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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谋朝篡位国师(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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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无声退却,偌大的一个宫殿只剩下她们两人相顾无言,女君玄色的裙裾铺了满地,她略略退开一些,眼?底有什么危险的火光微微跳动,注视着眼?前的人。

很久,悄然阖上眼?:“罢了,如果你不愿意......”

嘴里说的如此?宽宏大量,手却不自觉的撑在桌上,躁郁的想?把这里所有都砸的干干净净,只当?这句话从未出口过,就不必有如此?难堪的时候。

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她不喜欢自己,或许那句诗也本?不是?写给自己的,她接近自己是?另有企图,根本?不是?对自己倾心爱慕......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徐昭苏已想?出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的结局都极端可怖,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强行——

时清薏沉默良久伸出手去抓住面具,指尖在木质的面具上犹豫一瞬,还?是?揭开了。

“即使是?这样一张脸,陛下也愿意吗?”

她的声音恍若叹息,清艳绝丽的眉眼?早已不复当?初惊艳,半张脸依然是?美的令人心折,掩在面具下的那半张脸却算得上狰狞,斑驳的疤痕自眼?角蜿蜒至脸颊,错落的毁去那张可堪倾国的脸庞。

如此?清晰的提醒着她们之间?的鸿沟,横亘之不可逾越的恩怨伤害和无尽猜疑。

利箭曾经穿刺心口,烈火也曾灼烧心脏,可现在她们相拥在一起,不过咫尺之距。

徐昭苏藏在宽大袖袍底的手无端颤抖,怪不得,怪不得,并非她不愿见自己,而是?容貌已毁,可就算如此?,她不还?是?回来了吗?

站在整个天?下权力顶端的君王颤抖的抬起手抚摸她的面颊,冰冷的手指一寸一寸一游移过那些狰狞的伤痕,时清薏闭着眼?,似乎是?在无声接受着这一刻的审判。

那个人手拿屠刀,随时可判生死,她引颈受戮。

很久,等到两只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徐昭苏凑近了来,怜惜又心疼的在她伤口上吻了吻,动作轻而又轻,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很美......”

阅尽天?下美人的君王,见过妖娆妩媚的花魁,见过江南温柔小意的佳人,也见过边塞奔放热烈的胡女,却从未有人如眼?前之人一般带来如此?深切的悸动。

——一如多年之前,雪山初见,她只是?回眸看她,不动声色间?就已让她心神俱颤。

又怎么会觉得不好看呢?

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已经是?她心里最好看不过的姑娘。

时清薏无声叹息,伸手抚上身侧之人的腰际,是?这无数年间?,第一次主动。

她眼?眸清澈,如雪初霁,却又有少?见的温柔如月华一般从眼?角眉梢流露而出:“那么自然当?如,陛下所愿。”

书?房外所有人悄然退避,暧昧昏黄的光晕里有暗香浮动,幔影重重,白衣的女子抱着繁复宫装的姑娘朝内走去,挥手间?裙带散落,铺陈一地。

如今权倾天?下的君王在她怀里专注的吻她颈侧和耳垂,印上独属于她的印记。

昔日雪山之巅,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终于也因她落入凡尘,沾染世俗烟火。

徐昭苏的身体在数重折磨的催折下已经极差,这半年来因为时清薏的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再不注重身体,于是?更?显孱弱。

只能紧紧抱着时清薏不肯放手,以确认她还?在身边。

时清薏只能一声一声宽慰着不安的姑娘。

“别怕,陛下,我在,我一直在......”

无论?过去如何,从今往后,都不再会离开,直至死别。

室外寒夜漫长,室内却温暖如春,悠长的梅香缓缓,炉火熄尽,一夜好眠。

徐昭苏细致的吻她脸上的疤痕,一迭声的喊同一个名字:“清薏、清薏......”

“陛下,”时清薏挣开一些,在她面色阴沉以前纠正:“臣不是?她。”

女君似是?被问住了,眼?底痴恋与欲念稍散,又去亲吻她的鬓角,顺着她的话轻声哄:“嗯,你不是?她......”

