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许啾啾可不知道大胡子侍卫长经历了怎样的曲折经历才终于回到了皇宫，他此时正听着老师讲课呢。

今天的小朋友和昨天的一样，还是小土豆小树苗小鱼怪小双马尾和小长鼻子，一共六个人，加上老师，组成了萌萌早教班。

而经过昨天的认识后，今天的大家也熟悉起来，具体表现在，这些崽崽都想和啾啾一起坐！

就连泡在水池里面的鱼怪，都想要把小水池搬到啾啾的旁边，和啾啾一起听老师讲课。

以至于在和小朋友们都商量后，啾啾崽崽正式坐在了所有小朋友的中间，而其他小朋友围着啾啾坐，正好组成了一个花朵的形状。

“以后，我们就是花朵小班了！”

小幼崽们没听懂，但是花朵这个词却是听懂了，于是可以发出人类音的小土豆小长鼻子和小双马尾都用昨天新学的发音道：“花朵！”

昨天学了许多词汇，今天也是一样学词汇，小啾啾和所有小幼崽们一起学习着，因为啾啾学得快，还当了班里面的小班长，偶尔有小伙伴不会的时候，啾啾就负责指正。

即使啾啾只会“啾”，但是这个班长是所有人都服气的，小啾啾的话幼崽们都听。

而也就在学了几天后，许啾啾发现，这个妖怪小班似乎不太好。

倒不是说老师教导的不尽力，也不是说幼崽们良莠不齐，而是这个妖怪小班，怎么不教导小妖怪们修炼呀！

要是小妖怪们不修炼，怎么和大妖怪一样化成人形呢，而如果不化成人形，甚至连横骨都不能炼化，小伙伴们连话都没办法说，这可怎么行？

作为小伙伴们的老大，小啾啾觉得自己有必要操心一下这个问题。

于是这天的小课间，许啾啾就将所有的小妖怪幼崽拉到了隐秘的小角落，对着他们指手画脚起来。

这几天，因为没办法说话的关系，大家都是这样比划着交流的，好在，大概幼崽和幼崽都在同一个频道，即使只是比划着，小幼崽们讨论的依然兴高采烈，此刻，就到了大家交流的时候了。

许啾啾和大家努力表达着：“跟着我，一起做。”

而小幼崽们也努力的回应着：“知道啦，一切都听啾啾的！”

就此达成了共识，许啾啾就教导起来。

许啾啾教导的功法十分简单，他这一族本就是小妖怪，小妖怪修炼的功法也不会是什么特别出彩的功法，鉴于资质，可以说是最大众最普通，只要开了智就能学会的那种大路功法。

整部功法可以说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引气入体，沿着身体运转一周，回归丹田就可以了。

其中最难的地方自然不是循环一周，而是引气入体。

如果是之前，许啾啾也是不敢担保自己能教会他人引气入体了，至少，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本的世界里，他们同族的小啾啾们许啾啾一个都没有教会，因为小啾啾们不会引导天地元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有了大妖怪提供的红果果，只要吃了，许啾啾稍加引导，就能让小妖怪们正式引气入体，步入修炼状态。

所以许啾啾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所有的小伙伴都喂一个红果果。

经过几天的相处，谁不知道小啾啾最爱吃的就是红果果呀，但是此时此刻，小啾啾居然把自己最爱的红果果给了他们？

所有的小幼崽们都是一脸感动，然后拒绝了，小啾啾这么可爱，他们怎么能抢小啾啾的吃的呢？爸爸/妈妈说，不能抢别的小朋友的吃的的。

看着大家都不要红果果，许啾啾十分感动，然后强硬的将红果果塞到了大家的嘴里，直到大家将红果果吞下去后，许啾啾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接下来，就是引导循环啦。

许啾啾“咻”的蹦到一个小伙伴的身上，小爪子踩着小伙伴的脑袋，随后一股热流就从许啾啾的小爪子里面蔓延出来，到了小伙伴的身体里，然后，就带着小伙伴身体里面的暖流一起活动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三圈后，就让小朋友自己去跑了，许啾啾带下一个小伙伴去了。

就这样，一个小伙伴五分钟，等到所有小幼崽们都引气入体成功，并且进行自我循环的时候，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过了。

