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言既出,诸人神情各异,哈依一脸惊喜,太皇太后在这么?多?格格中,独独让自己去她身边,可不就是只对自己青睐有加。
也是,阿玛身为辅政大臣,太子少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皇太后也要看阿玛的佛面,若是阿玛不高兴不理朝政,这大清的半壁江山都倒了一半。
钮钴禄家的两位格格,格兰和东珠,心里嗤之以鼻,这个哈依不学无术,刁蛮任性,也就是仗着阿玛的势力,肆意妄为,还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庇护,皇帝也要让着她。
其余的格格大抵也是这般所想,唯独赫舍里氏坐在位子上?品茶,不动如山,她心里明镜一般,这不过是太皇太后客气客气,玛法说过了,太皇太后已经应允,皇后之位定然出自赫舍里氏一族。
格格们脸上的鄙薄,哈依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她心中高兴,起身道了个万福,刚想走到太皇太后身边,突然想到阿玛的叮嘱,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叶氏那个贱婢。
便宜这个贱婢,轻蔑的回头道,“你随我一起过去给太皇太后还有皇上?请安。”
叶棠棠原本打算躲在众人身后,避开小皇帝的目光,比起小皇帝来说,她更不想他落马,只要她不知道他是皇帝,小皇帝的那些进宫之言,她就可以含含糊糊混过去,更可以扮可怜让他偷来她的卖身契,跑路起来也方便。
只要正面没有遇见,她就可以装死,装不知道,装可怜扮无辜,总之都可以。
没想到哈依这个狗崽子居然拉着她去太皇太后面前送死,她半点也不相信太皇太后会对鳌拜的女儿什么?青睐有加,老太太活成精了,打出亲情牌,必定有什么?目的。
心里无奈叹口气,踏马的她要两难了,小皇帝脱马甲后,自己应该什么?表情?震惊无助伤心绝望痛苦?面无表情小皇帝会怀疑,表情丰富老孝庄会起疑。
她太难了~
哈依收起平日里的大大咧咧,在叶棠棠的搀扶下,小心翼翼迈着花盆底的绣花珠鞋,让自己走路袅袅娜娜,一步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瓜尔佳氏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间斜睨一眼苏麻喇姑,示意她观察仔细,而后笑着命一名嬷嬷搀扶起哈依,“瓜尔佳格格果然知书识礼。”
叶棠棠无法,心里骂骂咧咧封建主义害死人,低头跪下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原本并不注意这种小虾米,只是挥挥手,示意她起来。
叶棠棠立刻从谏如流,乖巧起身继续垂下头装死,低眉顺眼站在哈依身后,反正按照宫里规矩,在这些人面前,不能抬头打量主子,她乐得继续装眼瞎。
苏麻喇姑却注意到瓜尔佳格格的这个婢女,原来满人和汉人有一点不同?之处,那就是满人会一耳三钳,而汉人只能一钳,瓜尔佳格格的婢女居然是个汉女?
这个时候满清已入关许久,王公贵族家里的汉人婢女和随从也不少见,只是鳌拜这厮向来顽固不化,居然也会有汉人婢女?
她观察入微,这个汉女举止落落大方,立在那里如弱柳扶风纤花沐雨,微微一笑,“格格的贴身婢女倒是与众不同?,抬头让我看看。”
这个惹事精是苏麻喇姑吧,老孝庄的心腹红人,果然是个好管闲事的。
叶棠棠内心吐槽,无奈抬起头,正对上?小皇帝一双睁大的凤目,带着惊讶,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原来玄烨听到祖母让哈依过来,心里有些诧异,如今朝廷局面,祖母定然不会让瓜尔佳氏进宫,再说了,就算祖母同?意,他也不会同?意,只是为何祖母会对待瓜尔佳氏独一份青睐?
他十分厌憎哈依,因此命赵昌端来一碗燕窝羹,故意装作低头慢用,懒得见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女人。
哈依行礼的时候,他也未抬头,不曾想到,一声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是在他耳畔响过无数次,也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金玉之声,他讶然的抬起头,下首行礼的那个俏生生的人,不是棠棠又是谁?
纵使叶棠棠并未抬头,但玄烨依然一眼认出,那纤弱的身影,柔媚的语气,是他心里千回百转多?次的,纵然沧海桑田,深埋心底,一眼一生。
青玉勺叮的一声掉落,太皇太后听到声音,不由转眸望向孙儿,见他眼神怔怔望向……嗯……望着瓜尔佳氏,心里暗暗摇头,看来孙儿确实喜欢瓜尔佳氏,一对冤家。
玄烨心中七上?八下,他不明白心上?人为何会出现在宫宴上,他心里从未这般焦急的祈祷长生天,但愿他的棠棠并未发现他,发现她的佟公子居然是皇帝?
