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空中靠近,晏臻的眼泪被风吹起,她用力抓住了墨无言的手,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墨无言的身上,一把长剑穿过腹部,伸手直接能摸到湿热一片。
“阿衍。”晏臻哭了出来。
“臻儿。”墨无言咬着牙想要忍住嘴里的血,还是流了出来。
“我没事。”墨无言说道。
他伸手抱住晏臻,将两人的身体翻转过来,穿身而过的长剑避开晏臻的身体。
这样坠落下去,有他在底下垫着,他的臻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万丈悬崖,摔下去嫣有活命的道理。
可他,不想她死。
山崖下,旁边的一个老头儿正将一个小娃娃压在水里,压得小娃娃不停的挣扎叫喊。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上方落下来,将他悬挂在水潭上的网弄断了,噗通落在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哎呦,吓老子一跳。”老头儿松开手惊诧道。
小娃儿从水里挣扎起来,呼呼喘了两口气看过去,看着大网往下沉,仔细瞧了瞧瞧不见水里什么情况。
“爷爷?”
“什么东西?”老头儿错愕问。
“捞起来就知道了。”娃儿翻了个白眼。
“捞?”
“捞。”小娃儿说着,一跃进入水中,奔着那水里的东西去了。
摸索了一下,他看着水里发光的物体,隐约瞧出来是什么,他大惊起身喊道:“爷爷,是人。”
“人?”岸边,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妇人蹙眉,立刻扔下东西,跟老头儿下水把人捞出来。
将人翻了个身。
刀砌看着那张面皮,伸手揭了下来,看着面前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人,没见过。
“肖睿舍弃了黑甲军,他还能在封国立足?”止戈说道。
“难说。”刀砌说道:“等殿下回来吧,殿下找公主去了。”
“等你爹爹回来吧。”屋内,妇人说道。
老头儿已经将长剑拔了出来,扔在一旁的地上。
“不是致命伤,不过摔的这一下可不轻,内腑伤势挺重。”
将热水直接在伤口上冲洗,露出狰狞的伤口,老头儿开始处理伤口。
妇人看了眼,去隔壁的房间。
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个黑衣的女子,女子一张脸苍白,长长的头发还在滴水,湿哒哒的衣裳。
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裳,妇人还细心的帮她擦拭头发,再用火盆暖着。
“你这剑哪儿来的?”
房门外,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和小男孩的声音。
男人背着一个野猪,将东西都放下,看到妇人从偏房出来。
“从上面掉下来两个人。”妇人说道。
“死了?”男人问。
“没,两个都还活着。”妇人说道。
屋里,老头儿已经把伤口缝合好了,回头看儿子回来,说道:“内腑受伤,交给你了。”
男人点点头,一面脱下沾血的外衣。
夜色深深去,天明滚滚来。
一日晨再起。
外面有敲打的声音,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晏臻睁开眼的时候,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脑子里似是有什么在压着,压着她动弹不得,喘不过气。
难受,很难受。
她抬手,才发现自己手青紫一片,浓浓的药味,一动就疼。
她悠然想起跌下悬崖的时候,墨无言不管不顾跟着跳下去,身上还中了一剑。
他人呢?
“阿衍……”她张嘴喊,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翻身想要起来,才发现自己全身疼痛得厉害,一动人摔倒在地上。
吱呀!
房门推开,人的身影透过阳光落在晏臻的面前。
“姑娘醒了?”妇人上前,伸手去扶晏臻起来。
晏臻抬头看眼前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她顾不得其他。
“阿衍呢?我夫君,我夫君,我夫君他……”晏臻着急的喊道,抓着妇人的手臂。
很疼!
即便是身体摔伤了,因为着急还是很大力。
原来是夫妻啊!
妇人含笑,说道:“姑娘放心,他没事。”
没事吗?
晏臻被扶着重新躺下,白皙的面上布满青紫的淤血痕迹。
“我们,还活着!”晏臻喃喃说道。
她以为,从上面摔落下来,即便墨无言一定要自己在下方想垫着,二人也必死无疑。
没想到,摔下来竟然还活着,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那地方时不时会有人摔下来,以前总是没一个活的,我们便想着,用绳子结成网。”妇人说道:“能救你们,我们自然是欣喜的。”
晏臻看妇人,点了点头:“多谢救命之恩。”
“不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也是好事。”妇人笑道。
她面容亲和,含笑时眉眼弯弯,略微显胖的身材和圆润的脸。
外界对未知的地方,总是多几分恐怖。
晏臻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到底也受了伤,他并无生命危险,不用担忧。”妇人说道。
晏臻在再次头。
妇人出去了,很快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晏臻手脚无力,她亲手给喂了粥。
晏臻虽然想去看墨无言,却也只能安安心心的养着。
两人受伤,又在悬崖下面,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动弹不得。
而此时,天险关里,城府内吵嚷得厉害。
范睢看着地图指着前往封国的途径,说道:“多加派一些人手,从这里开始找,一定能够找到的。”
“殿下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有事。”
其他人淡定的说道。
墨无言的能力他们都是知道的,一个那么强大的人,不会轻易出事,除非有不可抗的因素。
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整说着,外面有人急匆匆跑来,速度太快,以至于在门口摔了个大马趴。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喊道。
范睢面色黑沉,冷声说道:“慌慌张张什么?谁教你们的规矩?”
“前锋大人,我们,我们在悬崖边上,发现了公主的物件,怕是,怕是……”那人说着,面色恐惧:“怕是殿下和公主,摔下了悬崖。”
什么?
众人面色大变。
此时,在京城的相府。
晏夫人已经一晚没睡着,夜里心情烦躁得翻来覆去,如今总算好些了。
她疲懒的靠着软枕,说道:“不要了,喝了也是一样。”
“许是春困,让人疲懒,夫人昨夜未睡,还是去补补眠吧。”福嬷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