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又走了神,他忙甩甩头,继续低头看向桌上的病例。
果天橙刚走到医院的大门口,手机便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自己的男朋友安源。安源是与果天橙同一专业不同班级的学长,两人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
“喂,安源,有什么事情么?”
“我听容暮说你去了医院,昨晚还没会宿舍,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安源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吓的果天橙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我没什么事,就是昨天遇到了一个自闭症的小男孩,把他领到医院之后走丢了。我一直和医生一起找人来着。真没事,你放心吧。”果天橙安慰着男友,边走边在背包里摸着公交卡。
费了好大的劲找出公交卡,正好赶上一班能够到达家教地点的公交车。
上了车之后对电话另一端还在碎碎念自己不要总去随便帮别人,万一被人讹上怎么办的安源说:“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再随便热心肠就是了。我要去给小朋友补课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哦。”
说完冲着话筒给了安源一个响亮的麦吻后,便挂了电话。
抬起头看到一群大爷大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自己,果天橙突然想起自己正在公交车上,刚才那一声麦吻可是使了力气的。
她尴尬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领子里,让人看不见才好。
一直到下车之前,果天橙都能听到大爷大妈之间的窃窃私语,说的都是些关于现在的女孩子一点也不懂得矜持,不懂得自尊自爱的话题。
到站后果天橙便匆匆跑下车,想要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站在公交站牌前,她长舒一口气,正了正背包,整理一下衣襟便又欢快地去做家教了。
谢放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那妇人要告他的事可不是说笑的,一纸投诉便将谢放告到了院长处。院长知道那妇人的身份,不敢懈怠,便将谢放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谢放啊,你平时工作挺稳重的,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呐。要是普通的人家还没什么,居然还是厅长家的公子,我也没办法帮你求情了。医院的处理决定是让你先停职三个月以示惩罚,三个月以后你可以继续回来工作。院里看你工作能力强才尽量减少惩罚,希望你能尽快回到科室。”
“谢谢院长,那我科室里的工作怎么办?”谢放有点担心自己手上的几个病人。
“交给你科室的副主任吧,让他先替你管理一段时间。等你回来再继续接手工作。”院长思索半晌,给出这样的决定。
谢放点点头,向院长打过招呼后回到办公室。
与副主任交接了一些工作后,假装看不到那人眼中的嘲讽与暗喜,自顾收拾了一些东西,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医院,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一路上许多与他相熟的医生护士都与他打招呼,并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谢放一一回答并附以一抹浅笑,倒不像是被停职,反而是去度假的。
谢放开车回到家中,一打开门便被一大团毛绒撞了个满怀。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将怀里的小家伙抱起来,亲昵地揉了揉它的头进了屋子。
这团毛绒是谢放养的一只拉布拉多,叫做卡鲁,才几个月便有几十斤的重量了。谢放在小区附近捡到它时才有小娃娃那么大,带到宠物店洗了澡打了针便带回家作伴。
谢放脱掉身上穿了两天的衣服,嫌弃地全部扔进洗衣机,按下按钮后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的谢放浑身舒爽地靠在沙发上,双手双脚伸展开来,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居然已经清晨了,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谢放,手脚酸痛地站起来竟险些跌坐在地。
一天来一直没好好吃饭,谢放的肚子咕咕直叫。他缓了缓手脚走进厨房,开始翻找食物,却发现冰箱里的蔬菜都烂掉了,只剩几袋泡面和一打啤酒。
谢放只好拿出泡面和啤酒,又取了两个鸡蛋。煮了一碗面,下了两颗荷包蛋,就着小煮锅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拿着手机查看一整天的消息。
当看到A大医学院心理学一位相熟的老师临产,希望他能替她上一段时间课的短信,他放下筷子思考了半晌,想到反正自己现在没什么事,便回复短信同意了。
谢放回复短信不过一会的功夫,女老师便发来了课表,让他熟悉一下上课时间。又发来一份文件,是谢放需要代课这一段时间里的课程大纲。
谢放吃完饭后,将小煮锅放进洗碗池。
现在是周六,第一堂课在周一早上,他还有一天半的时间熟悉课程。到书房里将大纲打印出来,找到一些相关的病例,他又顺手做了一个简要的课件。
谢放对心理学的专业课非常熟悉,博士学位毕业两年便坐到A大附属医院心理科主任,就说明了谢放对专业知识的掌握是极好的。
果天橙在周六周日这两天假期里一直没闲着。
她用自己做家教赚的钱买了些生活必需品以及小朋友喜欢的零食玩具,送到了一家孤儿院,又在孤儿院里帮阿姨们做了一些清洁工作,为孩子们做了几顿丰盛的餐食。
与可爱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了两天后,恋恋不舍地离开孤儿院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果天橙在傍晚回到宿舍后洗了把脸便倒头大睡。连容暮几人叽喳打闹的声音都没能将她吵醒,更别提男友安源的消息了。
第二天早上果天橙是在自己五分钟一次的闹钟声中醒过来的,睁眼一看已经七点五十分了,第一节课就在八点钟。肯定要迟到了,幸好这门课的老师没那么严,迟到一小会还是可以原谅的。
她飞快地换好衣服洗脸刷牙,冲出门时还不忘拿着室友给她带的早餐,边吃边奔向教学楼。
到了教室门口,她吃惊地发现教室的门紧闭,这位老师平时不会把门关得这么严啊。果天橙边在心里嘀咕边硬着头皮敲门后推门而入。
“老师抱歉,我来晚了。”
果天橙低头说了一句,半天没听到老师的回话,抬起头往讲台上一看,便瞪大了双眼,居然是谢放站在讲台上!她难道是走错教室了?
她下意识地向经常坐的位置瞥去,看到容暮在那里呲牙咧嘴地朝她比划着什么。
她又发懵地转回去看讲台上的谢放,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