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更加嫌弃了:“这两个月你已经穿两回了,还想穿,你是想累死我吗?”
黎春也有点暴躁了:“我也不愿意劳驾你啊,但是是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的,你就要负责。你把我送回去,不要?再带我过来,就不用受累了。”
“呵呵,难道我愿意累死累活带着你穿来穿去啊,还不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黎春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道:“我,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触动了符文,指定了这个年代的。”
黎春气的都开始结巴了:“我……我当时摔倒了,并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区别吗?”
虽然古镜的口气很欠揍,但的确没有什么?区别,黎春软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道:“那怎么才能挽回。”
“我也不知道。”
黎春气的扬起手就想把古镜摔了,古镜连忙抢先开?口道:“你要?是把我摔坏了,以后就别想回去了。”
怕黎春再犯浑,真的把它摔了,古镜语气温和了一点,甚至还带着一点谄媚的味道:“你先?别急,等我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带你回去了。”
虽然只能回去一天,但也可以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小心脏啊,黎春放下手,咬牙问道:“你要?休息多长时间。”
“三个月。”
黎春手又开?始痒了,古镜却学乖了,不等黎春动手,它就神隐了,太极图恢复到了原样。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丝动静,任凭黎春又拍又打,古镜都一动不动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赵福星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黎春在疯狂地拍打古镜,连忙上前拦住:“好了,这镜子有点古怪,你还是别玩这个了,改天我带你出去玩。”
虽然赵福星并不相信黎春的鬼话,但青铜镜会发光却是事实,今天又是农历十五,他担心黎春再出什么?状况,心急火燎的赶回来。
若是往日,黎春也没有这么?好哄劝,今天却很听话,闻言真的停止了动作,还把古镜扔进了抽屉里,锁了起来。
赵福星大喜,这一段时间,黎春跟魔怔了一样,整天不管到哪都带着镜子,晚上睡觉也要?抱着,生怕一眨眼,镜子就不见了一样,现在破天荒的把镜子丢在一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鉴于黎春这么?难得的乖巧听话,赵福星也说话算话,隔天真的带她到县城里各种游玩,还带她吃各种各样好吃的。
县城虽然比赵家庄,黎家沟繁华热闹了很多,可是和现代却没法比,但既来之则安之,小吃的品种也少的多。
但在赵家至少不用挨饿,而且赵福星性格开朗,活波好动,每天都带他出去疯玩,晚上回到家,则教?她读书识字。
在现代黎春好歹也是警校的高才生,但黎家贫穷,家里的孩子们都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赵福星担心她不认识字吃亏,也怕自己的媳妇目不识丁,带出去跌面,教?的倒很是认真。
赵福瑞半月回来一次,她脾气虽然有点骄横,但性格良善。她在县城的女子中学读书,思?想开明,没有嫌弃黎春出身低微,只是嫌弃她没有学问,回家的时候,倒也愿意和赵福星一起教她读书。
黎春学的知识,虽然比他们兄妹高多了,但也不能随意的暴露,现在跟着他们读书识字,也免得以后露馅,黎春也很配合。
三人的年纪相仿,都是年轻活波好动的性子,赵福瑞休假回家,他们三人就一起去逛街。厮混了几个月,黎春和赵福瑞已经很熟稔了,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手里还拿着好吃的,一边说一边吃。
赵福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脸悲愤地跟在后面,瞪着两人的背影,敢怒不敢言,赵福瑞还好说,但黎春他却不敢招惹。
可是走在前面的黎春忽然停下了脚步,赵福星收势不及,一头撞在她身上,手中的东西都掉了许多,赵福星抬头刚要?开?口,就看见前面走来了一队官兵,黎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连赵福星撞在她身上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穿着九八式军衣,小翻领,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战帽上,耳朵两边各有一块垂布,遮挡住了耳朵,八人分?作两排,站的整整齐齐的穿街而过。
警校的女生比较少,因为录取分?数要逼男同学高出四十分?,但黎春不但文化课成绩好,体能,格斗,脑力?都名列前茅,在学校里可是优等生,反应速度也很灵敏,可是此时却跟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福星却反映过来,也不管掉在地上的东西,就拉着黎春和赵福瑞,迅速躲到了一家店铺的木牌子后面,等那队士兵走远了,才从木牌后面走出来。
黎春却还是痴痴呆呆的,吓的赵福瑞连忙用力摇晃了她一下,黎春才回过神,眼神呆滞的看着赵福瑞,吃惊的问道:“鬼子,现在怎么会有什么?鬼子?”
