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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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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轻轻点头如捣蒜,又把头摇成拨浪鼓,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脖子不肯放手。

路霖修的脸色在烟雾里冷了两分,一手夹烟,一手伸过来拨开阮轻轻的遮挡。

看清阮轻轻脖子的刹那,藏匿在金边眼镜下的桃花眼蓦然深沉两分。

沉吟良久,一开口就让阮轻轻崩溃,“阮轻轻,你钻垃圾堆了?”

“啊?”

阮轻轻猛然抬头,一双含水的狐狸眼愣愣地望着他,伸手摸上去,才感受到一排细密的小包的轮廓。

应该是虫子咬的。

看不上路霖修一贯嘲讽的态度,阮轻轻辩解道:“路总您住海边的管这么宽?就不允许虫子生活在阳光下的地盘?”

阮轻轻平时也动不动就怼路霖修两句,但从来没把语言组织成小学鸡吵架的水平。

路霖修轻哼一声,不打算跟明显智商不在线的太太接着对话,食指轻叩香烟,一点点烟灰落了下来。

阮轻轻的目光落在光点明灭的香烟上,路霖修居然会抽烟?

抓到了他小辫子,阮轻轻立马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十分嫌弃道:“别抽了,呛。”

路霖修抬头看她一眼,掐灭香烟。

站在门外等了她快三个小时,一个关心都没有还这么嫌弃?

狼心狗肺的玩意。

路霖修冷笑一声,顺手用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阮轻轻住的酒店房间门。

阮轻轻:“?”

这狗东西从哪来的房卡?

这狗东西有房卡还在外面站着干嘛?

这是什么破酒店居然泄露用户隐私!

阮轻轻站在门口,不肯进去,生怕一进去白天的梦就成了现实。

路霖修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扯着领带回头,眉头微蹙,“路氏旗下的酒店。”

——简单地翻译一下,就是酒店是我家开的。

有钱了不起?

阮轻轻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在内心给他翻来覆去骂个遍,然后一抬头就撞上了路霖修似是打量的目光。

阮轻轻也不堪示弱地打量回去。

阳城这个温度还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穿长袖衬衫?

要不是知道他床上什么德行,阮轻轻都要怀疑他肾虚体寒了。

路霖修显然也在打量她,内心os头一次默契到如出一辙:

阳城的天气到底没热到人神共愤的地步,阮轻轻又出了名的怕冷,至于就穿一件吊带?

微弱的磁场在两个人中间浮动,终于,二人同时启口。

“有病。”

“换身衣服。”

同样是嫌弃夹杂着不满的语气,一道轻灵,一道低磁,虚虚地浮在空气里。

两个人同时挪开目光,不再说话。

阮轻轻越过路霖修,坐到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放倒一个行李箱开始翻东西。

这次出差行程只有三天,阮轻轻只带了几件衣服,可是护肤品就装了一个行李箱。

美丽对阮轻轻算是一生的追求,她坐在地板上翻腾着自己的瓶瓶罐罐,早晚搭配成分搭配不亦乐乎。

路霖修顺手把脱下来的衬衫扔在沙发上,叫了一声:“阮阮。”

阮轻轻头也不抬:“干嘛。”

路霖修指了指沙发,“坐上来,地上凉。”

“就快好了,不急。”

总之是一动不动。

路霖修就站在她后面,看着她先把瓶瓶罐罐按品牌分类,又按高矮胖瘦排列,最后又分成一堆一堆。

要是时间轴能无限延长,路霖修有理由怀疑她能搞到天荒地老。

酒店的光打下来,愈发衬得她皮肤娇嫩白皙。

路霖修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双手抓住阮轻轻的小腿,一用力,阮轻轻就以蹲着的姿势被抱起来。

“你要干什……”

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没说完,路霖修一转身,就把她扔在了沙发上。

沙发的反作用力让她整个人往上一弹,轻轻晃了下。

阮轻轻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友力爆棚吗?

路霖修结实且流畅的腹部线条大大方方地展现在面前。

阮轻轻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又行了。

然而,路霖修根本没有注意她的目光,训小孩似的嘟囔了句:“都说了地板凉。”

丢下一句话,就朝浴室走过去。

???

被无视了?

阮轻轻跳起来照房间里巨大的穿衣镜。

拍了拍自己有一些微红的脸,让自己清醒。

把手机充上电,然后开始疯狂跟陆诗宁还有明月吐槽。

阮轻轻:“我靠!路霖修这个狗东西居然找来了。”

明月:“你不是出差吗?”

陆诗宁:“这是什么神仙爱情,霸道总裁,在线囚/禁play.”

阮轻轻:“我之前没看他的行程表,他居然也来阳城出差。我哭得好大声.jpg”

陆诗宁:“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阮轻轻:“酒店是他家开的。”

陆诗宁:“这就是传说中的钞能力?”

明月:“打扰了,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阮轻轻:“我是能向金钱低头的女人吗!”

