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深夜,宽阔的大床,一个身影从床上慢慢坐起,长长叹口气,突然举起拳头疯狂捶床:“我梦见我缺席《倾天盛宠》开播庆典了啊啊啊!就差百分之二了啊!为什么啊!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回去了!”
“楚先生,泰宁,你们玩我!”
泰宁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他一晚上都在搜集分析萧染白的资料,困得身上有些发冷。合上笔记本,泰宁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闭眼回忆得到的情报,在脑海里逐渐勾勒出萧染白的形象。
父母是遇难矿工,祖父母从外地搬迁到矿区,家世无疑点。萧染白本人个高黑肤,其貌不扬,没有优良学历,在矿主离开,断绝赔偿金后靠打零工为生。遇见受伤的司峻皓之前,她的一切都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却有勇气挟持司峻皓逃亡,独身和他谈判,再大摇大摆跟随司峻皓回到司氏。
想到照片上萧染白那身血衣,泰宁也不禁笑了一阵,然后起身拨打电话:“喂,查一下萧染白父母的死因……楚先生已经问过,好,我知道了。”
“司峻皓的事情是楚先生、潘秦和徐开计划,楚先生又私下里撤掉了其中一半炸药,让司峻皓有机会逃生。他逃进矿区遇见萧染白怎么想都是巧合……难道萧染白是一夜开窍,或者,这才是她本性?”
暴露本性的萧染白怏怏不快地更衣洗漱。佣人给她准备的新衣是一件连衣长裙,黑色裙身微微一动,就泛起水波一样的光泽,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
萧染白拿到身前比划一下:“给我换新的来,我要方便运动的。”
这回的“萧染白”优点往好听里说,是身体健康活力四射,用人话说,就是“蛮”,一个干惯体力活的野生女人。长裙虽然好看,但是不符合她的出身,也不方便她展现自己的优点。
得到要求,五分钟后,两个女佣就抬着衣架走进萧染白的卧室。
衣架上挂着一串各式各样的崭新长裤和短上衣。
“萧小姐,这件是Miss Wang设计的今年新款上衣,采用最新蚕丝面料,保护肌肤不受摩擦损伤。这件是Lamp;V公司手工缝制的套装,全世界独一无二……”
萧染白摆摆手:“都拿走,我要结实的,搬半吨砖头它不会破的那种。要是扛两吨砖头都不坏,那就更好了。”
女佣接待过许多个司总的情人,她们有的妩媚有的清纯有的娇蛮,就和这衣架上的衣服一样五花八门,但是她们之中从来没有人对衣服的要求是按砖头重量衡量的。
女佣为难片刻,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问:“我没扛过砖头,但是我姐姐生了一对双胞胎,天天在家带孩子。我看她的衣服好像就挺结实的,两三个月后都还能穿,我去问问她那衣服的牌子?”
“好啊,带孩子可比搬砖累,这衣服肯定结实。”
女佣打了两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两套能经受幼儿蹂躏的衣服就摆在了萧染白面前。
想一想别馆到商店的距离,萧染白忍不住猜了一下,司氏每天要吃多少张交通罚单……
虽然女佣已经尽可能地提高效率,萧染白穿好衣服下楼时也有点晚,孟女士和长辫姑娘已经吃过早餐,坐在餐桌旁沉默不语。
她们盛妆打扮,口红也重新补妆,白脸红唇,严肃沉闷,僵硬得好像两个死人。
萧染白经过昨晚的闹腾,已经知道美丽的孟女士只是司峻皓上个月新认识的小情人,这位梳着长辫子,五官很是俏丽的姑娘对司峻皓而言才有些与众不同,她叫任姣姣,是司峻皓在中学时的校花学妹,也是他第二任女朋友。
任姣姣的父亲车祸死亡,她的母亲随后远嫁国外,任姣姣继承的家产全用来偿还父亲医药费,窘迫得差点去夜店卖身换饭钱。当时司峻皓已经发迹,知道前女友的困境后将她收留到别馆。
要说只是顾念旧情吧,司峻皓几年来对她已经把男朋友会做的事都做过了,金屋藏娇好好养着,要说是女朋友吧,他又从来不承认任姣姣的地位。大家只能把她从司峻皓情人的行列里刨出来,单独放一列。
萧染白没管两位美女射来的眼神,拉开椅子,拿起一块现烤面包就着牛奶大吃起来。
新鲜面包表皮酥脆,内馅柔软,散发着谷物烘培后特有的焦香。牛奶香浓好像一大杯鲜奶油,用来搭配的果酱酸酸甜甜……
“萧小姐,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任姣姣昨晚发泄过后,今天已经冷静许多,语气里还是免不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孟女士原本要离开,后来看见任姣姣和萧染白吵起来,觉得有转机,就死皮赖脸住在别馆没走人,现在目光又是期待又是好奇地在在两人之间打转。
美食抚慰了萧染白糟糕的心情,她用小银勺搅动白瓷杯里的咖啡,先纠正了一句话:“我一直很冷静,如果你能够保持心平气和,我们才有聊下去的可能。”
任姣姣深呼吸,眼眶都红了,大家等了她半天,她才说到:“我和峻皓认识十年了。”
冷场。
过了五分钟,萧染白喝完咖啡,打破僵局:“哦,这句话,你昨天说了大概有二十遍。”
任姣姣呜咽起来:“他照顾了我三年多。”
“你说了有四十遍。”
“我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人!虽然他在外面女人不断,但我知道,他爱的只有我一个!”任姣姣大声咆哮。
萧染白同情地看着她:“这句话你对自己说过多少遍,才终于把自己成功催眠了?司峻皓要是真心对你,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就算发情期管不住下半身,”萧染白转头对孟女士点点头:“至少也不该把其他人带到你面前,连最起码的遮掩也没有。”
孟女士脸色白了白,但还算镇静,任姣姣又要发疯,双手掐在桌沿上,随时要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