老师们来抓小幼崽们去上课了，许啾啾只好和小伙伴们一起回去继续学习，但是此时除了许啾啾，每个幼崽心里面都充满了惊奇的玩着自己体内的小暖流，没有一个认真听课的。

以至于今天下课的时候，所有的小朋友都被告了家长，只有许啾啾对修炼习以为常，还是老师心目中最爱的崽崽，最优秀的小宝宝。

殷肆与有荣焉的看着小啾啾，听着老师在家长群里讲述其他小朋友不认真听课的事情，第一次觉得家长群这种东西似乎也不错，谁让他家崽崽是最优秀的呢？

其他崽崽都被批评了，只有他家崽崽被夸奖了，这可真令人感到骄傲呀。

于是骄傲的殷肆就带着小啾啾回到了皇宫。

许啾啾早就已经习惯了上学放学休息复习今天所学这个流程了，这几天都是这样过的，就在他以为今天也是同样的流程的时候，却忽然在寝殿看到了安妮。

许啾啾当然认得安妮，安妮也认得啾啾，此时看到大了一圈的小啾啾，立刻冲过来，想要抱抱可爱的小团子——只是被殷肆阻止了。

安妮讪讪的放下双臂，但是看着小啾啾的样子还是满脸的馋意，“今天是给啾啾检查身体吗？”

许啾啾学习了好几天，也会简单的对话了，对于平时殷肆和他说话，连蒙带猜也能猜出意思，此时看到安妮带的设备，和之前安妮和他的互动，就猜出安妮这句话，是想要给他检查身体。

殷肆点了点头，安妮就熟练地打开仪器设备调试，看着殷肆将小啾啾放进仪器。

许啾啾现在已经不是刚诞生在这个世界那么无知了，学会了许多知识的他此时已经不畏惧这个器械了，只是好奇的看着，仪器转动，不过一会儿，一份报告就再次新鲜出炉了。

安妮看着小啾啾最新的体检报告，点了点头，“小啾啾这一次的报告还可以，经过几天的补养，小啾啾的身体素质大致跟上了，只是有点营养失衡，报告上显示小啾啾的维生素含量在普通标准之上，但是相对来说，脂肪和钙锌等元素就要稍微低一些，这方面要多补补。”

殷肆皱了下眉头，“脂肪和钙锌？”

安妮点头，“其实，就是骨骼生长迅速，但是肉长得却不多，而且因为骨骼快速生长，导致骨质跟不上，需要补钙。”

殷肆仔细看着报告：“那要怎么补充？”

安妮笑道：“这个好补，平时多吃点肉，多吃点虾之类的就行，食补为主，不建议用药。”

殷肆更奇怪了，“可是，我平时有给小啾啾准备虾和肉啊，这方面分量很足的。”

安妮啊了一声，也是奇怪，“那不应该啊，如果全面吃的话，不应该会缺少这些物质啊。”

两个人对着这份报告研究了一下，殷肆又查看了一下机器人的取用记录——记录上显示，小啾啾确实每天都取了足量的虾和肉，不仅虾和肉，就连谷物营养液之类的都取用不少。

殷肆还是不解，安妮却看着这份取用记录眨了眨眼，“这么多，你确定啾啾那小鸟胃能吃光吗？”

啾啾的食量安妮还是心里有数的，小鸟本就是少食多餐的生物，即使啾啾是智慧生物，但是每顿顶多就是一个果子一只虾的食量，再多，啾啾估计就吃不下去了，要等消化了之后才能再接着吃。

现在一顿吃这么多，怎么想也不对劲。

意识到了不对，殷肆快速的查起了机器人带的录像，当看到小啾啾大方的将食物分给其他的小朋友的时候，真相大白。

殷肆：“……”

他简直要气笑了，倒不是气小啾啾将食物分给其他小幼崽的事，小伙伴分享食物和便当这是很正常的，他气的是，啾啾这个小家伙挑食。

不仅挑食，还把不爱吃的食物给其他幼崽，掩盖自己挑食这件事，小小的啾崽，怎么就这么狡猾？

要不是安妮发现不对，殷肆翻录像，都发现不了这件事。

于是，啾啾正神游天外呢，就见大妖怪板着脸走了过来。

许啾啾眨眨眼，大妖怪怎么了，难道是他的身体有问题吗？可是他妖力循环，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正想着，就看到大妖怪拿了许许多多的食物出来，其中，就有啾啾不怎么爱吃的肉和虾。

啾啾：“？？？”

殷肆没说别的，只是在说了句：“吃，不许挑食。”