过去的时清薏已然不在了,半年前死于一场大火,尸骨无存,如今名字叫草珠的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孤女,应召来为陛下医治心疾罢了。

她愿意这样想?不是?更?好吗?过去的身份都是?过去,现在的孤女无依无靠也无权无势,心甘情愿被她放在方寸之间?,也无力反抗。

多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时清薏俯身满意的吻了吻徐昭苏汗湿的鬓角,刚欲起身就被人环住了腰,力道很紧,声音也冷,很有些警惕和威胁的意思在里面:“又要去哪儿?”

芙蓉帐暖,却要脱身离去。

时清薏回身将锦被拉起来遮住那片春光,耳朵无意识的发烫,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我去叫些热水来沐浴,陛下好生呆着,别再受了凉,”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这才哄得疑心病深重的人松了手。

出去叫热水时只简单披了件大氅,这些叫宫人进来也是?无妨的,只是?她洁癖严重,又——

总之,是?不能让其他人看些不该看的,宫人但凡看见她无不连忙低头,她原先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次日站在铜镜面前穿衣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徐昭苏已经在她颈侧留下了大片红痕。

“......”语塞片刻,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

情浓时任她施为,也不觉得咬的多么难受,现在才发现下口极重,而且偏偏咬在所有人都能一眼?瞧见的位置。

新来的小宫女很是?机灵,连忙讨巧的递起手里的脂粉盒子:“大人可要些脂粉遮掩一下?”

“不必了,陛下喜欢就留着吧。”虽然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宣誓主权也无人看见,自然随她高兴就好,自己无非是?......

系统默默把剩下的话补全:“没?脸没?皮,厚颜无耻。”

“......闭嘴!”

日常被摁关机的系统:垃圾宿主,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系统——

关闭系统的时清薏抬起眼?,只觉世界转瞬清净,果不其然在铜镜里瞧见刚刚还?睡的安稳的徐昭苏,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有些慵懒的吻她发梢,对小宫女淡淡道:“退下吧。”

时清薏了然,恐怕以后她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小宫女,徐昭苏倒也不会将她怎么样,大概是?调离此?处,再不能在自己眼?前露面。

“不忍心?”她似是?没?怎么睡醒,声音倦怠,似笑非笑。

这问题能答就怪了,时清薏捏捏她的掌心,有些凉,忍不住稍稍皱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身后的人打了个哈欠,环住她的腰,俯在她耳边:“这话不该问你么?起这么早做什么?你一走,我就睡不着了。”

手在身前环成一个圈,拦住收紧,像蛇绞紧了它的猎物。

“给陛下熬药,”时清薏将手覆盖在她手背,稍稍挪开一些,小声咬耳朵:“昨夜辛苦陛下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那些事何必你亲力亲为,让其他人去做就是?。”不肯放手。

“留给旁人我不放心,”时清薏摇头,“灯中?下药之事,陛下可查清楚了?”

此?事她刚查出一点眉目就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被徐昭苏相当?于软禁一般的困在此?地,事情也就搁置了。

徐昭苏原本?困倦的眼?睁开少?许,透过铜镜模糊的光影与那人清越的目光迎上,无声对视。

最后还?是?时清薏败下阵来,手指微僵似有所悟,却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懂了她的意思:“是?臣逾越了,不问就是?。”

她对徐昭苏做过的那些事,或许,她以为是?权力诱因,如今她多有防备也是?常事,自己的确不该多问。

徐昭苏并未拦她,任由她离开,直到人快走到门口时却骤然出声:“若孤告诉你,是?与前朝余孽有关了?”

风声萧条,吹落几滴灯花,燃了一夜的烛泪悄然落下。

她静静等着那人回答,很久,那人才回过头来问她:“陛下,要吃梅子吗?”

她避开了这个问题。

徐昭苏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只觉松了一口气,她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要甜的。”

这一生酸苦,她们都已吃的太多了。

那人温声应她说好,关上了门。

女君靠回榻上静静等候着,榻上还?残存着那人的气息,淡淡的寒梅香气,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似乎余生就这样走完也并非不好,不再去想?那些爱恨与背叛,窝居山中?安安稳稳一生也就过去了。

可为什么,她心中?还?是?如此?不安,似乎——

她没?能再想?下去,门被推开,那个她倾慕多年的姑娘少?见的有些局促的看着她,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沾了一点炉灰。

神情倒仍然端的从容持重:“方才熬药时顺手煮了些粥,陛下可要尝尝?”

