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了个人,情况骤然转变,聪明人都瞧出来这些个人面色变化。
容里上前揖手,说道:“陶先生。”
被唤作陶先生的人还礼,笑道:“今日原是公子大喜之日啊。”
“是。”容里说道:“只是,如今这情况,还需陶先生帮忙证明容某的清白。”
“这是自然。”陶先生说道。
这人衣着普通,面上也是普通,肤色也不白,人也不高大,等闲的人并不认识,然见容里认识便都明白过来了。
“陶某今日受人之托来此,本还觉得奇怪,如今算是明白了。”陶先生说道。
“还望先生给个真相。”闵家的一位公子揖手说道。
满堂宾客看着,那男子和妇人心虚,眼神闪躲之间便不由自主的落在容寻和唐语嫣的身上。
唐语嫣眉头微皱,吓得二人忙避开眼神。
容寻的双眼却一直在晏臻的身上,不过两三月不见,她竟变得如此漂亮。
那眉眼神态,面容装束,气质等等都不似一开始的感觉。
如今的晏臻,贵雅清丽,站在莺莺燕燕之间,恍如谪仙女子。
怎的?怎的会这样?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夫君?”唐语嫣发现了他的异样,喊了声。
容寻回神,看向中间的几个人。
他虽然恢复了原样,唐语嫣却气得要死。
晏臻冷眼看着,目光落在那二人的身上。
“这陶瓷娃娃,便是我做的。”陶先生说道。
这话一出,唐语嫣的手紧了紧,其他人也是面色一白。
“便是,便是这个陶瓷娃娃是你做的,也不能证明什么?你做的娃娃多了去了,一样的娃娃不是更多吗?”妇人说道。
“那当然。”陶先生笑道。
不过转瞬,他的表情变得很冷,那双眯眯眼也变得更细长了。
这表情,冷得让人害怕。
所有人都汗毛直竖,有种阴冷无比的感觉。
“既然是如此,你能证明什么?”妇人说道。
“当然可以。”陶先生笑道,一把将妇人手里的陶瓷娃娃拿到手里,抬起来对着众人:“这里,没有字。”
看着陶先生手指的位置,光滑得很,上了色果然没有字。
“你,你说什么?”妇人大惊失色。
男人也是咬牙,说道:“这能证明什么?有字没字又能证明什么?”
是啊,有没有字能证明什么?不过是一个陶瓷娃娃,并不能证明什么。
所有人都议论起来,闵相宜看着陶先生,说道:“你要如何证明?直接说吧。”
“是啊。”
“快说吧。”
“陶先生,还请你证明我的清白。”容里揖手,郑重的说道。
“你闭嘴,还我娃娃。”妇人激动起来,起身与男子就要去抢夺娃娃,却被轻易的避开了。
“你还给我……”
这喜堂就这么大,人还多,她像是故意似的,并不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反而动作大得厉害。
这明显便是想把事情闹大。
“如此多人看着,你便是在这里,把自己作死了结局还是不会变。”陶先生冷笑一声。
“你胡说八道。”妇人大哭。
“是了,陶瓷娃娃上有字,每一个的底部都写了字。”闵相宜也明白过来。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也明白过来。
“即便是如此,又能说明什么?二郎,二郎,你怎么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来逼迫我们?”妇人哭喊道。
不相干的人。
众人都看着妇人哭闹,这时,早就明白的婢子走了过来,把一个锦盒交给闵相宜,闵相宜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两只陶瓷娃娃,一只递给前面坐着的陈伯爵夫人。
陈伯爵夫人看过,也给其他人看了。
那娃娃上确实有一个字,众人恍悟。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闹我的婚礼?”容里看着二人质问。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两人心慌意乱,这时,目光落唐语嫣和容寻的身上。
唐语嫣微微敛眉,拿着手帕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咳了两声。
这一切动作,晏臻都看在眼里。
妇人立刻大哭闹着,喊道:“二郎,你如此忘恩负义,抛弃我们母子二人,既然你不要我们,我们也活不下去了,死了一了百了。”
说着,人就要撞向柱子去。
妇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拉住之后在她的身上一点。
妇人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男人大惊失色,他到底定力不够,转身要逃。
那人过去,将他扭在地上。
男的也被点了穴,两人只能说话却动不了。
“想死啊,没那么容易。”那人说道。
晏臻挑眉,看着出现的人微微笑了笑。来人,便是镇远大将军的女儿,沈琳琳。
“沈姑娘,多谢。”闵相宜说道。
“客气,咱们都是朋友,再说了,姑奶奶最是讨厌这种人。”沈琳琳说道。
人被定住了,面对这么多人,婚礼到底要继续的。
陶先生说道:“这陶瓷娃娃,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便是制作出来,有所相似却也有所不同,不单单是字,还有样式。”
这陶先生,是城外一个陶艺人,手艺了得。
容里便是找他买的一对陶瓷娃娃,却不想竟在婚礼上被人以此构陷。
“好了,既然是有人诬陷,清白已经证明,婚礼还是要继续的。”沈夫人开口说道。
镇远大将军夫人都说了话,自然没人再说什么,婚礼继续。
而男子与妇人都被带了起来,押去了后面柴房。
喜堂上的乱糟糟一片,如今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恭喜!”
“恭喜啊,二人当真是天作之合。”
“虽有波澜,但并无大碍……”
唐语嫣害怕得手发凉,那二人如今看似嘴严,但后面严刑拷打之下,保不齐会把他们供出来。
“慌什么?再大的场面都要冷静。”容寻小声道。
“可是……人在他们手里。”唐语嫣颤声说道。
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纵使人不是直接请来的,但若是这个招供,后面的便也会陆续招供,查到他们的头上是迟早的事情。
柴房处,妇人和男子都被布条一圈一圈的捆在柱子上,捆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预防女子做出什么大动作来,或者是二人自戕。
“守好了,别让任何人靠近。”门口的人说道。
“是。”
守门的足足有四个,两个在里面,两个在外面。
前院和内院都热闹,下人院子这边却安静得很,屋里二人都被塞住了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呸,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闹到侯府来。”
侯府二公子大喜,还是新晋的太常卿大人的喜事,这都敢闹。
来喝喜酒的人,上到王宫里的,下到京城各个大官家眷。
肖郡主刚正不阿的脾气,加上沈姑娘的火爆脾气,二人颇为相似。在新娘送入洞房之后,便齐齐想到要去柴房审问犯人,要听听那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
二人叫上了容锦绣,往下人院那边的柴房去,走到门口瞧见站在树下的晏臻,也喊了。
“去审问?”晏臻说道。
“这是自然,做事自然得趁热打铁,到底是个乡野妇人,居然敢闹到侯府来,什么玩意儿?”沈琳琳说道。
“肖郡主,琳琳,多谢你们。”容锦绣说道。
“走。”
四人一路过去,刚走没多远,唐语嫣追了过来。
“到底是那样的人,交给别人去审问便是了,何必脏了你们的眼。”唐语嫣说道。
容锦绣确实不答应,气鼓鼓着一张脸。
“不,我要亲自查出来,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找来这么个腌臜的货陷害二哥哥。”她说道。
唐语嫣的面色,顿时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