啾啾看着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大妖怪，知道只吃红果果的他今天是不能萌混过关了，只好叼着小虾米和肉糜吃了起来。

殷肆这才满意，看了啾啾一会儿，就和安妮到了隔壁。

安妮将器材收好，聊道：“陛下，最近感觉怎么样？”

殷肆怔了下，“没什么感觉。”或许会有一点暴躁易怒感，但是当看到小啾啾的那一刻，愉悦的心情就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将原本的毁灭欲浇熄。

安妮眼睛亮了下，“陛下，保持住，说不定你在复原呢！”

殷肆嗤笑一声，没理会安妮的乐观，没有谁比他更知道，他的病情了，不恶化就不错了，好转，基本上不可能。

这也是整个帝国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在承受的痛苦，他自然也无法避免。

安妮没理会殷肆的嗤笑，而是熟练的取出一个小针筒，对着殷肆道，“陛下，来，别管那些，先抽点血。”

殷肆配合的伸出手，看着小小的针管里面红色的血液渐渐充盈，直到针管三分之二快满了的时候，才停止。

安妮拿着针管里面的血液，对着殷肆道：“等等，我先分析一下。”

殷肆看着安妮，眼前的场景他已经看到过很多遍了，而每一次分析的结果都是同样，你的基因正在崩溃中，基因冲突，导致你的形体不稳定，注定活不过五十岁，基因的粗劣产物……而眼下，也不过是又一次的重复罢了。

果然，安妮原本还乐观的脸，在看到分析结果后，就叹了一口气，殷肆嘲笑道：“还是一样？”

安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比原本更糟。”

殷肆没说话，他的年纪已经二十五岁了，距离五十年的寿限已经过了一半，在人生的前半程里，基因崩溃因为他健康的身体还能勉力支撑，但是二十五岁之后，基因崩溃在极力的维持下只会越来越糟糕，直到他的人生变成一滩碎肉为止。

安妮看着殷肆的侧脸，有点难过，陛下是他们所有杂血的希望之光，她永远记得在自己被纯血欺负，在受到种种不公正的待遇，甚至还要被送进监狱的时候，是陛下救了她，洗脱了她的罪名，还将她一手送上了研究院首席的位置。

可以说，如果没有陛下，那么就没有今日的安妮，陛下，是她的信仰，也是所有杂血的信仰。

但是现在，他们连拯救他们的信仰的生命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看着安妮难过的侧脸，殷肆淡淡道：“保密，别说出去，回去吧。”

安妮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带着器械，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寝殿。

殷肆坐在原地，看着窗外正发着光的两个月亮，淡淡的橙色光芒显得温暖又迷人，但是这光，却照耀不到他。

起身将窗帘拉上，橙色的月光顿时消失，整个室内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肆忽然听到了“啾啾”的叫声。

深沉蔓延的思绪一顿，殷肆倏忽起身走向寝殿，当拉开门的那一刻，满室的光辉倾洒向了自己。

殷肆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虽然自己这一生注定如此，但是啾啾不行。

他总要，给啾啾留下一个安稳的帝国，让啾啾以后的生活也尽善尽美才是。

只是这样想着的殷肆，还不等走到啾啾的旁边，脸上的笑容就骤然消失。

因为，之前留给啾啾的食物，红果果已经吃光了，营养液也喝了一点，但是他最希望啾啾吃的肉糜和虾米，只有他在的时候吃了那么一小点，他和安妮去了偏殿之后，小啾啾那是一丁点也没有再吃。

殷肆：“……”啾啾这个挑食不治是不行了，必须改掉啾啾挑食的毛病。

于是还不等啾啾将肉糜和虾米藏好，就看到大妖怪将他面前的其他食物都撤走了，只留下了肉糜和虾米。

大妖怪的意思很明显，今天晚上的啾啾，只有肉糜和虾米吃，其他的，都没了。

啾啾：“……”哭，大妖怪怎么还要管这些啊，肉肉和虾米一点也不好吃，为什么他一只山雀要吃这个呀，他只爱吃果果不行吗？

简直太令鸟难过了。

但是许啾啾又能怎样呢？作为一只被大妖怪养的崽崽，一只没有经济能力连话都不会说的小鸟，许啾啾一分钱也赚不到，只能靠大妖怪养……所以，不能挑食就不能挑食吧。

许啾啾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吃起了肉糜，殷肆看着，这才满意。

许啾啾：“……”他太难了。

亲眼看着许啾啾将所有的肉糜和虾米吃掉，殷肆这才又回到了书房工作，许啾啾今天的课业已经巩固完毕，此时是殷肆一个人的工作时间，不过因为某个啾啾强烈要求要跟过来，所以殷肆也没有拒绝。

