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只是一个嫔妃,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权力不大,又没有母族帮衬。
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寸步难行。
她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不争宠,偏居一偶在这安宁宫中,就连陛下的宠爱也不要。
便是这般,还是免不了被人残害。
墨无言对小时候甚至是成年之后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他并未放在心上。
“一开始,他们会给一些有毒的东西,让我吃。后来发现毒不死我,便想别的办法,或是找人谋杀,或是想要摔死,淹死,都试过。”墨无言说道。
晏臻默默听着,很是心疼。
她知道宫中人生存艰难,却不想问了出来当真知道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如此艰难。
“在王宫的时候还好,他们到底忌惮一些,不敢太大动作。十岁时,我瞧见母妃为难,便自谏出征,刚才是那几年,才是真的九死一生。”墨无言说道。
他身上有很多伤疤,晏臻知道。
“又一次,刺客冒充麒麟军,在于敌军交战的时候,一把长剑刺入了心脏。”墨无言比了比位置。
晏臻听得血液都有些凝固了,面色微微发白。
她目光落在墨无言手指的位置,若是再往下一点,他就死了。
不敢想象。
晏臻伸出手握住墨无言贴在胸口的手,紧紧的抓住。
“别说了。”她说道。
墨无言笑了,抬手轻轻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都过去了。”
“当时,一定很痛吧?”晏臻问道。
她经历过当胸一剑,知道那种滋味。
前世被杀之时,那一剑穿胸而过,她很疼,很疼很疼。
那种疼叫她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浑身发冷的等待死亡,也听着那两个人说出真相。
“都过去了。”墨无言说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伸出手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都过去了。”
晏臻看着他点了点头。
用午膳的时候,晏夫人如平常一样,关心两个孩子工作上的事情。
缉查院的工作自然是比别人都难的。
墨无言简单说了下案情。
“如此,已经是知道凶手,便速度把人抓住,好减少受害者。”晏夫人说道。
死的是新生的婴孩,几个月大,到底是可怜。
“已经在准备证据了。”晏臻说道。
女儿厉害,自然是欣慰。
晏夫人也就不多说了,跟二人谈了谈纳吉之事。
距离三月还早,更何况是三月末。
晏臻不着急,很是淡定,但其他人并不淡定,尤其晏夫人和晏相爷。
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可能不紧张。
虽然紧张,该做的事情该做的准备还是一步步的做着,没有半分慌乱。
如今相府不少地方还翻新了,特别的晏臻的暖阁,更是要换瓦换墙。
盆栽什么的也换上好的,花不少钱,都是晏夫人自己出的。
晏臻孝顺,她自己开出来的店赚的钱比晏夫人经营了十几年的店铺一年的收成还要多。
晏臻把钱都存了起来。
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钱能让人活下去。
穷人对钱财有执念,有钱的人也不会觉得钱不值钱。
暖阁在修缮。
“我觉得很好,阿娘的眼光很是独到。”晏臻说道。
晏夫人含笑,又想到了什么,看福嬷嬷。
福嬷嬷心领神会,说道:“已经请了,晚些时候就会过来。”
晏夫人点头。
“我请了裁缝师傅,午膳之后会过来给你们量身裁衣,给你们做一套纳吉穿的衣裳。”晏夫人说道。
纳吉穿的衣裳已经有准备,不过晏夫人有自己的思量。
晏臻和墨无言才知道,叫墨无言来用午膳的目的,便是量身。
用过膳,在暖阁的挂帘长廊,锦竹把茶炉等都摆上。
淑妃送来的点心盒子摆开,一家人一起坐着喝茶闲聊。
墨无言坐在晏臻身旁。
院子里的树木都冒出了嫩芽,地上也冒出了青草叶子,零零碎碎的新芽预示着春天来了。
晏相爷下朝回来,说起朝中的一些事情。
沈家军已经在墨倾之的带领下,在早晨便急急忙忙出发了。
天险关险情迫切需要支援。
若是这次支援去的沈家军也败了,对大启来说会是很大一个打击。
晏相爷也想到这些,自然是紧张的。
他不由得,便看着女儿和墨无言。
墨无言眉眼温温,并不担心害怕。
晏臻也很泰然的模样。
晏相爷便知道,他们都有想法。
过了半个时辰,裁衣铺子来人了,给晏臻和墨无言量身之后,便回去了。
回去之情告诉晏夫人,衣裳需要十天才能做好。
很显然,衣裳款式花样都已经有准备,如今有了尺寸,还需要一针一线缝制。
晏臻想问是什么样的两套衣裳,不过没问出来,见到自然就知道了。
裁衣的人刚走,有下人匆匆过来,在廊外施礼。
“殿下,缉查院有新的发现。”护卫说道。
墨无言和晏臻相视一眼,都起身。
“阿爹,阿娘,我们先去了。”晏臻说道。
“去吧。”
“岳父,岳母,告辞。”墨无言抬手作揖说道。
二人转身出去了。
拦下晏夫人等看着他们走远,说道:“如今,我们倒是叫他占了便宜,这岳父岳母都喊上了。”
“都多久了,你还想着这个。”晏相爷笑道。
“你倒是接受得快,祖制之事,何时能解决?”晏夫人问。
他们要走规矩,也要顾虑女儿的幸福,家族的声誉需要维护。
晏氏一族不与王室人结亲,这规矩不能破。
“女儿从小便不在我们身边,本就觉得难过,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没几年就出嫁了,可如今还得把她过继到别人的名下。”晏夫人难过得垂泪。
晏相爷安慰她,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当初她便一直在孤叶大师的膝下成长。孤叶大师孤身一人,如今已仙逝,膝下无人守灵戴孝,便,将臻儿记在孤叶大师的名下,更合适一些。”
晏夫人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孤叶大师与晏臻有师徒之情,师如父如母,倒是合适。
“说起来,如今还未找到孤叶大师的尸体,虽说她的尸体多人都瞧着,可到底没有尸体,还是不能好好收敛出葬。”晏夫人说道这里,突然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狠毒了些。”
“什么?”晏相爷疑惑。
晏夫人含笑,遥遥头:“老爷自去忙吧。”
晏相爷哦了声,再看晏夫人的神色,到底夫妻情深,都明白得很。
他抬手,握住晏夫人的手说道:“你啊,没事的。”
“老爷,你不觉得我心狠歹毒吗?”晏夫人眼红问道。
“傻。”晏相爷含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别多想,父母私心皆由,为夫也是如此。”
“老爷也有私心?”晏夫人问道。
“有,跟你一样的私心。”晏相爷笑道。
原来,都是一样的。
“抓到了偷运醉心花枝叶出宫的人了。”马车上,晏臻和墨无言听着外面下属的话。
偷运醉心花。
这被查到便是大罪了。
到了缉查院的牢饭,便看到被审问的人,原来是官植园的劳丁。
“他的嘴巴倒是咬得紧,并未说出有用的信息,只说自己贪图钱财,故而才会想到私卖醉心花干叶之事。”左大人说道。
晏臻点了点头。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让本殿下来。”墨无言说道。
墨无言要亲自出手?
左大人等人当然是开心的,都揖礼应是,不过,并未走开。
看他们都不动,墨无言和晏臻都看过去。
左大人和林左使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殿下,让下官们,学习学习您的审讯之道可好?”左大人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