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与众人连忙下跪接旨。
皇上是来送东西的,送了织锦整整三十二抬的陪嫁。皇宫出来的,没有一件东西是差的。再者这份殊荣,便是难得。
织锦接旨谢恩,刘公公神秘的笑了笑,“等到了郡王府,还有惊喜呢。”
宁怀景眉头动了动,扶着织锦上了马车。惊不惊喜的他是无所谓,只想快点与织锦拜堂成亲,这都耽搁老大时间了。
织锦坐上轿子,欢快的乐声立时响起。
“起轿——”悠扬响亮的吆喝声中,八人抬的轿子缓缓移动起来。
想到就这样离开了郡主府,离开了柳氏等人,织锦心中也不禁怅然若失。
跟在轿子身后的,是织锦长长的嫁妆。
柳氏给织锦准备的陪嫁是一百二十八抬,以织锦和宁怀景的身份,算是中上水平。
每个箱子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抬滥竽充数。
定国公夫人作为织锦的干娘,坚持送了半副嫁妆三十二抬来,加上皇上送的三十二抬,一共成了一百九十二抬。
这可就超了。前头几个王爷成亲,规格最高的不过一百八十抬,宁怀景称号前还有个郡字呢。
柳氏无法,只得两抬一起并排走。就这,那琳琅满目的礼单和压得厚实的箱子,看的围观人群羡慕不已。
前两日嫉妒织锦的人,又改了妒忌宁怀景了。
这么多的嫁妆,怕是几辈子都吃喝不完。
队伍一路吹锣打鼓到了明郡王府。
“姑娘,到了。”轿子旁的蓝烟,对里面轻轻说了一句,就打算伸出手去扶织锦。
然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抢在了她的前头。
宁怀景握住织锦的手,轻轻一拉,直接抱她下车,跨过了门口的火盆。
“郡王,这不合礼数……”喜娘弱弱的争辩声消弥在宁怀景甩开的目光中。
宁怀景放下织锦,重新牵起她的手。
沉心堂,皇上皇后正襟危坐于首位,来观礼的人,一个个震惊而拘束的站在一旁。
宁怀景牵着织锦进厅,看见皇上二人一愣,脚步顿了下。
织锦疑惑的朝他的方向歪了下脑袋。
皇上开口冲喜娘催促,“接下来该干嘛了?”
织锦听出了皇上的声音,心里也是一惊。这就是刘公公口中的惊喜吗?
皇上能亲自来参加婚礼,确实是莫大的殊荣了。
特别是原本拜堂,宁怀景双亲已故,没有高堂可拜。如今皇上皇后来了,自是拜他们。
别说宁怀景这一辈中,就是皇上亲生的几个儿子,也没有这待遇。皇子成婚,皇上都未必亲自到场。
拜完了堂,织锦该被送去新房了。皇上却又慢悠悠开了口,“今日你们大婚,朕还有份礼物送你们。”
皇上朝着刘公公招了招手,刘公公拿着一份圣旨上前,屋子里哗啦啦跪了一片。刚起身的织锦,只好再次跪了下去。
等到刘公公的旨意宣读完,在场寂静的落针可闻,众人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织锦的脑袋晕乎乎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宁怀景称号前的字变了,从郡变成了亲。
明郡王成了明亲王。一字之差,地位可是天差万别。
大宁的郡王少说都有十几个,可亲王就两个。恭亲王和怡亲王,皇上硕果仅存的两位兄弟。
“这份礼物,你们可喜欢?”皇上笑呵呵问。
喜欢啊,能不喜欢么。织锦心道,她妻凭夫贵,一跃排进了大宁最尊贵的前几列。以后就是见了温贵妃也不必行礼,她俩的品级是一样的。
“谢皇祖父恩典。”织锦看不见神色,宁怀景的声音平静淡然,听不出太多情绪或欣喜。
皇上习惯了他的性子,倒也不以为杵。
“皇上,这是不是不合规矩?”今天能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有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朕旨意已下,爱卿有什么意见吗?”皇上问的霸气。
那大臣立时老实的闭了嘴。
皇上一言九鼎,圣旨既以当着这么多人面下了,就不可能再收回了。
自从十几年前的太子一案后,皇上便独揽大权,他虽算不上独断专行,但很多旨意都不必通过百官。
是以,册封宁怀景的事,大家也是今天刚刚得知。
有了方才那位仁兄的前车之鉴,没人敢上前去惹皇上的不痛快。这么大的事,竟在众人的沉默之中就算定下了。
织锦顺利的被送入了新房。
宁怀景则继续接受着大家的恭贺和敬酒。不管心里怎么想,今儿个宁怀景大喜,面上都是一派欢乐。
直至夜色黑沉,宁怀景才携着满身酒气而来。
织锦等的犯困,靠在床柱上打瞌睡。
喜娘还想说不合礼数,但看另一边明郡王府来的安嬷嬷,半点没意见,还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织锦后,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当事人都不在意,她讨人厌干嘛。
喜娘的目光挪到了桌子上的那一桌酒菜,心里感概,以前都觉得明郡王冷冰冰的,难以靠近,没想到这般疼媳妇。
知道织锦饿着,派人备好了酒菜,织锦一进新房,安嬷嬷便示意她可以吃了。
若非方才大快朵颐填饱了肚子,织锦现在饿着,估计也睡不着。
这待遇,喜娘还是第一次。
宁怀景推开门,蓝烟悄悄推了推织锦,“王爷来了。”
织锦清醒了些,瞬间坐直了身子。
宁怀景瞧了个清楚,嘴角扬起笑容,眼神温柔。
喜娘说完了一溜的喜话,递过喜秤,“王爷,该掀盖头了。”
宁怀景接过,稳稳的挑开了红盖头。
织锦今日盛装打扮,大红嫁衣下肤若凝脂,白如雪,红似火,夺目的鲜丽。美目流转,宛如清波流盼,尽显倾城之色。
宁怀景的眼睛亮了又亮,眸中有一簇燃烧的小火苗。
“都出去吧。”宁怀景声音低沉压抑。
“啊。”喜娘诧异回神,她刚也被织锦的容颜晃了神,听见宁怀景的话,犹豫道:“下面还要……”
安嬷嬷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喜娘手中,推着她往外走,“劳你一天也累了吧,去吃些酒,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