反正给啾啾开个单人模式的早教动画片看，他自己做公务就是了。

只是或许今天的夜太过黑暗，殷肆总觉得不太对劲。

终于，等到晚上八点半，马上就是啾啾就寝时间时，殷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变形了。

狰狞的羽翼在背后延伸开来，展出一片血红的颜色，原本皮肤的位置逐渐长出细细的绒羽，然后是粗粝的成羽，头顶长出了长长的高高的羽冠，就连双脚，都变成了一节一节的白玉色。

殷肆痛苦的叫出声，但是变化并不顺他自己的意，他无法控制，也无法阻止，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变成另一个模样。

此时痛苦蔓延，殷肆甚至忘了小啾啾的存在，他的脑子被痛苦冲击，血红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破坏。

极致的破坏，破坏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殆尽！那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此时的许啾啾看到殷肆的模样却惊呆了，他虽然知道大妖怪是个妖怪，这一点从他的翅膀就能看出来，但是大妖怪从没有展露过自己的本体，许啾啾以为大妖怪就喜欢人形。

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大妖怪的本体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更让他担心的是，大妖怪看起来十分痛苦。

变回原形很难过吗？许啾啾有些迷惑，变回去不是很舒服吗？相反，变成人形才有些不习惯，还要穿衣服呢，大妖怪为什么这么痛苦啊？

但是不管如何，此时此刻让大妖怪不再痛苦才是第一要事。

于是殷肆血色的世界里正想着无尽的破坏，瞳孔里就映照出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小团子歪歪斜斜的跳到他的旁边，一个小小的红果果被他叼在嘴巴里，递到他的掌心，很显然，想要送给他。

可是此时的殷肆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握住自己掌心里面的那颗蛇玫果，红色的汁液浸满了掌心，像是鲜血在流淌，殷肆嘴巴里面只能吐出一个字：“滚啊！”

“滚出去！”

然而，人类和啾啾之间的语言并不互通，殷肆从未在啾啾面前说过脏话，啾啾在学校也从没有听过老师和同学讲脏话，以至于当这几个单词被殷肆吐出口的时候，小啾啾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迟疑的看着殷肆，大妖怪很痛苦，刚刚是在痛的叫吗？所以“滚”这个单词，是痛的意思？

小啾啾的脑袋瓜转了几圈，感觉自己又学会了几个单词，看着大妖怪的模样，许啾啾想了想，小心的落在了大妖怪的脑袋上。

这里大妖怪就抓不到他了，他真机智。

于是机智的啾啾就开始给大妖怪输送妖力了。

在妖怪的世界里，大多数的伤势，都可以用妖力来愈合，妖力是他们几乎所有的力量源泉，可以增加力量，可以增加速度，可以增加智力，可以增加治愈，总之，一切的能力，妖力差不多都能办得到。

所以，此时此刻大妖怪这么痛，应该是受伤了吧，受伤了，输送一点妖力，愈合了就好了，啾啾如此想到。

于是殷肆正打算，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小啾啾从窗户扔出去，这样，即使啾啾会在外面呆一夜，也好过在失控的他手下受伤甚至死亡的好，就感觉自己的头上，小啾啾的位置传过来一股暖流。

那暖流拂过他的四肢百骸，原本疼痛不已的地方仿佛收到了春风雨露的滋润一般，带着一股暖洋洋的轻松气息，原本的疼痛顿时消失不见，只有轻松的感觉拂遍他所有的肢体。

殷肆一怔，但是还不等他惊讶完，那股暖流在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他的脑袋里面，破坏的欲望被逐渐消灭，清明的感知慢慢的涌上心头。

殷肆更加惊讶，他好像——不想要破坏了？

小啾啾的这股暖流是怎么回事，居然可以抑制兽化的后遗症吗？

只是还不等他问问小啾啾，清明后的疲惫就涌上心头，殷肆几乎来不及说什么话，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许啾啾看着睡着了的大妖怪，不知道大妖怪好没好，是还在痛，痛昏过去了，还是好了只是睡着了啊。

