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个屁啊！

萧染白急得快要讲粗口：“住手！赶紧把她捞起来！”

贵妃的话还是管用，安安不敢乱指挥，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女下池把芳昭仪救上岸。

虽然没耽误许久，但天寒地冻，芳昭仪已经嘴唇乌紫，奄奄一息，从乌发珠花间缓缓流出一道道血迹。

萧染白对古代的医疗技术没什么信心，琢磨道：“她伤的不轻，不会因为感染死掉吧？”

安安听不懂何为感染，从语气上判断萧染白对芳昭仪的伤势很在意，低眉顺目道：“原来不是贵妃推她下水的，您放心，奴婢瞧她伤的是皮肉，休息几日便能缓过来。既然是这样不轻不重的事，奴婢们便向皇上禀报说芳昭仪失足堕楼。”

不是失足还能哪样？她说是芳昭仪故意跳楼陷害，也得有人信才行。萧染白出师不利，不快乐地坐在轿子里启程回宫，盘点自己分别在何处犯下错误。

“对了，安安，你们怎么会以为是我推她下楼？”

萧染白把帘子撩开一条缝隙，问旁边的宫女。安安一愣，立即跪下：“是奴婢的错，求娘娘责罚！”

宫女惧怕的表现已经给了萧染白答案，她泄气：“起来吧，没有怪你。给我讲讲其他妃子最近发生的事。”

安安仔细回想：“自从娘娘收拾了孙嫔后，宫里安静许多，皇后娘娘依然上午处理内政，下午吃茶拜佛。丽妃娘娘照顾曦公主，不太搭理其他事，几个份位低的娘娘吃到教训，学老实了，只是新进宫的几个美人不晓事，貌似还有些不安分。”

萧染白掰指头一数，宫里有名有姓的妃子没几个，还没司峻皓金屋藏娇的情妇一半多，试探地问：“这时日一长，我都快忘了，孙嫔之前是不是还有几个妃子，我是怎么处置的？”

“回娘娘，首先是五年前的王昭仪，您将她杖责三十，当场毙命。”

“四年前的孙妃，娘娘罚她去陵宫给先皇守墓祈福。”

“还有被驱逐出宫的王美人，贬为下等宫女的李昭容，送去喂猪的……”

随着安安一个个念下来，萧染白心脏怦怦直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芳昭仪想得恶毒了，也许人家真就是被自己吓到了，毕竟从过往战绩看，一向当恶人的，九成九是自己……

“哎呀！”

“何人竟敢冲撞贵妃娘娘？”

车队前面有动静，萧染白把帘子掀大一些，看前面摔倒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地上瓷瓶碎片，一枝红梅孤零零躺在水渍间。

“贵妃饶命！是皇上命奴婢将新剪的梅花送去给太后娘娘，奴婢怕冻到花，走得急，请娘娘饶小人一命！”小宫女连连磕头。

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恐惧，“萧贵妃”以前的为人处世不太行啊，虽然娘家有权，也不能傲慢到这种程度。萧染白叹口气：“没事，快找个新瓶子，把花装起来。”

两个侍从要扶起摔倒的宫女，可她哭着往后爬，一副萧贵妃要把她扔去猪圈的绝望模样。

这里正是一个小花园，为催花用，中间凿出温泉水池，冬日也未结冰。萧染白瞄到水池，脱口而出：“坏了，她该不会掉进去吧？”

刚说完，小宫女姿势一歪，顺着岸堤滚进池里，“噗通”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

萧染白：“……”

今天她是命犯水灾吧！

“求……救，救我！”

小宫女似乎不会游泳，双手摇晃，在水里艰难起伏。

萧染白揉揉眉心，刚才对芳昭仪的愧疚瞬间打散，不知道是该救人还是该听从着安安的提议，把小宫女的头按进水里，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当着贵妃的面“不小心滚”进水里。

“不好，皇上来了！”

安安低叫一声，萧染白猛然抬头，前方一个身穿红底龙袍的男子带着几个捧花内监缓步走近。

皇上年纪略比萧染白大一两岁，眉目极静，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好看得，萧染白心里重重一痛。

之前落水的芳昭仪，正在水里的小宫女，地上的梅花，太后，恰好在场的皇帝……种种事情纠缠在一起，萧染白突然眼睛向上一翻。

“娘娘，娘娘！”跪在地上的安安紧张地牵牵萧染白的裙角。萧染白反应过来，身体顺着自然发生的习惯向皇帝弯腰行礼：“拜见陛下。”

虽然小宫女还在哭叫，但场面并不算混乱，很容易让人明白刚刚发生的事，皇帝身后的一个男孩同情地看了小宫女一眼：“皇兄，是否要将玫儿救起？她爱护花枝，并非有意冲撞贵妃驾仪，不应受到重责。”

这却是将罪过全怪在萧贵妃身上，认定是她为了泄愤将玫儿丢进水里淹死。安安悄悄抬眼看向贵妃，可贵妃却仿佛没有听出话外音，眼神幽幽向上飘起。

“呃，我……臣妾并非处罚宫女，只是她怕臣妾生气，情急之下落水。你们快去把人救上来。还有花枝，先拾起来，地上有水，小心冻着。”又被安安扯了一下，萧染白回过神，立即表现自己大气的一面。

玫儿没有磕到头，但落水时间太长，并不比芳昭仪好到哪去，捞上来时已经闭过气。内侍连忙为她按腹吐水。

“又是一个装得娇滴滴的小狐狸精！”安安心里大骂。玫儿面色惨白，长发凌乱，愈发显得轮廓清秀，楚楚可怜，虽远不如萧贵妃和芳昭仪，姿色也在一众宫女之上，不提皇帝如何，至少讨得小王爷同情，今天这遭劫难，她值了。

萧染白全然不管场内的暗流涌动，眼神总是在空中飘着。

“小白？小白……”

萧染白恍恍惚惚看着皇帝走近：“你是不是又着凉了？我陪你回宫……”

“不，我……臣妾无事，臣妾……”

萧染白也不记得自己怎么拒绝掉皇上，一个人带着宫女回到寝宫。

她驱散宫女，把门一关，瘫在地上，低吼出声：“系统！是我眼瞎了还是你坏掉了？”

“为什么我看见数值表是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