不知为何,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两人的对话,那天在曲院风荷里,两人情意缠绵的话。
“棠棠,我会对你好,不会欺骗你。”
“云熙,你若是欺骗我,我便永远不理你,你真心待我,我便嫁给你。”
玄烨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如寒川上?的冰原,白茫茫再无一点春色,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时绝对不能让棠棠发现他的身份,事后他会再去解释。
他提心吊胆,好在叶棠棠只是低头行礼,并不敢抬头,行礼后又低头立在瓜尔佳氏身后,他心里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掩住自己的保护色。
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苏麻喇姑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当他对上叶棠棠那双乌黑的杏眸,忽然一慌,她的眸中缓缓涌起不可思议与难以相信,脸上血色徐徐褪去,往日璀璨的翦水双眸,渐渐失去所有的光芒,只余下无奈和悲伤,以及一抹嘲讽。
玄烨突然心慌,昨日棠棠与他拉勾时候落花浅笑,那是打开心扉的纯真笑颜,没有任何冷淡和戒备,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又恢复冷漠,似乎融化的潺潺溪水又凝结成冰,除了冷漠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棠棠伤心了,也许伤心他的欺骗,也许伤心两人身份云泥之别,也许误会他由始至终只是欺骗和玩弄,他的心突然苦涩起来,眼眶有些发酸,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
叶棠棠戏精出身,将神情掩饰的极好,除了小皇帝,没人注意她的眼神,众人见她昂着头,呆呆傻傻,只是以为一个奴婢偶尔得见天颜,吓得失魂落魄手足无措,心里暗暗嘲笑瓜尔佳氏不愧是武将出身,粗鄙无礼,连个婢女也没有礼数。
苏麻喇姑和太皇太后对望一眼,心中同样这般想,苏麻喇姑清咳一声示意叶棠棠,叶棠棠戏也演够了,忙低下头,低眉顺眼继续立在哈依身后。
哈依涨红了脸,阿玛还说这个贱婢聪明伶俐,呸,胆小又蠢,简直是丢尽她的脸。
一旁的钮钴禄.格兰终于找到机会了,她本就想借着奚落和欺负这个小婢女的机会,杀鸡骇猴,给瓜尔佳.哈依一个下马威,杀杀她的威风和任性。
起身缓缓走到哈依身边,名为安慰实为暗讽,“瓜尔佳格格的性子是我们八旗中最柔婉的,今个更是刮目相看,对身边的贴身婢女也这般宽宏大量,实在是我们要学习的,只是怕会不会有人误会,误会瓜尔佳府里的奴才没有教养,那可就不好了。”
哈依见自己的婢女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傻傻愣愣,又听了格兰的挑唆,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冒起,只是她心里记着阿玛说过不许为难叶氏,又知道这个叶氏与皇帝哥哥关系匪浅,咬牙忍住气,只是冒火的眸子恨恨盯着格兰。
太皇太后乐得见瓜尔佳氏与钮钴禄氏不和,也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和一旁的苏麻喇姑对望一眼。
啪的一声,一个官窑白玉瓷碗在格兰脚下摔得粉碎,却是皇帝将面前燕窝羹重重扔在地上,玄烨缓缓起身,清冷的凤眸含着薄怒,居高临下望着格兰。
格兰吓得不顾地上的碎瓷片和燕窝羹,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玄烨抿唇轻笑,他笑容越和煦,说出的话越冷,语气森然如疾风过境,摧枯拉朽,寸草不留。
“婢女犯错,钮钴禄教导的很对,朕怎么会生气?朕听说钮钴禄府里的格格都是蕙质兰心,教养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正巧昨个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札什求娶大清淑女,可不就是郎才女貌。”
玄烨的笑愈加炫目,闪着动人的光彩,“札什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堪称良配,愿大清与蒙古永结秦晋之好,来人,拟旨,封遏必隆之女钮钴禄氏为固山格格,赐婚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札什。”
格兰顿时瘫倒在地,吓得忘记哭泣,她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挑衅的话,皇帝就下旨将她赐婚,瓜尔佳格格在他心里竟然有那么重的位子,可她为何一直没有察觉出来,难道皇上?居然将他的心思隐藏那么深。
嫁到漠南?虽然大清的许多格格和亲蒙古,可是她不想去,她是钮钴禄家尊贵的嫡女,是要入宫做皇后做贵妃的,怎么会被赐婚漠南?再说,蒙古王爷粗鲁又野蛮,如何比得过皇上?的清贵俊雅?她不要。
“皇上?,求皇上?开恩,我……”格兰想说自己不愿意,她不想嫁到漠南,她想入宫。