言下之意,不尝我就倒掉了。

徐昭苏往前倾了倾,也不言语,就看着她。

时清薏:“......”

“孤身上酸痛,浑身乏力......”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时清薏噎了一下,还?是?纵容的端起瓷碗舀了一勺喂到人嘴边,徐昭苏只吃了一口眉头便是?微皱:“烫......”

怎么会烫,自己分明都放凉了,时清薏狐疑地又舀起一勺喂进自己嘴里,因为徐昭苏那话她心里先存了三?分迟疑,所以并未吃完,只吃了一小口,温热的,不能说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起码也是?五味俱全。

“陛下,不烫——”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徐昭苏凑过来将剩下的半勺子粥吃了,神色从容不迫,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眼?角泛起丝丝促狭的笑意。

“嗯,孤方才弄错了。”

时清薏:“......”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徐昭苏这么笑过了,好像自从很多年前相遇开始,她们之间?就从没?有过如此?温馨恬静的气氛。

她好生喂着徐昭苏喝完药又用了些粥,末了才轻声开口:“陛下不高兴,以后臣都不会再问了。”

徐昭苏刚刚净完的手微微一顿,悬在半空里。

“臣会好好陪着陛下。”

山中?不知岁月其实也很好,幽静不劳心神,恩怨消弭,很适合她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徐昭苏将手伸进她怀里,羽睫微颤,缩进怀里最暖和的位置:“冷。”

她们都在逃避着那些问题,那些剥开就是?伤痛,足以让人伤筋动骨的痛楚。

徐昭苏政事算不得十分顺利,女主被困深宫,所有人都绞尽脑汁营救,边疆四处告急,内部还?有无数虫蚁啃噬江山的根基。

她宠时清薏到极致,哪怕在如此?分身乏术的情况下还?是?日日去看她,莫名的占有欲让她对于时清薏的独占意识强的可怕。

偶尔时清薏怕她累着,怜惜一些减少?亲热的时候都要心里暗暗记着,后来趁着情浓之时咬她耳侧。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不好看,所以不愿意......”

她其实生的很好,冰肌玉骨,容貌天?成,明艳倨傲中?又带着些上位者的清贵高华,只是?素日里被身份压制着容貌,天?底下没?几个胆敢直视君颜的,反倒叫人忽视了她的样貌。

她是?先皇唯一的孩子,自小千娇百宠,更?是?没?有受过什么伤,身上疤痕也都是?在地牢里那一年所留下的,腰腿上尤为清楚,每到冬日里就是?一片青紫,连站起来走路都疼痛非常。

还?有一处就是?心口,一箭穿透肺腔留下了伤口让她时不时就要咳嗽,箭上有毒,后来为了救下性?命剜去了大片血肉,莹白的肌肤上有一个偌大的疤痕,破坏了所有美感。

她将手臂横在眼?上,哑声道:“若是?你真的介意,我明日就去找太医要换皮之药,把这一身皮肉都换了好不好?”

换皮之术何等残忍痛苦,等同于活生生扒下一层肉来,时清薏额头微跳,强硬的拉下的手,发现她眼?眶是?湿润的,俯身下去吻了吻眼?角,又沿着眼?角到鼻梁再到湿润的红唇,最后去亲吻她心口的伤痕。

虔诚如同朝圣。

徐昭苏不敢低头,只能无声收紧手臂,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疼吗?”

她问的是?当?时还?是?现在徐昭苏不知道,当?时确实是?疼的,怎么能不疼了,她说了要跟自己走,却食言而肥,提前布置好了陷阱,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疼到失了智,一心只想?要报复,要她感受自己所受痛苦的千倍万倍,要她生不如死,要她生受折磨——

所以她不惜一切攻入皇城,暴戾到火烧玉明殿。

却唯独从没?想?叫她死。

“不疼了,”都是?些过眼?云烟,往事随风,她哑着声音回她,“一开始是?疼的,现在不疼了......”

说的是?那长久未曾痊愈的伤口,也是?曾经那颗四分五裂的真心,她隐约能够猜到时清薏的身世和曾经,那是?不可言说的禁忌,是?她先心生妄念,强行将不染尘烟的人带入红尘。

细密的亲吻连绵落下,悄悄在她耳边说话:“很好看,也......”

