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语嫣拒绝了孔秦接她的时候，孔秦默默挂掉了电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疏离起来。

或许是他喝醉酒的那个晚上，又或许是更久之前，总之，是有些东西变了，段语嫣开始跟她客套起来，这让孔秦心里格外难受。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之前的担心是对的，所以他才会把所有心事装在心里。

只是，毕竟他只是个经纪人，不是演员，把情深意切演不出段语嫣那样的不以为意，孔秦摇了摇头，笑了笑，那是自我嘲笑吧！

他并没有告诉段语嫣，其实他也来片场了，而且还来的挺早，所以目睹了一切，包括她跟阮子秋的吻戏以及拍戏之外的交集。

他还是一样崇拜阮子秋，可是跟最初已经全然不一样了，他总觉得段语嫣对阮子秋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甚至连眼神都不一样，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孔秦思索无果。

“为什么不跟语嫣姐说你就在片场呢？”小林子在等着段语嫣收工，本来早上出发的时候她就问段语嫣了，说孔秦为什么没来。

段语嫣说他酒喝多了不舒服，让他休息一天，可是孔秦还是来了。

“有什么意义吗？”孔秦苦笑，如果一个人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那就算你做再多看在旁人眼里都是多余的，孔秦说，“我不愿意成为多余的存在。”

是啊，他需要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

“语嫣昨晚不是说了准你的假，让你准备结婚的吗？”孔秦跟小林子一起上了车，坐在车上闲聊，孔秦突然想起小林子快结婚了，于是他问了一句。

“昨晚？”

小林子可纳闷了，“昨晚哥你不是喝醉了吗？你怎么知道的？”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人就是那样，非要等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

不过孔秦对小林子倒是很坦诚，而且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是喝多了，但没醉，我其实一直都挺能喝的，但签了语嫣之后，怕耽误事儿，就开始控制喝酒的量了，所以，那天晚上的那些酒，根本就不够量灌醉我。”

小林子摇了摇头，“我就知道。”

“挺快的，一晃你都要结婚了，我却还是孑然一身。”孔秦说的有些感伤，这么多年了，他也没碰到什么让他动心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个，又只能是一厢情愿的喜欢。

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能事事如我们所愿，孔秦也想明白了，他是可以理解段语嫣的，就像他从来都把小小当个孩子一样，即便明明知道小小其实是喜欢他的。

而他呢，就算知道，也不愿意面对跟拆穿，天天就那样敷衍着，他是疼爱她啊，可是，与爱情无关。

段语嫣对他也挺好的，可是，同样，她对他只有友情跟依赖，一纸合约把他们连在了一起，他们的合约签了五年，当初孔秦还说，他愿意给段语嫣五年的时间。

他希望段语嫣能用五年的时间沉淀，成长，然后变成他们都希望变成的样子，只是，值得庆幸的是，段语嫣太优秀，连一年的时间都没用上，拍了一部只是女配的戏，然后一炮而红。

她算是那种一夜成名的，而且，成名之后，并没有衰落下去，有人说，人生就是那样，先是起起落落，再是落落落落……

段语嫣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的，她很成功，但是孔秦不愿意争那份功劳，他知道段语嫣的成功是段语嫣自己努力换来的，他也只不过是做了后盾而已。

“谁说不是呢，不过哥，你也不用那么伤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里注定，只是你的，迟来了一些而已。”

小林子出身不是很好，所以懂事的早，他们那里，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上小学了，只是小林子很早就辍学，然后来到大城市讨生活，所以相较而言，晚了些。

“你小子说话，我发现越来越像个老人了，怎么觉得比我岁数还要大呢？”孔秦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他拍了拍小林子的肩膀。

“说认真的，你不是准备结婚吗？怎么还这么悠闲，一点都看不出紧张的。”

孔秦又重复了之前留问过的问题，小林子叹了一口气，“人都是现实的，而且，太现实。”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孔秦的问题，孔秦不明所以，“怎么就现实了呢，什么就现实？”

“房子，车子，票子就是现实。”小林子说着摸了摸后脑勺，他被这些快要折磨疯了，他工资是高，可是说穿了，他也只不过是个司机。

开的车再好，也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当然，这些，小林子没有说出来，就算他只是司机，孔秦跟段语嫣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所以，他没什么可抱怨的，除了接受，并且更加努力之外，再什么都是多余。

“怎么着，遇到问题了呗？”孔秦当然懂得那些话的言外之意，这个社会都是现实的，所以小林子的另一半想要这些来找安全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婚，可能结不了了，她爸妈说了，买不起房子，他们家女儿就离开。”小林子说的云淡风轻，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不愿意强求，因为留也是留不住的。

就他那些工资，也不够干什么，还买房子，连首付都付不起，拿什么买。

在一起的时候，说好的什么都不在乎，在一起久了，什么都想要，开始毫无节制，各种任性，小林子觉得自己承受不来那些。

“如果只是因为房子，我帮你解决，可是我担心的问题是，房子跟车子并不是你们之间问题的根源所在，而根源是你们没有相同的三观，不适合在一起。”

孔秦说了很多，小林子除了点头，再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孔秦说的是对的，他们之间并不完全与房子车子相关，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爱情已经开始变质了。

那种感觉，让小林子恐慌极了，可是他也无能为力，除了顺其自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关于爱情，他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爱情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事，如果非要哪一方付出，谁都会疲惫，小林子一直那么宠她，可是他也有累的时候，所以他想要放手。

只是，孔秦知道每一段开始了的感情都有多弥足珍贵，所以，他不想让小林子有什么心理阴影，有事没事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