玄烨凤眸含着冷霜,冷笑一声,“钮钴禄格格还不领旨谢恩,这是看在遏必隆的份上,遏必隆对朕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朕也投桃报李。”
太皇太后却是不发一语,她是个聪明人,皇上?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为人聪慧,胸有沟壑,她并不想干预他任何决定,何况这番操作并不是愤怒之下失了理智,实在是高明之举。
一来维护了自己的心上?人瓜尔佳氏,二来钮钴禄氏是因为得罪瓜尔佳氏,才被赐婚漠南,断了进宫之路,遏必隆知道此事,难免会疑心,这是不是鳌拜为自己的女儿铺路,故意让他的女儿得罪皇上?,恐怕两人关系势必不会像以前那般。
不过,她低估了孙儿对瓜尔佳氏的感情,居然这般维护她。
四周的人皆低垂着头像是鹌鹑一般,鸦雀无声,唯有赫舍里氏与东珠神情不变,赫舍里氏心中怅然,原来皇上?喜欢的竟然是瓜尔佳氏,那个八旗贵女们中有名的刁蛮任性之人,原来他并不喜欢安静内敛的闺秀,原来爷爷竟然是猜错了。
她还记得爷爷的循循善诱,“皇家的媳妇要沉稳内敛,要大度安和。”可事实上?,皇上?喜欢的却是嚣张跋扈的瓜尔佳氏。
东珠心里暗道活该,这个嫡姐每每仗势欺人,性格乖张,这会子终于把自己成功的作到漠南。
只是瓜尔佳氏的婢女,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在钮钴禄的府邸中,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时候见过,她没有半点印象。
偷眼打量那个婢女,见她低眉顺眼,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认错了,想多了。
叶棠棠一颗心跳得厉害,她心知肚明,为何小皇帝会谈笑风生间,将钮钴禄格格远嫁漠南,清朝的公主许多和亲蒙古,过得幸福的没几人,虽说满人起于关外苦寒之地,可是这些年,过惯了富足日子,去了塞外,哪里过的习惯?
她躲在哈依身后,微微抬眸望向小皇帝,见他晦暗不明的凤目眨也不眨望着自己,乌黑的眸犹如一汪黑海,望不见底,凝着重重眷眷,深邃幽暗。
其实格兰针对谁,她自然看得明白,小皇帝看得也明白,帝王之怒,也许藏着她不知道的玄妙,但是至少此刻,他拼尽全力维护她。
两人目光胶合一起,苏麻喇姑时刻关注着小皇帝的一言一行,见他目光如炬,灼灼望着一边,那里正是瓜尔佳.哈依的位子,心里叹了口气,果然玄烨喜欢瓜尔佳氏。
苏麻喇姑起身和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原来苏麻喇姑也有这个感觉,皇上?喜欢瓜尔佳氏。
若是换作旁人,她也乐见其成,毕竟宫里份位多?,贵妃也好,妃嫔也罢,总是有个位子,可是这个瓜尔佳氏是鳌拜之女,她不想让她入宫,至少不能轻易入宫,更别说皇后和皇贵妃的位子。
心里有了主意,她唤来苏麻喇姑,低低吩咐几句,苏麻喇姑领命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苏麻喇姑命一群小太监搬来箭靶以及弓箭若干,望着诸位格格,微微一笑,亲切大方。
“满人靠马上夺得天下,当年太皇太后最喜骑射,且骑射了得,我们满蒙姑奶奶们对于射箭更是技艺精湛,今个宫宴上,请各位格格们露一手。”
满人入关后,虽说还是重视骑射,但是这些格格们一来懒散,二来过惯了奢侈的生活,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每天起早贪黑练习骑射,偷懒偷得不亦乐乎,而家里长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格格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唯有瓜尔佳.哈依走了出来,“我愿意试一下。”
哈依因为阿玛的关系,平日里最喜欢舞刀弄枪,射箭也是练习过,居然射的还不错,三箭中,一箭中了红心,还有两箭也在箭靶上,一时之间,志骄意满,眼神得意的望着诸位格格。
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十分讨厌哈依得意忘形,和她的阿玛鳌拜一样讨人厌,太皇太后不由自主望向玄烨,却见他唇角含着一抹清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由叹口气,这个孙儿果然情根深种。
苏麻喇姑又命人搬来书桌还有笔墨纸砚,摆在水榭里面,而后看着各位格格笑着道。
“刚刚射箭,格格们太谦虚,不愿前来,苏麻喇姑听闻格格们平日里对琴棋书画均有涉及,今个太皇太后高兴,请格格们随意画出这御花园的某处景致,而后提诗一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句话一出,几家欢乐几家愁,格格们觉得比起考量射箭,这个还要头痛,又要考绘画,又要考书法,还要讲究意境的选择,更要将两者结合起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赫舍里氏和东珠两人,气定神闲,走到桌旁,拿起狼毫笔,摊开白玉纸,已有伺候的小太监研好墨。
其它的格格们见有人带头,也走到桌前,水榭里一群人有作画的,有提笔讨论的,或者和贴身婢女叽叽喳喳的,不绝于耳。
哈依见到东珠走到桌旁,气得双颊绯红,这个场景,太皇太后摆明是为了选择进宫人选,她如何能放弃?
