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到来,准备迎接五月的春光。
桃源谷气温比较高,遍地草木都开花了,迎来生机勃发的天地。
晨光一点点的投入屋内,花香顺着窗棂缝隙飘来。
晏臻翻个身,从软被里伸出胳膊。
“臻儿,洗脸吧?”墨无言从门外进来说道。
晏臻侧身看着他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说道:“你何时醒来的?”
“天快亮的时候。”墨无言说道。
晏臻坐起来,接过墨无言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漱口之后接过温水。
“我自己能,你偏要照顾我,你是皇子。”
“也是你的夫君。”墨无言笑道:“伺候你,我乐意。”
话语情意浓浓,叫人心中温软。
墨无言把水杯放好,靠过去要亲吻她的唇。
“哥哥姐姐。”身后突然传来小宝的叫喊。
晏臻往后缩了一下,与墨无言看在身后好奇盯着他们看的小宝白不凝。
“哥哥姐姐,吃早饭了。”小宝笑道。
晏臻浅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与墨无言出去。
“下午,我们这儿有祭祀,外人是不能看的,你们就不要玩山谷中央去了。”白老头儿说道。
桃源谷人隐居在此,自然有自己的风俗做派,祭祀属于禁忌的东西。
晏臻点头:“好,我们不去。”
“不过,祭祀过后,我们会举办篝火舞会,你们倒是可以一起。”白巧笑道。
“听起来很好玩。”晏臻说道。
“好玩,好玩,每年都好玩。”小宝说道,兴奋的拍手。
吃过饭,白巧收拾屋子,白亦轩和白老头儿已经往山谷中央去了。
那边晏臻和墨无言没去过,养着伤也不好到处走。
桃源谷的人不喜外人,他们在桃源谷这般久,也不见几个人来看,除了好奇的小孩儿。
白巧在外面洗衣服,晏臻也跟着去。
她蹲在河边,看白巧一双手在水里浆洗衣裳。衣裳布料都很一般,不是穿在她身上的青丝绸。
“你们做的青丝绸,为什么自己不穿啊?”晏臻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而且我们过惯了这种清贫的日子,青丝绸穿多了,会让人玩物丧志的。”白巧说道。
这说辞太没说服力了。
既然不愿意明说,晏臻也就不多问。
晏臻身份白巧知道,他们却当不知道,晏臻帮忙晾晒衣裳干活,也都不阻拦。
这边忙完,白巧就去谷中心去了。
祭祀这种事儿,是隐秘的,并且关乎一个族群的信仰。
白家村为何会隐居在桃源谷,还不许族人随便外出。
今日的天气很好,四月末太阳高挂,将花香晒得更加沁人心脾。
晏臻坐在河边垂钓,墨无言从小路过来,递给她一只青果。
“当真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还得在此呆半月时间。”他说道。
“正好让你调养身子,也无妨。”晏臻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也可,也可。
只是唯一挂心亲人担忧罢了。
墨无言知道她想的什么。
“我们虽然掉下来,他们却未必知道我们是掉下来了,既是失踪,便可能是忙别的事情去了,不会往死的想。”他说道。
晏臻嗯了声。
墨无言握起她的手,看她沾过水的手白嫩细腻,手指葱白纤细,生的一双好看的手。
墨无言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传来,晏臻缩了缩手,嗔道:“做什么?”
“亲我漂亮的娘子。”墨无言笑道。
“油嘴滑舌。”晏臻笑道。
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晏臻挣开墨无言的手回头看去。
身后站着是一个陌生的老妇人,老妇人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盯着晏臻看。
似是看不清,又往前好几步,将脸靠近几分。
靠这般近!
“姑娘好相貌。”老妇人说道。
她声音也是沙哑,像铁锈门摩擦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老妇人一直盯着晏臻看,浑浊的目光仿佛从晏臻的脸上,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之事。
老妇人又把目光落在墨无言的身上,浑浊的眼闪过一丝异色,很快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老妇人说道。
什么?
绝配?
“孤辰寡宿,最不好的都叫你们两个沾了,你们说,是不是很配啊?”老妇人笑道。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
不过,事实便是如此,他们就连出生的那一日,都带着不祥。
“纵然万般厉害,也终究改变不了命运。”老妇人说道。
不能改变命运吗?
晏臻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她抓住墨无言的手,神色坚定。
不管如何,命运已经是如此了,便如此吧!
每一步这样走着,也是极好的。
老妇人目光隐含笑意,看着二人说道:“所以,既然如此,何不助我们一臂之力。”
什么意思?
墨无言一直警惕着,听到这话便知不妙,老妇人没带任何帮手,只是站在他们面前。
“你是谁?”墨无言把晏臻拉到身后。
鱼竿掉落,墨无言防备的看着眼前人,可还未动,便发现浑身无力。
晏臻也发现内气提不起来,手脚绵软无力的感觉越来越重。
她看妇人,目光再看四周花草,顿时都明白了。
“你想做什么?”晏臻问道。
跟白巧一家在此,一直都安稳的养着,并未出任何事情,可如今,眼前的人竟然要抓他们。
沿着小径,有人往这边过来。
他们把晏臻和墨无言都抬起来,顺着小径往山谷中心去,很快便到了祭祀台。
还以为,桃源谷村民是好的。
却不想,这是要拿他们来祭祀。
晏臻和墨无言被放在祭祀台的白玉台上,四周有鲜花围绕,他们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等着仪式结束就可以死了。
“阿衍。”晏臻扭头看旁边的墨无言,两人手靠在一起,轻轻动了动手指,两手紧握。
“对不起,是我不够警惕。”墨无言说道。
晏臻轻轻摇头:“要说对不起,若非我追着肖睿,也不会掉下来。而且,那些花杂乱,许多都是外面所没有的,我们不察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要这样死去,委实有些不甘,也对不起师父的嘱托。
真是……想不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