剩下的话咬进了耳朵里,绕是?徐昭苏自认脸皮极厚也不由得红了几分。

一国之君如此?盛宠一介孤女的事自然瞒不了多久,整个皇城传的沸沸扬扬,谣言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那女子生了一张和前国师极为相似的脸的,有说那女子天?生妖媚擅长蛊惑人心乃是?九尾狐入世的,更?有甚者说她貌似无盐,长相丑陋崎岖,女君被障眼?法迷了眼?,当?成了绝世佳人。

这类小道消息传的十分迅速,又加之女君还?有前情,有国师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前,难免被拿来比较。

于是?无数人扼腕叹息,君王之爱不过如此?,当?年宠爱国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半点不从,如今新人来了,才能看清君王真面目。

这类消息传的多了,自然也就进了长公?主的耳朵里,好不容易熬死了陛下的混账心上人,在给陛下物色皇夫的长公?主:“......”

一时不察竟然又让人钻了空子,当?下气的手抖,指使臣下连上数道折子说郊外行宫不利于处理政事,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回宫暂住。

催的太紧了,徐昭苏半夜都睡不好觉,夜里冷不丁就有大臣冒雪来求见,如此?几个晚上过去,又一个半夜被鬼哭狼嚎叫醒以后时清薏首先受不了了,按着眉心歪倒在徐昭苏怀里:“陛下,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软玉温香,然而好困。

这样下去能被烦死。

“若是?您不想?带我回去,也可自行——”反正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徐昭苏揉着她的眼?角,似笑非笑,声音却是?逐渐阴沉:“怎么?宁愿一个人带在这里也不愿跟我回去?”

我没?有,我不是?。

时清薏费力的睁开眼?,不让她继续猜疑,凑上去吻了吻她嫣红的唇角,叹气:“我什么都听陛下的,好不好?”

——太残酷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困了就睡吧......”耳畔有人轻声说话,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不知为何她近来越来越嗜睡,一天?大半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身体没?有什么力气,灵魂却是?清明的,面上虽然陷入沉睡后,神智却在系统加成下清醒不已,清楚听见有人缓步而来,跪下请安。

“这药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没?有什么副作用吗丁啉?”女君抱着怀里的姑娘,削瘦的下颌在灯火投下一片凌厉的阴影。

“一般是?没?有的。”那人声音低微,似乎也知道睡去那人是?如今圣宠正浓之人,生怕扰了她安睡,虽然,他心里清楚,那人绝不可能转醒。

“什么叫一般?”

“就是?,就是?若按先前的剂量下去,人至多也只是?虚弱乏力,容易犯困,食欲不振,可若是?再加大剂量就......”

女君微微阖眼?,冷声道:“说下去。”

“若是?再加重剂量,超过身体负荷,恐怕会对身体有损。”

“什么损伤?”

医者冷汗岑岑:“恐怕会、会有损心智,这药用的太多,人过于嗜睡难免影响心智,会对记忆造成损伤,若是?更?严重一些,也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如此?阴毒的法子,他之前只见过后院阴私内斗用在不共戴天?的仇人身上,还?从未见如陛下一般的,越是?宠爱就越下的重。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吧,君心难测不外如此?了,可惜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一直以为这倒霉姑娘过的是?什么好日子。

为医者不忍如此?,忍不住再问了一句:“陛下,当?真想?好了吗?”

没?有转圜余地?

很久,他似乎在余光里看见女君吻了吻那人的额头,珍而重之,声音却是?一片孤寂:“用——”

残忍又无情。

就算是?个失了心智的傻子又如何了?在自己身边不就好了吗?

傻子跑不了也背叛不了,正好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处心积虑的劫走。

谁要一个失心疯了?就算是?前朝余孽也断不会要一个傻子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永远不会不要她无论?她是?何种模样。

医者颓然闭目,知道已经无法说通,只能磕了两个头退下,涩声道:“臣,这就去抓药。”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又再次只剩下两个人,徐昭苏亲吻沉睡中?人面具边缘的眼?角眉梢,自言自语一般呢喃:“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么?”