大妖怪也没有和许啾啾说一声，许啾啾也不知道大妖怪的情况啊。

而且，不管大妖怪情况怎么样，这样在地上睡一晚上，都不太好吧，即使是他们鸟儿，也是筑巢睡在窝里呢，像他现在睡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软垫子，上面还有个小房子，是大妖怪给他的呢。

所以，大妖怪也不能睡在地上，要睡在床上才是。

于是，许啾啾就出去找人帮忙啦。

可是许啾啾并不会说话呀，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许啾啾偷偷的去找了机器人——经过几天的摩挲，许啾啾早就知道如何控制机器人啦。

于是，只见许啾啾练练操控之下，机器人十分顺利的吐出了好几个小果果，都是红果果，他最爱吃的，有天地灵气的那种。

许啾啾狼吞虎咽的就吞了下去，随即修炼起来。

几乎不到十分钟，这些天地元气就被许啾啾完全消化了，随后，许啾啾就开始炼化起自己的横骨来。

妖怪炼化横骨，学会口吐人言，是妖怪的一个重要特征，因为能够口吐人言，就代表着可以交流，可以学习，可以走得更远，所以炼化横骨，许啾啾是十分慎重的。

好在，许啾啾已经有了一次的经验了，再来一次就要简单容易的多了，只见他用自己所有的妖力包裹住喉咙处的那块小小的软骨，让骨头随着妖力逐渐变化形状，最终，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的时候，这块横骨就炼化完成了。

此时此刻，时间刚好过去半小时。

许啾啾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依旧稚嫩清脆，他试着发了发音，“太阳”“月亮”“花”，在确定自己确确实实可以发出人类的音节，只是声音有些干涩不利落后，许啾啾就看了看大妖怪，随即打开门，出发了。

他要去叫人！

是的，虽然他自己搬不动大妖怪，也叫不醒，不能让大妖怪到床上去睡，也没办法给大妖怪找医生，但是别人一定可以的！

所以，刚看到寝殿门口守着的侍卫官，许啾啾就快速的冲了过去，随即，对着侍卫官道：“陛下滚！陛下滚！”

许啾啾记得可清楚了，其他人，不管是侍卫官还是侍卫长还是安妮，叫大妖怪的时候，都是叫陛下，而刚刚大妖怪又教会了他痛怎么说，所以，此时此刻只要告诉大家，“大妖怪痛”，他们想必就可以帮大妖怪找医生了吧。

许啾啾为自己的机智鼓了下掌，随即就兴冲冲的再次重复起来，“陛下滚，陛下滚！”

叫的侍卫官一脸懵逼。

等等，陛下养的崽崽会说话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陛下的崽崽会说话了是挺令人惊奇的，但是现在最令人惊奇的不是这个小崽崽说的话吗？

他居然骂陛下，而且还叫陛下滚，这是怎么回事？

皇宫之中这么叫不太好吧，是和陛下闹什么矛盾了吗？但即使闹矛盾也不能这样骂啊，他是装听得到还是装听不到呢？

听得到的话，这样大逆不道侮辱陛下，是要被抓起来的吧，但是这可是陛下的心尖宠，最爱的小崽崽小宝贝，要是真的抓起来，陛下会允许吗？

陛下应该不会允许吧。

但是如果装听不到，万一陛下不喜欢了，想要治小崽崽的罪可怎么办，装听不到是要被追究责任的吧。

两厢为难让侍卫官的脑袋都要炸掉了，他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怎样处理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幼崽啊？

许啾啾丝毫不知道侍卫官的为难，只是看着侍卫官久久不动，着急死了，又喊道，“陛下滚，陛下滚！”

侍卫官双眼一闭，这下可不能再装作听不到了，至于小啾啾的处理办法，还是让陛下自己去为难吧。

于是，殷肆正昏迷着，侍卫官就带着小啾啾进了寝殿，跪在门口道：“小啾啾口吐妄言，请陛下裁决。”

室内寂静无声，小啾啾仍然在喊着“陛下滚”，室内也一声不吭，侍卫官这下感觉不对了。

迅速的冲进寝殿，果然，陛下的兽化形态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也顾及不到小啾啾，侍卫官迅速的喊道：“医生！”

随即，殷肆陛下被侍卫官背着，迅速跑向了太医院，只留小啾啾一个人在寝殿担忧的望着。

大妖怪，你可不要有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