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是流量的保证，她的剧能卖个好价钱，那么，身为制片人，阮总您当然能获得不错的酬劳。”

李成现活得现实，或者说，干他们那行的，都格外现实，在他眼里，利益是一切，他以为，阮子秋也是那样觉得的。

可阮子秋要的，是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演员。

“李总觉得，我缺钱吗？”阮子秋终于愿意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可是那眼神里流露出的信息的意味不明。

“谁还会嫌钱多呢，你说是吗，季副总？”本来一直低头认真玩着手机的季言突然就被提了名。

“是是是，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啦！”季言也不管阮子秋是什么意见，自顾自的表明态度。

“是吧阮总？”季言总觉得有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以阮子秋的脾气，季言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当然不会嫌钱多了，只不过与回公司合作的事我还需回去斟酌斟酌……”

“当然当然。”李成现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多拉拢投资方怎么说都是有百利而无害的。

出了华媒公司大楼，刚坐到车上，季言就沉不住气了。

“不是，怎么说变就变呢？段语嫣要人气有人气，要演技有演技，你总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就否定人家的整个人生吧？”

季言看到阮子秋在看着他，突然就少了许多底气，声音也小了很多，“而且，还质疑人家的人品，这不是搞人身攻击嘛！”

季言继续嘟囔着。

阮子秋觉着季言的话有些太多了，他有必要制止一下，“所以说，段语嫣在你心里的位置已经在雨欣之上了，你不会喜欢她吧？”

季言不得不承认阮子秋总有办法能治到他，的确，只要提起林雨欣，季言的气势就能立马弱下来，虽然没什么结果，但形象还是要的。

“得得得，我闭嘴行了吧？反正您自己怎么满意怎么折腾，我就保留个人意见好了，段语嫣真心不错。”

季言最后又补了一句，阮子秋故作样子拿出了手机，要给林雨欣打电话，季言无奈极了，只好闭嘴，他不敢保证再多说一句，阮子秋会不会把他扔到马路上。

“投资影视的事先放一放，我自有打算。”

开着车的阮子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季言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说话。

“今天拍摄结束早，可以有个好的休息了。”孔秦一手帮段语嫣打着伞，另一手提着他准备给段语嫣的晚餐，他不会做饭，所以，那是他特意找人帮段语嫣做的。

都是些家常菜，可对于经常饭不应时还动不动就犯胃痛的段语嫣来说，无疑是一顿大餐。

南方的天气动不动就阴雨连绵，段语嫣莫名有些烦躁，心情不是很好，她一向都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也是难得，今天你也辛苦一天了，回去早点休息。”到公寓楼门口的时候，段语嫣对孔秦说。

“心甘情愿的事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孔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段语嫣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风大，赶快进去。”

孔秦有些心虚，段语嫣就要进去的时候，孔秦突然就想起手中还提着段语嫣的晚餐。

“哎……”孔秦把那要关上的门又重新推开。

“还有事？”段语嫣问，总觉得孔秦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思忖无果的她也只好选择不了了之。

她是个聪明的人，偏偏在有些事情上木讷的不行。

“还有这个，专门给你做的，记得吃，可能有些凉了，要不要我给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孔秦总是这么事无巨细，段语嫣还开玩笑说以后就要找这么一个男朋友。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用微波炉，谢谢啦，你赶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段语嫣从门里出去，把孔秦推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孔秦，他就住在她的隔壁，说是照顾，其实是保护，没有谁能被全世界喜欢，有人喜欢段语嫣，自然也会有人讨厌，这是无可厚非的。

所幸段语嫣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她能忍受许多人喜欢她，也不会因为一些人的讨厌而放弃自己，毕竟讨厌自己的是少部分人。

“好吧，晚安！”孔秦摇了摇头，段语嫣就不会照顾自己，他了解又无能为力。

“晚安，小秦子。”段语嫣说完回了自己房间，她总是这么称呼孔秦，显得格外亲近，孔秦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答应热一热再吃的，可是吃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直接就着凉菜吃，她实在太累又太饿，所以老是将就，胃病就是那么饥一顿饱一顿，还老吃冰菜惯出来的。

演员都是那个样子的，段语嫣不是个娇气的人，她知道，要得到什么总得失去些什么才能达到中间那个平衡点，所有代价，她愿意付。

段语嫣吃完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可是隔壁房间的孔秦却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他真的陪段语嫣太久了，以至于他快要忘了他对段语嫣的感情是亲情还是友情，又或者，是爱情。

总之，那是种特别的感觉，舍不得段语嫣受任何伤害，像个大哥哥一样，有什么都挡在前面，把段语嫣紧紧保护在身后。

他依旧记得初见段语嫣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是圈子里风生水起的王牌经纪人，而段语嫣，她只是一个平面模特。

就是那个以模特为职业的她，倔强地站在他面前说：“我想当演员，当一个所有人都认识的演员。”

是的，那个时候的她，倔强极了，甚至被他拒绝之后，还每天定时定点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堵他。

孔秦记得那是一个雨夜，段语嫣站在雨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就是触动了孔秦的某一根神经。

说不上是因为同情，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孔秦就答应了，他对段语嫣说：“我给你资源，给你时间，半年的时间，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不能让我看到结果，那请好自为之。”

他说的决绝，段语嫣也答应的爽快，好像从孔秦随便的一句允诺里看到了曙光一样，她对孔秦说。

“就半年，我会让你看到，我段语嫣并没有那么平凡。”

孔秦依旧记得那些，记得段语嫣有多努力，记得她为了把一部戏拍出真实效果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气，看了多少脸色。

当然，时隔三年了，段语嫣活成了她自己想要的样子，甚至比她自己预想的还要优秀，外头的风言风语少了，认识她的人多了，而她自己，也活得越发自信。

孔秦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拒绝了段语嫣，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样子，而他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