法刚定,方年年就看到沈其?有个步子没有踩明白,左脚脚尖别到了右脚脚后跟,差一?点点就摔了个大马趴!
方年年,“!!!”
怎么?不经想啊!
“小心。”
她轻声提醒。
沈其?沉默地点点头,调整了下呼吸后微微落方年年半步走着。心中着急地想,方姑娘诶你?就别看我了,看得我都不会走路了!
习武之人对他?人的目光特别敏锐,更何况沈其?是个中好手,体外的风吹草动都有感知。
沈其?飞快地扫了一?眼主子后就收回了视线,还好主子和他?人在说话,就没有顾及到这边,不然,沈其?毫不怀疑自己会在主子的目光下成为筛子!
游船靠岸,靠的还是官家渡口。岸上?众人眼睁睁看着一?艘装饰得姿态张扬的画舫靠岸,看到从画舫上?走下来一?长身如玉之人,有厢兵已经准备上?前驱赶,“花树”重地,外人不能进入。
走近了发现是面?如冠玉的端王时,大家心中那么?点儿嘀咕烟消云散,反而略就该如此,要是端王好端端地从正儿八经的船上?下来,才要觉得惊讶呢。
沈宥豫与此地负责的官员交接谈话,方年年始终跟在身后,但已经不低着头了,因为这么?做反而惹人注目。
她看到远处的城楼上?已经站了不少人,远远看着花团锦簇、人头攒动,华服锦绣、云鬓凤钗,是宫中内眷在城楼上?看烟火绽放。
沈宥豫与人对话结束,转身要走,看到方年年抬头看着城楼上?,他?说:“都是宫中的宫女、内侍,还有一?些品级不高的宫眷。”
“品级不高吗?”方年年疑惑地反问。
沈宥豫说:“嗯。”
如果?是旁人,这回答就到这儿了。不,旁人连个“嗯”都不会有。方年年就不同了,还有下文呢,“品级高的不会现在上?城楼凑热闹。”
“我看穿的都挺好的。”
“那是当然,毕竟有可能见到圣颜。”
方年年恍然大悟,“我懂了。”
“聪明。”沈宥豫赞赏。
方年年轻笑,被人夸奖很高兴,但被强行夸奖,她会被宠坏的。
她懂沈宥豫的意思,难得一?次见到圣颜的机会肯定穿得花枝摇曳,好吸引宫中唯一?男人的目光。
有些悲哀,但又很现实。能穿着华服出来的,就是对生活还有着期盼的,总比黯淡无光的强。
高大的“花树”就在远处。
远远看着犹如黑暗中沉默的巨人,近看更是觉得好大畏惧。史料中有记载,“花树”最高的有六十六米,一?层一?层垒上?去,点燃后火龙仿佛直冲天穹。
注满火油,书上?记载,可以燃烧一?月余,风雨不灭。
现在的“花树”只有三丈余,大概九米多,不到十米的样子,应该取自九九之数,寓意为长长久久。
站在其?下,顿时觉得人类渺小。
“火油注满了吗?”
沈宥豫问。
负责“花树”的管事说:“已经注满,按照钦天监给的时辰,还有两刻钟便可以点燃。”
沈宥豫颔首,侧头看向了城楼那儿,原先?站在那儿翘首看热闹的宫眷们不知何时散得一?干二净,空气中仿佛有浓郁香粉的味道飘散不去。
有禁军登上?城楼,先?一?步布控,过不久就能见到圣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