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水榭里。
晏臻跟墨无言吃过饭之后,便商量回大启的事情。
既然出了这件事情,还是尽早出发的好,省得这些人又暗中使个什么手段。
王宫里的那点子大事,虽然想要隐瞒,但好似还是吹了出来,民间开始有流言蜚语了。
晏臻自然不会传,这种天大的事情发生在兰贵妃的身上,兰贵妃一脉势力强大,应该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想要报复他们的人多了去了。
“我以为,你要恢复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赶路,如今看,倒是明日便可启程了。”晏臻给墨无言换药的时候,看了他伤口愈合程度,笑道。
“那就明日回去。”墨无言说道。
晏臻点点头,换好了药,锦竹也喊吃饭了。
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有人要提及王宫的事情,晏臻咳了声,说道:“莫要言语是非,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大启,这边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这件事情发生才第二日,外面便已经如此了。
“那今晚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出发,下官吃了饭便去准备回大启的过境文牒。”南大人说道。
吃过饭,南大人去去文牒了。
夜色里,有人摸到了瑶光水榭,对水榭里的人暗中观察。
“如果不是呢?”一人小声道。
他们一路跟踪调查到烈焰城,踪迹却全部消失了,而最近,失踪的只有大启的三皇子与他的侍卫,虽然最后三人回来了。
然没了其他怀疑的人,那一点点该怀疑的便要怀疑,不能放过。
鲛珠被盗,君机阁的人对神教来了次夜袭,杀了神坛守卫阿二和阿三。
“是中了毒疮,一直没有外出,仔细调查盘问过了,是这个说法。”一人说道。
“毒疮?”
“是。”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势必要找回圣物。”
一夜过去,翌日,瑶光水榭的人都整装完毕,启程出发回大启。
烟国王宫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倒是安静下来,只云瑞祥前来送人。
其实大可不必送,他们并不熟。
晏臻上了马车,云瑞祥叫住她。
“晏臻……”他开口。
锦竹听到这人直接喊姑娘的名字,不太高兴的皱眉。
“等着,回头我去找你。”云瑞祥说道。
此话什么意思?
晏臻微微皱眉,并未接话。
马车一动前进,晏臻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倒退的景色,过往的街道,烟国的人。
他们,终于要离开了。
失踪过两次的墨无言,去过一次神教总坛,盗取了鲛珠,那之前两次他离开,是为什么?
晏臻想过,并不是要找那烈火虫。
然而不管如何,此事算是了了,此行也算是了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过奈羅,也没有走出烈焰城,只是在烈焰城居住了这些天。
“姑娘,那笔的生意。”锦竹突然想到这些。
晏臻笑了,说道:“佟掌柜自然会经营下去。”
有那张认证绢书,谁敢动?
如何制作这些,她已经写在纸上交给了佟掌柜,那鸡脚村也被买了下来,万事顺利。
此时,烟国的王宫里。
大启的使团回国,生气的,不舍的等等人一大堆。
事情如此突然,让那些有所打算的人有地儿无处使。
穗禾宫里,兰贵妃面色苍白,此时不复往日光鲜亮丽。
太子坐在一旁,端着药碗。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兰贵妃砸了不少东西,地上乱糟糟的。
她吃了瘪,被晏臻罢了一道,她如今被囚禁在穗禾宫中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晏臻倒好,就这样想走?
“儿啊,儿啊,你一定要为母妃报仇,是晏臻,是她把母妃害成这样的。”兰贵妃说道。
晏臻那个小贱人,把她害得那么惨,如今就想一走了之,不可能。
“儿啊,你不是喜欢那个晏臻吗?去,去把她绑来,母妃知道你喜欢晏臻的……”
云初缘舀起药汤,说道:“母妃先喝药,父王这样爱你,是不会一直关着你的。”
“真的?”兰贵妃睁着一双红眼,问道。
“是,不会的。”
……
外面的天乌云滚滚,豆大的玉雨珠啪嗒打在二愣子的脑门上,他激灵一个寒颤,目光投向后院的那条路。
真的,要这样做吗?