赵福瑞叹息道:“国民政府腐败无能,才让这些鬼子在咱们国家的土地上横行。”
黎春都快哭了,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会有鬼子,还出现在这小县城里,她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问道:“现在是……是哪一年啊?”
“民?国三十三年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前面教,后面就忘,赵福星很是无奈的质问,黎春却无暇顾及他的数落,继续追问道:“我不是问你民?国多少年,我是问纪元多少年,就是一九几几年。”
这次赵福瑞好心的回答了:“一九四四年。”
黎春腿一软就要?栽倒,一九四四年,抗日战争时期,国家正是内忧外患,水深火热的时候,黎春真的想哭。
赵福星见她身子一软就要?摔倒,连忙扶住了她,开?口安慰道:“你别怕,有我在呐。”
黎春大急:“你顶什么?用,你知不知道,鬼子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个年代消息闭塞,好多百姓都不知道鬼子的暴行,即便知道消息的,也多半不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冷酷残暴,畜生不如的人。
但赵家兄妹却是深信不疑,他们都在洋学堂上学,自然消息灵通些,而且赵振霆做生意,要?四处去进货,走南闯北的,也见识过鬼子的烧杀抢掠。县城人口众多,不比乡村人烟稀小,鬼子进入县城会有所收敛,但终究也难逃一劫。
赵福星自然也心知肚明,他神色沉重,一言不发的把黎春和赵福瑞来人送回了家,就又出去了,半夜都没回来了。
开?始黎春还没放在心上,但到第二天清晨,赵福星还没回来,她就有些担心了。若是平常,以赵福星活波好动的性格,玩的彻夜不归也没什么?,可是今天在街上看见有鬼子,黎春就有些心神不宁。
连早饭也没吃,就跑到了韩桂珍的房间,赵振霆父女都在。赵振霆要?做生意,每天早出晚归的,黎春很少见到他。
可此时不但赵振霆在,连应该回学校的赵福瑞也在,他们见到黎春,脸色有点尴尬。韩桂珍夫妇是长辈,拉不下脸面给晚辈解释,赵福瑞就上前拉住了黎春的手道:“黎春,你别急,我哥就是爱玩,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到哪里疯玩去了,肯定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他要?只是出去玩还好些,可是你昨天也看见了,有鬼子进入县城了。”
赵振霆沉声道:“福星虽然贪玩,但人还算机警,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伙计出去找了,他……”
赵振霆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想起了青山的声音,他匆匆忙忙的大步跑了进来,进屋的时候,脚下一拌,险些被门槛绊倒,可是他也顾不得了,踉跄了几步,就冲到了赵振霆的面前。
青山性格木讷,整天都憨憨的,没什么?表情,此时却是满脸焦急,额头上也满是汗珠。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也顾不上喘口气,就气喘吁吁的道:“老爷,不……不好了,少爷被绑票了。”
“你说什么??谁……谁绑架了福星,谁……”
不等赵振霆说完,青山就连忙把手里的信封塞到了他手里:“刚才从院墙外面扔进来的,我带了两个人出去追,也没追上,信上说,要?老爷准备一万块大洋,三天后送到县城外面的破庙里。”
青山的话刚说完,韩桂珍忍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黎春连忙帮赵福瑞一起,把昏迷的韩桂珍扶到了里屋的床上。
赵振霆一向爱护妻子,可此时却没工夫去关心,他跌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绑匪扔进来的信件飘落在地上,他也不管。
黎春弯腰捡了起来,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还是繁体,但黎春连蒙带猜,总算也看明白了,信上的内容和青山说的一样。
赵家虽然还算富裕,但三天时间哪里能凑出一万块的大洋,可此时兵荒马乱的,县城的警局恐怕也顾不得这小小的绑架案。
而且绑匪在信上特别说明了,如果敢报警就撕票,赵家就只有赵福星一个儿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赵振霆夫妻两个该怎么承受。
赵振霆还好些,韩桂珍只是听说赵福星被绑架就晕过去了,要?是出了更严重的事,她如何能承受。
韩桂珍爱子心切,赵福星当时被张宪推下楼,摔伤昏迷,韩桂珍就惊慌失措,四处求医问药不说,还买了黎春来冲喜。
要?是赵福星有个三长两短,黎春都不敢想象,结果会怎样,忍不住沉声问道:“爹,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