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面试官——白大褂的想法,他们会在哥谭随便找一个流浪汉做小白鼠,反正在哥谭,有个流浪汉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是顾茜提议把小白鼠换成小丑，鉴于他们两个曾经发生的事情。

顾茜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看着小丑道：“惊喜吗~~”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小丑笑着说道,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此事。

“你知道？你猜到了？”顾茜歪头想了想，道：“所以你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你认为我会请你喝柠檬茶还是和你一起去吃火锅吗？”

“为何不可？”

“当然是可以的。”顾茜点头同意了，拿出一张A4纸，大标题是‘术前知情同意书’，上面详细的罗列出顾茜会对他做什么,还有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大出血、休克、昏迷等,唯独没有死亡。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小丑自愿做顾茜的小白鼠，不是谁逼迫他的。

顾茜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她很详细的说明等下会怎么砍掉他的胳膊然后安装一个新的。

“我保证你不会死的。”顾茜摸着自己的良心很认真的承诺道：“尽我最大的努力。”

“现在,把你的大名签上吧。”顾茜把笔放在小丑手里。“你的真名应该没人知道,就算写了也没人知道是你,不如画个圆吧。记得要让这个圆特殊些，有你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你画的。哦,这个笑脸可真有你的特殊，绝对是你的手笔。”

顾茜拿起这张协议看了又看，笑嘻嘻的说道：“哈哈,真棒。”

这张协议有什么用？完全没用，只是说明这件事是两人自愿的，可自愿不代表不是违法的。很多人是自愿赌/博、吸/毒、嫖妓，可谁都知道嫖毒赌也是违法的，两方都有责任。

如果papa看到这个，会对他更生气。

顾茜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只是一张纸，把小丑从受害者的位置降到从犯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顾茜忍不住笑出来声来。

“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个以后在说，你现在还是闭嘴吧，我不想在我认真工作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唠叨。”顾茜拿起胶带粘上小丑的嘴巴，然后把上面的一层布拉下来。上面吊着一个全身镜，躺在手术床上的小丑很清晰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手脚、脖子被镣铐锁住的糟糕模样，但其实更吸引他目光的是顾茜。

“我不想你感到无聊，你应该也看着，所以我没有给你准备麻药。”

顾茜继续开始录像，准备切割的仪器。这个不要说是切胳膊了，就是把人分尸都可以。顾茜把机器打开，锋利的齿轮急速转动，对准小丑的胳膊。她的脸色一点都没变，冷静的像是在学校做化学实验。

把胳膊砍了，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机械手臂开始连接。比接电线还很复杂，接错了就没有更改的机会。

顾茜微微皱起眉头，用气音说道：“我知道，别说话。”

小丑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到顾茜身边空无一人。

“你的手法太粗糙了，不要这样，要这样、这样。”顾茜身边站在一个穿着手术服的‘男人’。他非常认真的在教导顾茜该怎么做。“对对对，就是这样。”

顾茜有点烦躁的想骂人，但还是忍耐住心中升起的怒气，认真的在听他怎么说。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后，顾茜看了一眼时间，丢下手上的手术刀拿起毛巾擦掉脸上的汗珠，又小声的嘀咕道：“我发誓我在也不要做这种事了。”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超级累，心累身体累，还很无聊。

顾茜拿起平板对一直观看的白大褂道：“Holle，有什么感想吗？”

“是的，有很多话要说。”白大褂靠在椅背上悠闲的说道：“我等你来找我。”

“太好了，太好了。”顾茜把平板一扔，跑去处理尾巴，边跑边说：“我马上过去，记得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再见~”

顾茜像个小旋风一样跑了，又快速跑回来把协议书拍在小丑肚子上，因为怕它被风吹走了，顾茜左右看了看，拿起刚刚用过的手术刀直接插在上面，穿过单薄的纸张刺进他肚子里。

刚刚陷入深度昏迷的人因为又一次的剧烈疼痛而挣扎了一下。

顾茜看着溢出来的鲜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不负责任的摊手耸肩。

这样某人就能够一眼看到它了。

顾茜把他脸上的胶布撕开，将输氧气的导管插进小丑鼻子上，伸手拍了他几巴掌，急匆匆的道：“坚持住，我这就叫救护车，千万不要睡过去了。”

锋利的刀尖抵在顾茜的脖子动脉血管上，某人睁开眼睛，祖母绿的眼睛里全是兴奋。他语气缓慢，仿佛发现到宝藏一样惊喜的说道：“我的小恶魔。”

“啊哦。”顾茜脸色没变，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小丑肚子上的手术刀转动了一下，看着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下，顾茜立刻绽开笑容，道：“小心点，死翘翘了可就没什么乐趣了。”

“告诉我，我的小恶魔，如果我现在就把剪刀插在你的细脖子里，你会怎么样？“小丑在引导顾茜想象死亡的过程，感受即将被杀的恐惧。

顾茜抿嘴，垂下眼皮，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下倒影出很长的阴影。“我会死，你也会因为失血太多、来不及治疗而死。有可能我足够幸运，没有立刻就死，等到医生。年轻女孩，哥谭最危险的神经病，医生会选择救哪个根本不用想，你会死。”