明月:“你是。”

陆诗宁:“听姐一句劝,别跟钱过不去。”

阮轻轻:“……”

之后就是一堆表情包的狂轰滥炸。

明月总结全文:“洗干净侍寝吧!”

陆诗宁:“就不用我给你抬到养心殿了吧?”

阮轻轻:“得了吧,今天我做梦他拿到要杀我。”

陆诗宁:“你出轨了?”

阮轻轻:“……”

阮轻轻:“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出轨了要杀杀妻灭口?”

陆诗宁:“路总这么忙,有时间背着你再找一个?”

明月:“你以为谁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阮轻轻:“……”

阮轻轻把手机放回充电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灯。

不得不承认,她被今天撞破罗巧曼和路家公子哥的事影响了。

如果男主换成路霖修,她大概没办法像钟阅那样不管不顾地撕破脸皮。

不过如路霖修是婚姻过错方,她大概就可以把离婚提上日程了。

想到可以离婚,阮轻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夜晚,床头亮着一盏夜灯。

路霖修和阮轻轻的生活习惯有很大差别。

阮轻轻十六岁的时候摔进海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从此就特别怕黑,睡觉也必须要有光。

路霖修就习惯绝对黑暗的睡眠环境。

所以两个人真正躺在一张床上,路霖修睡得就不太好。

阮轻轻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生,更不会单纯地认为路霖修放着良好睡眠不要就是想在她床上睡一宿。

她小心翼翼地裹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侧,背对着路霖修,心理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路霖修平缓的呼吸声落在阮轻轻耳朵里,就像狗尾草挠心尖儿般有些痒痒。

阮轻轻知道路霖修没睡,可身边一个高大的人性呼吸机喘气,她也睡不着,加上吃了一盒烤冷面的心里压力,她烦躁地贴着床沿翻来覆去。

还在她计算与和烤冷面有多少卡路里还没消耗时,睡衣肩带就被身后的人勾住,阮轻轻身子一僵。

路霖修手指的温度和阮轻轻背部的温度互相传递,又渐渐统一。

阮轻轻的被子被松开攥住,揉出一团褶皱。

“路霖修,我今天做梦梦到你了。”

路霖修勾着她睡衣带子的手指一颤,摩挲出的热量刺激阮轻轻肩胛骨一缩。

“梦到什么了?”

路霖修睁开眼睛,一双幽深的眼睛注视眼前要被被子裹成茧蛹的太太。

阮轻轻接着说:“我梦到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

路霖修微微一愣,旋即嗤笑声,饶有兴致地搭话,“为什么?”

“你让我离开我前男友。”

路霖修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你前男友?谁?”

阮轻轻:“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你说是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

太太的脑洞是开成黑洞了吗?

路霖修表情又柔和起来,牵着嘴角笑了笑,长臂一用力,就给阮轻轻揽到怀里。

胸前贴着后背的姿势。

瞧瞧,瞧瞧。

该来的还是会来,就算是睡前聊天都不能转移狗东西对那件事的注意力。

阮轻轻对这个狗东西的品种有了具体的规划。

这应该是泰迪吧。

阮轻轻闭上眼睛,心一横,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路霖修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温热的气息扑在阮轻轻的脖子上,然后十分降智地跟一个梦讲逻辑。

“那我为什么要杀你?”

阮轻轻一双狐狸眼转了转,猛然清醒,“就是因为我拉黑你微信两次,你就要杀我?”

狗东西好狠的心。

被提到这档子事,路霖修十分狐疑地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认认真真聊天,走进太太的生活,询问是否要买包,并且发微笑表情示好。

路霖修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让阮轻轻拒绝聊天的事情。

深夜,阮轻轻那点血液循环都用来消化烤冷面,没有多少供给大脑的。

什么叫你为什么拉黑我?

这是在进行问责?

这就是说明他在对自己不满!

这就是夫妻和谐,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这就是离婚的讯号。

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阮轻轻在路霖修怀里猛然一个转身,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眸子,吐出三个字。

“行,离婚!”

怀里的热源打了个滚,又香又软。

可这句离婚,不免就有些太过刺耳。

昏黄的光线下,阮轻轻的目光又干脆又带着怒气,嫣红的小嘴嘟嘟起来。

路霖修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干脆用嘴堵住这张超能叭叭的嘴。

阮轻轻脑子里好多想法。

小说里霸道总裁冰凉的嘴唇是不存在的。

霸道总裁的嘴也是软的。

良久,路霖修松开她,头顶漾开低沉的男声,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阮阮,你前男友谁来着?”

阮轻轻:“我没前男友。”

路霖修:“梦里。”

阮轻轻懵懵然,“莎士比亚。”

路霖修低沉地笑了一声,带着胸腔鼓动。

“我也喜欢莎士比亚。”

床上聊文学聊莎士比亚是什么新撩妹套路。

路霖修接着说:“莎翁比较赞美爱情和鼓励生育,认为子嗣是人类在世界上的精神延续。”

阮轻轻:“有话直说。”

路霖修抱紧她,严肃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经历绵延子嗣的必经之路。”

这年头,居然有人把打伞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阮轻轻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建议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