片刻后自己倒笑了:“就算你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走不了。”

她似喟叹又似自嘲。

“你现在还?是?清醒的么?如果还?清醒可要早早的恨我,恨到下辈子再来找我,让我生生世世的给你赔罪,这辈子就让我对不住你......”

是?平日里时清薏清醒的时候,从未向她展露出来的阴狠孤决。

她却是?忘了,怀里那人已然睡的昏沉。

——

系统:“早就告诉过你,她已经黑化到百分之百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搞死女主和男主了。”

时清薏心里复杂,被它搅合的没?有心情:“但凡你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我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宿主,你要相信我一片忠心。”它说的跟真的一样,结果转头就甩过来一堆,论?如何装成傻子,sjb性?格一百问,sjb和正常人的区别......

时清薏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下山的路上,徐昭苏政事繁忙到一定地步,在马车上也没?法消停,依然在看折子,见她醒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柔声开口:“马上就进宫了,不要怕,不用多久我们就回去,以后都不过来了。”

其实哪里是?时清薏怕了,分明是?她自己害怕,想?把人带进深山里不放出来,却又因为一肩压力不得不来。

时清薏抿了口茶,舒缓了一下额头一抽一抽的疼痛嗯了一声。

反正她说再多也没?什么作用。

进了宫以后也没?什么其他区别,只是?呆的地方从行宫换到了明泽殿,那些道士和尚终于都丢了女君这个人傻好骗的饭碗,尽数被逐出宫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禁卫军,将整个明泽殿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飞蛾不进,插翅难逃。

徐昭苏越来越喜欢突发奇想?,某一日午后叫她从睡梦中?吵醒捏着她的鼻子给她看图纸,恢宏的殿宇气势磅礴,其中?又有设计精良的假山花树小池楼台,就是?外观,似乎似曾相识。

时清薏伸出手碰了碰纸面,不甚确定的喃喃:“这是?,玉明殿?”

当?初毁于火灾,与国师时清薏一同被烧为灰烬的殿宇,曾经也是?如此?金碧辉煌过的。

“是?它,”徐昭苏缓缓展开图纸,摊开在她面前,眼?底少?见的有光,熠熠生辉,“孤想?重建玉明殿送予你。”

那是?曾经她父皇送给母后的礼物,两殿相连在一处,所蕴含的情意和寓意都非比寻常,只可惜,后来毁于一场猜忌。

物是?人非。

时清薏勉强撑了几分清醒过来,知道肯定建不起来,也来了几分兴致开始同她探讨,院墙旁种满梅花,她喜欢绿梅,稀少?可以破例种在园中?间?,旁边还?要一个莲花池,夏日赏花一绝......

如此?絮絮叨叨的说完夜色已深,时清薏又有些抗不住,悄悄窝了回去:“陛下,我们日后再商讨吧,臣困了。”

徐昭苏的手蓦地顿住,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的生机在缓缓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

应当?不会的,回到宫里让她太过不安,远不如在郊外行宫安心,所以她加大剂量,从从前一日一次到一日三?次的往她饭食里添加。

“好,”心神的震荡无人可见,女君只是?温柔微笑,收拢图纸,抱着她窝回了被窝里。?

一切都很好,都如同她所预期的一样进行的,可为什么,她心底却如此?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如此?害怕时清薏离开她,到底是?谁心智有损呢?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次日的下午时清薏被难得有空闲的徐昭苏带了出去,寒风料峭打在脸上好歹让她多清醒了几分,捉着徐昭苏的手打着哈欠问:“陛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离开明泽殿,得见外界天?光,虽然是?被徐昭苏攥着,身侧还?有无数禁卫军。

风雪交加,吹的人发鬓凌乱,如见白头。

“我带你,去取一件东西。”

她尚是?怔愣间?,徐昭苏已经亲手在废墟残骸里挖出了一个瓷坛子——时清薏当?初留下的骨灰坛子。

以前徐昭苏天?天?抱着不离手,后来她来了,曾经想?碰一碰那瓷坛的时候被厉声喝止,再后来,徐昭苏得偿所愿得了人,再也没?有看见过这坛子。

”陛下,这是?何意?”

