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见面了。”
天光仙君站在石门之内对着白四露出来一丝笑来。
虽然这一路上白四遇见了好几个不同的天光仙君,但是一看他那标志性的笑,白四就知道眼前的天光仙君正是一开始进入隐界的时候那个说她是真灵的那位。
更何况他还说了那句“我们又见面了”。
“事实上,这最后的石室是不会有神念在这里,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觉得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不过能再次见到你,也不枉费我把那家伙送去了界边,换自己守在这里。”
天光仙君说的某些原因白四基本上已经猜到,不过他既然没有说下去,想来也是不打算深究。
白四正要迈步进入石门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仙君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可是邪修!根本不配拿仙君的灵宝!”
声音正是来自陆初七,她如今伤势已经被周言风医好了七七八八。
陆初七本来想说的是邪鬼,但是她却不能,那些梦中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事情她无法和其他人说。
至于之前和白四说的话,在陆初七看来,白四有权知道自己犯的罪,这也算是她对白四最后的一点仁慈。
陆初七喊出这句话后不止白四停止了脚步,被提及的天光仙君也看向了陆初七,而他面上带着那丝笑容并未改变什么,依旧是平易近人的模样。
“是邪修又如何?本仙君的东西只给有资格的人,无关那人是修道修佛亦或者修魔,甚至无所谓对方是人是鬼还是妖。修真路漫长多变,唯有实力才是最主要的。若是邪修能够拿到本君的宝贝,那只能说明你们连邪修都不如。”
他这一席话不仅让陆初七瞪大了眼睛,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白四的一只手直接扶住了额头。
天光仙君虽然笑得温和,但是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话都充满了狂妄与离经叛道。
作为一个仙君洞府中却饲养了无数妖兽毒物,说是之前可以说是为了给后辈们考验,但是现在让白四来看,却觉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只不过,天光仙君是说的痛快了,却如同一个锄头把自己往邪修的身份又锤深了一寸。
什么叫做是邪修又如何,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承认了陆初七所说的话?
坑人不带这么坑的吧。
“仙君的意思是说我是邪修?”
白四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天光仙君弄得一夜噎,随即撇了撇嘴眼神往一旁的墙壁飘去
“我可没这么说,别污蔑我。”
他确实是没说,白四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将目光看向始作俑者。
一开始因为要凑够灵珠开启石门的原因,白四并不想花费时间去管那些所谓邪修的言论,亦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陆初七。
初入古清宗是她带着自己熟悉着一切,藏匿下来的噬灵兔也是她与自己分享,对于陆初七而言的虚假,对于白四却是真实。
这种真实可以让白四容忍她多次的挑衅以及污蔑,但这些都是有限度的。
陆初七发现白四看过来的目光,只觉那目光似薄冰一般寒冷,冻得人下意识想要颤抖。
她捏紧了拳头,指尖死死的陷入掌心肉中,并不避开白四的眼睛,嘲笑一般的说道
“怎么,想要杀人灭口?这么多人你杀的过来么?”
白四看她那张底气十足的脸,明明样貌不过是十几岁的稚嫩年轻,可那眼神却绝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直叫人觉得突兀。
“我不需要杀他们,我只需要解决你一个人就够了”
似乎是难以置信白四说出了这样的话,陆初七只觉这人疯了。
“这里岂是你能想怎样就怎样的!”
白四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随即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初七。
“你觉得会有人阻拦我么?当初邪修一论不过是你一人说辞,究竟谁是谁非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说的清楚吧。至于盛钰,我根本没有袭击他,反倒是从妖兽手中把他救下了,将他传送回了宗内。”
“看到你身上有邪气的可不止我一个!”
早就料到陆初七会拿邪气说事的白四,脑袋向左边微微一歪。
“可我现在身上可是半分邪气都没有啊?”
陆初七太阳穴抽搐,这人说的话也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现在没有那是因为你把邪气收了回去!你之前有邪气的样子我们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一听这话,白四眼中倒是闪过一丝笑意。
“既然你说我可以将邪气收回去,那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呢?我还没说你是邪修,没想到你却倒打一耙。”
一边说着,白四一步步向着陆初七走了过去。
之前白四一直默不作声,让陆初七根本没料到,她能在那犹如铁证一般的邪气下用这种根本无法使人信服的手段去辩解。
不对!她不是在辩解!