“但是还有一种未来，我去打911叫救护车，我们都不会死。”顾茜抬头看着小丑，微微扬起嘴角，不是那种露齿的灿烂笑容，而是很温柔，淡淡的笑容。“我不想死。”

“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你以为死了就结束了？不，你会下地狱，一直一直被困在里面，遭遇各种刑法，无数次的经历你最不愿意、痛苦的经历，永远都没有结束，你只能靠曾经的回忆熬过每一天，或许你会希望每天都有人来惩罚你，过的不那么无聊。”

“活下去才能够遇到更加有趣的事情。”

“在说我也不想你死了，这是真的。”顾茜从小丑手里拿走剪刀，刀尖划破她颈脖的皮肤流下一两滴血珠。因为伤口太小，顾茜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随手就把剪刀扔到地上，道：“所以让我拔打911吧。”

“等等。”

正要走的顾茜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小丑。

“一起去喝柠檬茶吧(＾＿＾)。”

“当然可以了。”顾茜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钞票放到他手里，示意他要喝就自己去买柠檬茶吧。“我的柠檬茶里不要加蜂蜜。”

顾茜这个动作就像醉酒的花花公子把钱塞在美女月匈口里，态度轻佻随便，没有过大脑随口说的话，当不了真。

“祝你幸运。”顾茜踮起脚尖，软软的嘴唇像羽毛一样轻抚小丑下巴，印下一个幸运KISS。

话说完顾茜又跑了，打911告诉警察她‘无意中’看到的画面，很戏精的表演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路人，然后把这个一次性手机扔在垃圾桶里。

“走走走，我们该走了。”顾茜出门看到坐在地上画画的死侍，她跑过去拉起死侍手臂道：“时间不多了，快点，在不走就要撞上了！！！”

死侍不动，顾茜根本拉不起来他。

顾茜无奈，看着死侍眉眼认真的说道：“配合点好吗？等会给你买棒棒糖。”

“好，可以，要草莓味的。”死侍立刻站起来，顾茜拉着他的手跳到他怀里，死侍另一只手立刻环抱住顾茜的小pp，让她坐在自己的小手臂上。

“随便，草莓味就草莓味。”顾茜笑着说道。

死侍用动漫卡通人物的语气搞怪般说道：“好了，小宝贝坐好了，现在我要加速了……”

顾茜把他的旅行包挂在死侍脖子上，一只手抱住他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握小拳拳向他脸挥舞，完全没有打人不打脸的意识，兴奋的道：“冲吧！我的哆啦红梦！！！”

死侍把顾茜带到另一个黑作坊，他特意从纽约找来的人才。

这年头雇佣兵也是很不容易，雇主就是甲方爸爸，说什么就要去做什么。死侍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看着顾茜，又伸手拽了拽挂在脖子上的旅行包，调整一下舒适的角度。

反正现在甲方妈妈——顾茜给的钱多，陪她玩一下也无妨。

顾茜张开手臂站在原地转了一圈，道：“可以了？”

“是的。”秃头男人把两个处于休眠状态的微型定位器和窃听器放到透明玻璃盒里，又从工具包里拿出一跟笔，把笔帽打开就是按钮。“按一下，屏蔽定位器的信号。按两下，关闭，定位器正常运行。”

“哦，谢谢。”顾茜笑容灿烂的接住这个按钮笔，把它握在手掌心中。“真的超级感谢你的帮忙——”

顾茜话还没说完，秃头男人直接伸手打断示意她别说什么场面话，简洁直白的道：“报酬。”

话说的在好听又有什么用？还没有钱实在！

顾茜耸肩，从旅行包里拿出几踏现金给男人。

这钱给再多顾茜都认为是值得的，她只能想办法暂时干扰它们的信号，如果布鲁斯发现出问题了，立马能够恢复。

还是拿出来好，放心！安全！

而另一边，蝙蝠侠看着根本没有打扫干净的糟糕场面真的火冒三丈。

插在小丑肚子上的可笑协议，放在手术床边的小凳子，微弱的呼吸，一切一切都让蝙蝠侠想到一个人。

看着沾着血的小丑标志，那笑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阿福，顾茜在那里？”蝙蝠侠忍耐住怒气说道。

阿福看了一眼吃薯片看动画片的顾茜，道：“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茜茜小姐正在家里看电视。”

蝙蝠侠有些怀疑的道：“是吗？！”

他看着抵在床单上的几滴圆形血痕，明显是滴在上面，和旁边的渗透状血痕、喷溅状血痕有很大的区别。

蝙蝠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前拿刀把那一块有血珠的痕迹割下来，收起来打算回家用仪器检查一下。

把周围这一切搜索完后蝙蝠侠又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小丑。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血，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停止呼吸了。

蝙蝠侠握紧拳头，在犹豫当中。

只要在等等，只要他什么都不做，他就会死，或许就会有个了结。想想他害死的人，想想还是孩子的杰森被他用撬棍打的遍体鳞伤，最终被活活炸死。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他完全不用做什么，只要在等待一下。

蝙蝠侠转身就走，门外是急救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