她眼?睫微颤,震落簌簌雪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砰的一声,就见徐昭苏将那骨灰坛子摔成了碎片,在冬日大雪里,像是?莫大一个笑话,在肆意嘲讽着什么,时清薏尚未反应过来这是?做什么,徐昭苏已然回头抱住了她,雪下的那样大,也遮掩不住她眼?底近乎骇人的欣喜。

她说:“玉明殿要动工了,这是?最后一件要除去的东西。”

时清薏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怪异,原来徐昭苏竟是?想?在玉明殿的废墟之上,打造出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将她,囚在金丝笼里——

她一瞬觉得齿冷,这么着急或许是?想?在她尚是?清醒的时候问好一切喜好,只等以后建成了,她也就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怀里的人明明是?温热的,可她只觉得从心底发冷。

但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回抱住那个姑娘,含笑告诉她:“好啊。”

——都听你的,哪怕你要我的性?命,我也给你。

这一出闹出来各种议论?更?是?甚嚣尘上,甚至有人可怜国师,说陛下有了新人,把宫殿什么的都赐给新人,当?初的非她不可,海枯石烂都是?戏言,这就是?所谓的君王薄幸。

甚至连骨灰都拿去博新人一笑,当?真是?惨不忍睹。

时清薏:“......”

我扬自己骨灰。

徐昭苏向来不理会这些虚言的,奈何传的实在太凶,终于还?是?扰乱了长公?主心神。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并不觉得陛下作为天?下之主喜欢一两个女子算什么大事,可前提是?不能如此?过分,展露于人前,从前她的兄长为嫂嫂修玉明殿也就罢了,那是?名正言顺的帝后,如今这个算什么东西,也敢登堂入室?

跳梁小丑罢了。

于是?时清薏这个跳梁小丑在某一个冬日被逮出了明泽殿,一头雾水的按着地上跪着。

药性?太重,直到脸上面具被揭开时才蓦地惊醒。

“抬起头来。”

长公?主以两根手指挑起她下颌,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烧伤,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某个应该早就死了的人,快要一年了,尸骨被烧成灰烬,昨日骨灰被刨了出来,取乐于人。

明艳的宫装仿若一团烈火在寒风中?燃烧,一身朱红霞披,发上一支黄金凤衔着番邦进贡的羊脂白玉,侧脸望过来时眼?中?一片端凝,威仪尽显,眉眼?威严一寸一寸扫视过面前女子每一寸。

气质却又是?不像的,时清薏是?何等冷清孤傲如霜如雪,绝非这样困顿不堪又甘心受戮被困一室的模样,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凄凉。

半晌,吐出一句评价:“原来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祸国殃民的美人也不过如此?,是?本?宫高看你了。”

眉眼?沉沉,居高临下。

系统悄悄翻译:“她说你丑。”

时清薏:“......你不要每次在不该你出现的时候出来扎心。”

看见这张脸就莫名安心下来,或许就是?陛下一时心血来潮,怎么都不可能看上她才是?,从倾国倾城的时清薏到一个容貌尽毁的孤女,眼?光也不该如此?放低。

却到底还?是?冷笑一声,声音沉沉:“你可知道前国师时清薏么?那就是?做玩物的下场。”

骨灰都给你扬了。

——

宫人不敢违逆长公?主,长公?主如今是?陛下唯一下血脉相连的至亲,身份更?是?尊贵无匹,只得去宣德殿外候着,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才见徐昭苏出来,顿时如见救命稻草:“陛下,您可出来了,那位触怒长公?主,现下正在明泽殿外受罚!”

当?初陛下交代过,无论?如何护佑那位周全,如今这个情形,却是?她们始料未及也阻拦不了的。

徐昭苏蓦地一顿,腿脚不好,险些栽了下去:“跪了多久了?”

“快三?个时辰了,从您进殿后就一直跪着在,据说是?惹怒了长公?主,被罚一直跪着在......”

