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瞅了眼窗外,想起上次大雨那夜,也不知齐羽被宁怀景撵去了哪里,有没有淋雨。
自己还愧疚了一会,原谅了他给宁怀景通风报信的事情,这几天还放了不少好吃的在窗台。
这是养成的默契的,只要是放在窗台的东西,都是给齐羽吃的。他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拿去吃了,然后再把空碟子放回去。
这么多天,不说蓝烟,就是白芷几个常出入织锦房中的大丫头都有所觉。
织锦隐晦的提了一次,这几个丫头便明白了。有她们帮着遮掩,没让其他人发现了。
听了齐先的话,织锦突然心疼起这两天的各种点心来。
树上的齐羽,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只看到齐先指着他,咧嘴冲两人笑了笑。
织锦扭过头,权当没看见。
拿出昨夜连夜赶好的草图,和一叠银票,织锦递给了齐先,“按照上面的建好,钱不够跟我说,有需要可以去金玉阁找苏掌柜。”
织锦追问了一句,“苏掌柜,认识吗?”
齐先连忙点头,“苏掌柜的,和属下熟呢。”
他负责宁怀景手下一些产业,和苏掌柜常常打交道。
织锦放下了心,她也是知道,宁怀景和苏氏商行的关系,才会这般说。
按织锦的想法,农家乐么,就不需要像锦绣楼那样大费周章,各种材料都用最好的。
主要打的就是一个自然,人工痕迹越少越好。
建些土色土香的小草屋、小木屋啥的,就很不错了。
只要打扫干净、服务到位、东西好吃有特色,反而更能吸引人。
织锦叮嘱了一些细节后,齐先就拿着东西走了。
虽说建筑简单,但要忙的东西依旧不少。
织锦拿出宣纸,勾勾画画了好一阵子,把自己暂时能想到的可以照搬过来的娱乐项目,都记了下来。
直到觉得有些累了,这才放下笔,去了楼下。
一众丫鬟们正在楼下绣荷包。
织锦出嫁要用的荷包,都交给了沭城的绣坊来做,不用丫鬟们动手。
不过揽月楼事情少,没事的时候,她们还是会绣些荷包,顺带着聊聊天。反正荷包这些东西,不嫌多。什么时候赏人都好使。
就连最严苛的宋嬷嬷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郡主府不同宫里,规矩松散些,也无妨。
宋嬷嬷也看出来了,织锦与别的主子不同。要说宽和的主家也有,可像织锦这样,对丫鬟们一视同仁的那就太少了。
宋嬷嬷常常感叹,这些丫鬟们的好福气,摊上织锦这么一个主子。当然,包括她自己。
她也只当织锦出身微末,所以感同身受罢了。
宋嬷嬷自从跟了织锦后,无论是在沭城还是来了京城,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替织锦调教丫鬟上。
现在郡主府一切事宜都已步入正轨,需要调教的丫鬟也少了,宋嬷嬷才重新回到揽月楼来,随侍在织锦身侧。
她的资格最老,又有品级,连织锦都要客气三分,别说蓝烟白芷等人了。
但宋嬷嬷有分寸,也不爱弄权。发现蓝烟几人把揽月楼打理的紧紧有条后,宋嬷嬷就没插手了。
只有当蓝烟等人做的不恰当的时候,才会提点几句。她既乐得清闲,揽月楼也依旧和气。
倒让织锦更加敬重她几分。
见织锦下来,白芷几人都围了上来,端茶的端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织锦坐好后,随意一扫,看到众人手里的针线,想起自己该为宁怀景做的衣服鞋袜还没个影,立时头疼起来。
宋嬷嬷辨貌观色,明白了几分,笑道:“郡主也别急,还有快两个月呢,来的及。”
织锦耸拉着脑袋,叹了一口气。她不是怕来不及,她是压根就不想做啊。
若论了解,还是蓝烟最了解织锦。而且在她心中,织锦最大,什么郡王、规矩都要靠边站,没什么比织锦最重要了。
就算是蓝玉,也只是与织锦比肩而已。
“姑娘,你要是忙,不如我们把衣服做出来,最后由你来收针吧?”蓝烟提议道,她贴心的把织锦的懒说成了忙。
“可以吗?”织锦眼神亮了起来。
白芷几个面面相觑,眼神都落在了宋嬷嬷身上。
宋嬷嬷对上织锦期待的目光,不忍让她失望。想着织锦确实忙碌,要是累坏了身子,反而不值当,略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允。
“倒也可以,只要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只是郡王那边……”宋嬷嬷有些担忧。
有些不会女红,或者不愿意做的小姐,用的就是蓝烟的法子。丫鬟或绣娘,把衣服做好,小姐添上最后几针,意思一下就行。
不说出去,外人也不知道。
主要还是男方那里,这是女方的心意,若是由别人代劳,有的男方心里会不舒服,觉得被轻慢了。
宋嬷嬷才有此担心。
她知这门亲事是宁怀景自己求的,更深知宁怀景看重织锦,但夫妻相处,还需经营二字,很多情分便是消磨在了小事中。
也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宋嬷嬷真心拿织锦当做小辈般疼爱和上心,才替她想的这么多。
织锦虽不知道,宋嬷嬷已然想的如此长远。但对方的关心和好意,她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的。
“嬷嬷不用担心,郡王气量大,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织锦安慰宋嬷嬷,心中想的则是找个机会和宁怀景说一声,想来宁怀景是能够理解的。
织锦主意已定,宋嬷嬷便放下了心中的顾虑。想着得找最好的绣娘来做才行。
揽月楼里,也有女红好的小丫鬟,不过比起顶级的绣娘来,还是差的远了。
见她们讨论完了,一直憋着的墨兰这才上前,兴高采烈的道:“郡主,冰铺的事情有新进展了。”
她一大早就打听来的最新消息,偏等到现在才等来了织锦。
先前织锦在二楼有事,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让墨兰憋了半天。
等到织锦下来了,又和宋嬷嬷几人说话,墨兰不敢插话,直到几人说完了,才有了她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