可是她只喜欢舞刀弄枪,这些汉人喜欢的琴棋诗画,她从来都不屑学,因为阿玛说过,满人靠骑射打天下,不像自己的三哥法那,一身书卷气,文绉绉的。
哈依气得跺脚,眼见苏麻喇姑一脸鄙视,她忽然想到阿玛的吩咐,叶氏聪慧机敏,若是有不会的可以让她帮助。
她扯住叶棠棠的衣袖,拉住她走到旁边无人角落,态度依然嚣张,“喂,你帮我画画和题字。”
叶棠棠翻了个白眼,心里呵呵,好奇的问道,“格格,贱婢何德何能,如何能为格格绘画和书法,您真会开玩笑。”
哈依气得跳脚,但是又无可奈何,阿玛吩咐不许为难叶氏,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过,只能哼哼唧唧道,“你帮我这个忙,最多?我以后不叫你贱婢了,叫你叶娘。”
叶棠棠压根不想管哈依的破事,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一个向小皇帝说出自己心中幽怨的好机会,引出他的怜惜和内疚。
“行,那我帮你这个忙,你以后不许再骂人。”
“一言为定。”
哈依带着叶棠棠走到桌前,而后装模作样画了起来,叶棠棠也提笔画了一幅画,她自幼在老爹逼迫下,国画技艺和书法都很不错。
画好后,趁无人注意,两人将白玉纸调换,而此时,苏麻喇姑刚好宣布,请诸位格格将画作呈上?。
苏麻喇姑一手画技和书法冠绝后宫,就连小皇帝的启蒙书法也是她所教,于是太皇太后命她做评判,打开格格们的画作一一看起来。
最后,她从一堆画作里挑选出来几副,分别是赫舍里格格,钮钴禄格格,马佳格格,还有瓜尔佳格格。
苏麻喇姑狐疑的看了一眼瓜尔佳格格,鳌拜的女儿居然能写一手好书法?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听闻鳌拜的三公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也许是她的哥哥所教。
这四人的绘画和书法难分伯仲,苏麻喇姑呈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了半晌,将皮球踢给皇帝,“还是孙儿选一个吧,我看赫舍里格格的不错。”
给足暗示。
不曾想,玄烨却拿起瓜尔佳格格的画作,静静看着,凤眸深邃,晦暗不明。
那是一幅菡萏图,荷叶田田,芙蓉出水,画工精湛意境深远,右下角提着一首诗。
“风生绿叶聚,波动紫茎开。含花复含实,正待佳人来。”
一时看得痴了,曲院风荷里的良辰美景,佳人笑颜如花,唇若沾酒,让他浅尝辄止,便已醉了心,动了情。
他明白皇祖母的意思,是要他选赫舍里氏,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选,可是让他当着心爱之人的面,说出那句话,那是多么?残忍,对她残忍,对他更是残忍。
玄烨深吸一口气,“祖母,孙儿有些倦了。”
太皇太后见玄烨神情疲惫,有些担心,忙点头道,“去休息一会吧,格格们也累了,也去休息一会,待会再来水榭。”
哈依早已经累的头晕眼花,去了偏殿和衣卧下,吩咐叶棠棠,“我休息一会,你在门外守着。”
叶棠棠懒得理她,走到门口的青石凳旁,刚坐了下来,一名探头探脑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出现,笑容尴尬,正是赵昌。
“叶姑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说要见您。”
叶棠棠似笑非笑,“怎么不是佟公子了?”
赵昌嘿嘿一笑,也不敢解释,默默引着叶棠棠去了御书房,一路上宫人们皆是低头走路,看也不敢看一眼,让叶棠棠不寒而栗,皇宫太可怕,谁在谁知道。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应付小皇帝,分析小皇帝的反应,无非两种,一种他是天子,偶尔说个谎话是情趣,另一种就是死不承认错误,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
叶棠棠心里纠结起来,究竟是扮演楚楚可怜的小白莲,除了哭就是哭,一切尽在不言中?还是扮演解语花,含泪说皇上?有苦衷,我相信云熙?或者是小绿茶,幽怨的告诉小皇帝,他骗了她,但是她不怪他?
眨眼间到了御书房,赵昌引她进去,而后轻轻掩上?门。
玄烨走到她的面前,长身玉立,居高临下望着她,良久轻叹一声。
叶棠棠等着他说些什么?,猝不及防,他用力将她揽在怀里,凤目灼灼,微凉的唇已经覆上?她的,用力吻着。
叶棠棠瞬间怔住,瞪大眼睛,小皇帝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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