二愣子有些害怕,这可是害人啊。
他很是犹豫,可想到……想到办成了此事,就会有一笔钱,一笔钱可以让他娶到媳妇儿,便咬咬牙,抓紧的手里的东西。
永安侯府内。
容锦绣从自己的院子出来,到了二哥哥容里的院子,进去之后在门口站定。
守门的小厮笑道:“姑娘,公子在里面处理公务呢。”
“嘘。”容锦绣小声嘘了一下,迈着轻巧的步子,慢慢的猫进去。
“都多少次了,还来?”背对着门口,正在查阅资料的容里笑道。
容锦绣努努嘴,说道:“二哥哥每次都能察觉到。”
“也就你会如此孩子耍闹。”容里笑道。
兄妹二人坐下,面上的神色轻松得很。
如今,爹的病得到治疗,娘昨日与她说好多了,容锦绣当真是要感谢悬壶居的牧小公子。
“隐藏些,别让人知道了。”容里说道。
容锦绣点头,说道:“没想到,之前是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哥,我是不是很不好?”
她之前觉得那丞相府的人都是坏的,觉得那悬壶居的人目中无人没有医德医心,很是愤怒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悬壶居的牧小公子冷着一张脸,叫人把他们打出了悬壶居。
思及此,容锦绣就脸红。
雨越下越大,随着时间过去,天也黑暗了下来。
永安侯府的墙院外,二愣子穿着蓑衣,对面前的黑衣人说道:“把人杀了就走,回头我会把钱拿去给你们。”
“省得。”一伙黑衣人点头,拉起面巾盖住脸。
二愣子对着墙院学了两声猫叫,旁边的小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因一直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到处都是水流声。
天黑沉沉的,除了一点点廊下的灯光,再也没有半点亮了。
四处都是黑的,诡异而安静。
二愣子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钱做杀人的事情而吓的。
后院的人都被屏退了,太过安静。
一众七八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楼屋的门前,摸到了人住的地方,此时人已经睡下。
一个黑衣人拿出长刀顺着缝隙伸进去,慢慢的把门栓挑起来。
门栓被挑起,哐当的掉在地上。
谁?
沉睡中的容里惊了一下醒来,扭头看去外面,什么都没有。
可在侯府里,有一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容寻,容里不敢不警惕,起身想要找防身的东西,才发现只有一根压纸板能用。
吱呀!
门轻轻的推开了,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真的很响亮,容里是醒着的,听得一清二楚。
而伴随着门开,还有脚步声进来。
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对身后的人小声道:“搞快点,把人杀了就走。”
其他人纷纷点头,应承着往内里卧房去。
黑漆漆的房间,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外面都是雨声,里面安静异常。
没有灯火光芒,几人只能摸索行动。
突然,黑暗中有寒芒似什么一样闪过,又似乎是有猫在边上跑过,静悄悄的诡异。
噗通一声,身后有人突然倒地,那人捂着脖子想说话,却只能打几个颤就死了。
随后,又是光芒一闪,一个人又倒地了。
“怎么回事?”为首的疑惑问。
“不知道啊老大……”
“啊……”有人捂着喉咙想叫,只觉得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流下来,不甘的到底死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倒在地上,那人此时想跑,恐惧在心已经不想杀人不想赚钱了。
他想要活命。
面前就着外面廊下的微弱光芒,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又是那一闪而过的芒刃。
他捂着喉咙,连叫一声都不能,倒地气绝。
外面接连是诡异的声音,容里抓着压纸板瑟瑟发抖。
突然,有烛火亮了起来,容里眨眨眼,悠的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室的血腥味儿,眼一翻……晕过去了。
红书也翻了个白眼,看蓝衣说道:“怎么搞?”
外面的二愣子已经死了,突然死了这么多人,还是在京城侯府里,自然会惊动缉查院。
他们留在京城,奉命保护这个废物容家二公子,也不知道姑娘打的什么鬼主意。
“交给林大人?”蓝衣问。
红书皱了皱眉,同意点头说道:“那就交给林大人。”
交给缉查院,林左使林大人。
林左使正睡得香甜,突然来人说永安侯府出了命案。
他看了下属递来的一张纸条,顿时明白过来,穿衣出去。
打着哈欠在凌晨寅时终于到了永安侯府,到了案发现场,果然看到一地的尸体,鲜血把地板都染红了。
容家二公子面色苍白目光呆滞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小厮仆从围护左右。
“容二公子?”林左使过去,低头看他惊吓过度的模样,说道:“你还能回话吗?”
容里慢慢的抬眼,最后点头,说道:“有,有人要杀我……”
确实,一个个穿着黑衣服的陌生人出现在侯府,还带着刀剑,目的了然。
只是,容二公子一个文人,如何能把这几个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