而是在混乱他人判断!
因为白四这一席话,现在根本没有人阻止她向着自己走来。
那北一峰的两名弟子本来只听那孙丰石说白四袭击了盛师兄,都以为盛钰已经陨落,亦或者重伤逃出隐界。
却没想到白四说是她救了盛师兄,还是她把盛师兄传送出去的。盛师兄究竟如何从头到尾都只是听这些人所说,且每人又各持说辞。
他们也不是傻子,在这种未定下结论的情况下,何必自己当作那出头鸟。
吕梦这边,自从孙丰石被石门禁制弹开之后,她就不再作声,站在了人群最后边,陆初七这边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要管的打算。
而寥寂兴,他早在白四刚开口的时候就听出她那话是说给这群人听的,意思就是让她和陆初七自己做个了断。
其实在孙丰石不由分说去攻击白四时他就觉得有些古怪,再见识了之后仙君对白四的态度,更加看不清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了,所以再白四说完那席话后,他最终还是决定不插手。
至于闻千机,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陆初七的死活。
陆初七知道这些人都指望不上了,孙丰石甚至还摊在那边吐血不止,她只能抓紧了周言风的衣摆。
“周师兄”
周言风眉头紧皱,听了白四说的话后他也有些动摇,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陆初七,他甚至还想,或许白四和陆初七直接有什么误解也说不定。
眼见着白四一步步走来,他挡在了白四和陆初七的中间,尽量缓和语气道。
“白师妹,小七已经伤的很重了,事情的原委等我们出了密境再说可以么。”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请周师兄让开。”
周言风心中有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拔出了剑。
“我不会让开的。”
那剑身锋利,剑尖的折射的光晃进了白四的眼中。
而就在同一时间,周言风只觉眼前同样是白光一闪,下一刻,就发觉自己连同的剑都飞了出去。
若是寥寂兴或者闻千机出手,白四或许还需要和他们纠缠片刻,但周言风不过是刚进入筑基后期没多久,根本无法抵挡住白四经脉灵力十成十的一击。
众人都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虽然见过白四率先通过岩浆岩石阵,但终归距离尚远,且她又与顾江月一道,让人都以为她多是靠着顾江月。
而她现在,竟然能够一击就能将筑基后期的修士打的站不起来!
白四这次确实用了真本事,周言风飞出去后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一砸,不比孙丰石挨那一下轻上多少。
闻千机试问自己,如果是他他能做到这么强劲的一击么。
答案并不需要思索,他做不到。
不由得又想到之前在冰洞和白四交手,虽然打的难舍难分,但是她每次攻击都很有分寸,如今看来并非自己防守的好,而是她根本无心和自己打。
终于白四和陆初七中间再无一人,见着极力压制自己恐惧的陆初七,白四淡漠的吐出了几个字。
“轮到你了。”
陆初七只觉眼前的白四犹如恶鬼一般,下一刻就会把自己撕裂开来,这种感觉就像梦中她在父母死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白四时一样。
只这一眼,陆初七便被那时候的恐惧瞬间埋没。
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喊。
她不想死!
陆初七立即伸出手就想要去发动自己腰牌上的禁制。
之前孙丰石说过,等他们拿到石门里的东西,就会有人撕开虚空将他们从密境中带出去。这腰牌本就如同装饰,她根本没打算用的。
如今没想到却是真的成了保命的最后手段。
然而她的手还没等碰到腰牌,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什么给抓住,随即剧痛传来。
她的整个手臂连同身体都如同被冻僵,无法动弹半分。
只见一只手轻巧的从自己腰间挑起了那木制腰牌,将它扔到了一旁。
直起身子的白四,俯视着陆初七,望着她眼中的不甘与怨念,白四知道,她是真的恨自己。
只不过这恨,究竟从何处而来?
只是因为自己是阴灵?
那么陆初七口中的父母被自己杀害,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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