话音未落,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的人已经快步朝远处走去,快的像一阵风,急切的踏过遍地积雪,生怕她再受了任何委屈。

这些日子连翻大雪,明泽殿外面铜墙铁壁,里头人却少?的出奇,徐昭苏生怕有人见了她,里面只留下少?许几个亲信,大雪未扫,此?刻跪上去只觉一片冰凉,积雪被温热的体温融化,冰冷的雪水很快浸透了衣裙。

再后来,干脆冻的没?了知觉,只是?一片麻木,连难受都感受不出来了。

她不记得过去了多久,系统尽职尽责的给她偶尔报个时间?,她闭着眼?尽全力让自己不至于直接倒下去。

徐昭苏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被一连串的琐事绊住了脚步,进来就看见那人跪在空旷的雪地里,宛如一根即将被压折的枯枝,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看起来没?有丝毫活气。

她那颗木然坚冷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了,沸腾活络,根本?顾不上大雪纷飞就颤抖的迎上去,速度快的连身后撑伞的宫人都未曾反应过来,呐呐的喊:“陛下,小心着点,您慢点......”

她却不管不顾,只是?过去将那个人紧紧抱进怀里,时清薏冻的浑身冰凉,身上抖落簌簌大雪,很是?艰难的睁开眼?来,声音微弱到听不分明:“你来了?”

“我在、我来了,我来了——”她说不出更?多话来,只有无数滚烫到泪水沿着眼?眶滑下,她企图抱她起来,可她自己腿脚不便拉不起来,时清薏就伸手去摸她的脸,她的手冻的僵麻不像是?在给她抹眼?泪,倒像是?狠狠摩擦她的脸颊。

一下又一下,眼?里急躁又迫切的呢喃:“你别哭......你别哭啊......”

那般模样,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懵懵懂懂,乖乖巧巧,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徐昭苏突然就明白了。

跪了那么久没?有按时服药,她的药效开始出现了,她或许已经认不出来自己了。

这个认知如此?叫人惶恐,几乎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盔甲,她疯了一般回头,眼?底尽是?血色:“太医、太医、传太医!”

她回过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不知何时长公?主已经悄然站在了阶上,她缓步而下,将一把伞撑在徐昭苏肩头,为她挡住狂风骤雪。

目光却宛如怜悯,带着悠长的叹息:“陛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想?要时清薏长长久久的待在她身边,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哪怕是?疯了傻了她也不在乎,只要人在她身边就好。

可是?,当?真不在乎吗?

当?她根本?认不出来自己,痴傻一般跟随在自己身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时候。

她猝然闭目,不敢去想?,只有藏在风雪下的手几乎要将另一个人的手臂掐断。

她终于再次出声,一字一句:“传太医——”

她想?,她或许终于还?是?后悔了。

长公?主走后再也没?有来过,或许是?这一次让她知道了些什么秘辛,又或许是?终于想?通了什么,这些外人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暂时算是?放弃了干涉女君后宫并往里面塞世家公?子的想?法。

时清薏被喂了好些日子的风寒药才缓过来一些,这些日子里她饭食里的药剂量下的少?了一些,她除了偶尔嗜睡记性?不好喜欢发呆以外跟平时并无不同,徐昭苏才算松了口气。

只是?就算是?这样,时清薏清醒的时候也不算太多,某一日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她少?见的脑子清醒陪着徐昭苏晒太阳。

院子里的梅花艳丽无比,开的喜人,徐昭苏亲手为她折下一枝来。

时清薏闭着眼?轻声说:“若有一日,陛下倦了,就放我走吧。”

女君手里刚刚为她折来的花枝应声而断。

寒风肃杀,吹落了树枝上的红梅,坠落在地,犹如鲜血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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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萌黏人美的一逼会撒娇会霸撩小狐狸vs日常面瘫看似高冷实则精分小殿下

清妙在山上捡了一只狐狸,又娇气又黏人,天天挂在她身上不肯下来。

她原以为怀里只是只普通狐狸,直到某一日她在温泉沐浴,趴在岸边的某只鼻血流了一地……

竟然成了精?!

幸好,幸好,是只母狐狸。

清妙捂着心口把某只从从怀里扒出去

小狐狸一鼓腮帮子,两只仿佛盛了星光的杏眼瞬间盈满泪光:“嘤嘤嘤,妙妙是不是嫌弃我了?不喜欢我了?都不抱我了——”

浑身散发着我好难过,你不哄我,我就伤心欲绝的某只软萌哭唧唧。

清妙:“……好了,祖宗,我抱,我抱成不成?”

“不成!”

“给亲?”

“不成!”

“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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