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言丽与自己的远房堂哥表哥相恋,甚至未婚先孕,但言家一是看不起言南勋落魄的家境,二是嫌言南勋已有妻子,断然不肯接受这门婚事。言丽受到刺激,崩溃到几乎流产,言南勋为证明自己的心意,极其强硬迅速地与怀孕的发妻离婚,言家不得已让言南勋入赘。只是言丽虽然心愿得偿,但因孕期不稳,女儿言语薇先天不足,出生后几度病危,及至目前才恢复健康。
胡姨从言丽照顾到小小姐,已有亲人之情,所以看见和言南勋前妻容貌相似的萧染白就感觉厌恶,如果不是两人气质截然相反,她几乎要怀疑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胡姨很是不情愿,林锦立即愉快地说:“既然你不喜欢萧染白,那我也把她赶走吧,找其他人给言小姐导戏。”
“不必,她演戏还算认真,换其他人小姐又要重新适应。她要多少钱?”
“两百万。”两百万折断一个演员苗子的前途,不算多。
胡姨冷笑一声:“一个小演员,真敢要钱。”两百万对言家不算什么,但也超出胡姨能做主的金额,她打电话向言家汇报情况,得到允许后,对林锦说:“把萧染白喊来吧,现在就一次性结清钱,不然好像我们言家欺负人似的。”
萧染白接到林锦的通知,眉开眼笑:“谢谢谢谢,林导太仗义了,刚提完这事就替我解决了。”
“我有其他事,顺便的 。”林锦压低声音:“你过来后小心点,胡姨,就是言语薇身边下巴有颗痣的管家婆子,好像对你有意见。”
“我知道,哈,就是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我也讨厌她们。”
萧染白讨厌抢她角色的言语薇太正常,林锦没有多想,叮嘱两句就挂了电话。五分钟后,萧染白乘电梯出现在言语薇房间门口。
萧染白正准备睡觉,脸上一丝脂粉也无,浅色连衣裙外罩一件格子披肩,长发柔顺拂下,消减去不少明艳张扬的气质,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此时更加肖像母亲。
胡姨盯着萧染白的脸,不说话,也不让萧染白坐下等待,就这么僵持着。在名利场打混出头的人,除天资异常出众的极少数,剩下的大半是人精,林锦有他世故的一面,此时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萧染白与言家有什么纠葛在,一时不知道怎么打圆场,等听见门铃响起时,如蒙大赦,跳起来抢着开门。
“啊,楚总?楚总晚上好!”
胡姨一下脸色阴转晴,敲敲卧室的门:“薇儿,你看谁来了?”
言语薇打开门,小小尖叫一声,欢快地钻到楚非墨怀里:“非墨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呀!”
楚非墨抱住言语薇,看向立在房间当中的萧染白。胡姨连忙解释:“找来给小姐导戏的演员,狮子大开口,半夜找过来要加钱。”
正说着,送支票的助理赶到。胡姨接过支票,脚下不动,把胳膊指向萧染白的方向,手指一松,支票轻飘飘滑落。
单薄的支票浮在柔软贵重的波斯地毯上。
楚非墨冷眼旁观,林锦勃然变色,萧染白低头看了支票一眼,走过去,将它捡起,确认金额后嘴角挂起礼貌性微笑:“谢谢胡姨,工资全部结清了。”
胡姨昂起下巴,傲慢说:“拿到钱就好好干活,别偷奸耍滑,我们言家虽然不愿和小人物计较,但也不能由人随便欺骗愚弄。”
挂在楚非墨身上的言语薇好奇地问:“她犯什么错误了呀?是骗了我吗?”
“骗人不是好孩子,姐姐你不可以这样。”
林锦再也听不下去,打断对话,拽住萧染白手腕向后退:“好,事情到此为止,希望大家以后愉快合作。楚总,言小姐,再见。”
出门的时候,萧染白听见里面逐渐变轻变远的对话声:“……所以你没有吃晚饭。”“出门后小姐就不肯听我的话了,楚总您劝劝薇儿,空肚子睡觉伤胃,多少喝口汤也好。”
“萧染白,萧染白?”
“啊?”萧染白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你和言语薇,到底怎么了?不止是她抢你主角吧?难道是楚总……”
“噗,林导你在想什么,是言语薇父母的事牵连到我。”
“记得她妈言丽曾经有点绯闻……强抢有妇之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言家二小姐为堂哥寻死觅活的新闻在当年的名流圈子里很是轰动,林锦家世不差,他听过些边角料。
“很多人说过我和言南勋的前妻五官相仿,她们也觉得我很像吧。”萧染白慢悠悠地讲。
林锦明白了:“操,居然是这样。亏言家自称名门望族,真好意思把自己那点破事迁怒到别人身上。”
得知胡姨不待见萧染白的原因,林锦心里有了底,安慰萧染白:“你先安心演戏,国内又不是言家一家独大,他们真想打压你,也得有脸皮把这理由说出口。我的楼层到了,你回去后也赶快休息吧。”
电梯门再次打开,萧染白走出电梯,站在走廊里,手扶着墙壁,脸上笑容消失。
一阵隆隆的车轮声滑过,服务员推着镀金餐车向前走,经过萧染白。餐车声音并不大,在安静而封闭的走廊里却响如急雷,她像是被惊醒,重新站直身体,摊开手,支票已经在手心里揉出皱痕。
萧染白抚平支票,将它仔细折好放进衣兜,拿出房卡刷开自己房间的门,也不开灯,直接走到床边,换下鞋裹被而眠。今天已经熬到太晚,她明天整日都有戏演,要抓紧时间早些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