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了两日路程,便接到飞鸽传书又急匆匆回来。
跑死了两匹马连夜赶路,回到京城时刚好赶上,也幸好赶上。
“手。”晏臻说道。
墨无言把手放在桌面,晏臻解开布,看着掌心黑色已经没了,只剩下中心一点针孔。
这个人,竟然敢这样护着她,也不怕针上毒性强,要他的命吗?
当然,这话晏臻没说出来,别人的命是别人的,当要如何也是他的事情,她管不得也不想去管。
松开手,她端水喝。
“臻儿。”墨无言笑看她,容貌卿卿。
“殿下,夜深了。”晏臻看他说道。
四目相对,这赶人的意思就在眼里,墨无言看她半响,起身拂袖,也不管手心的伤。
“明日见。”他笑道。
明日,前往訾洲。
两人同行,訾洲距离京城远,加上要治理訾洲大旱蝗虫,时日必然不少。这么长的时间同行,很合意。
这一晚,很多人睡得香甜,少女凶杀案结案了,大功臣特封了郡主,满京城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一晚,也很多人睡不着,如唐氏母女,如永安侯府众人。
容二公子的房间内,屏退了仆妇,屋里只剩下一主一仆。
“她这样聪明,我倒是想见一见了。”容里说道。
小厮闻言,轻声道:“公子,如此看来,她到底是信得过的。”
这些日,公子听了那人言,不争不抢不动不乱,安安静静的依照她给的那些书温习,半点没有懈怠。
这样言之凿凿,虽然有心,但到底让人不安。
可如今,她一介女子,竟……能抓凶,得获郡主封号,实在厉害。
主屋内,却不是这么轻松的心情。
侯爷一巴掌打在容寻的脸上,因为激动咳嗽出声。
“你个目光短浅的东西……”他说道:“本施了那恩,断不会跑了,你倒好,这样的不要却生要一个商贾之女,她能给你什么?钱财?丞相府没钱吗?那晏夫人本事比谁的小了去?”
容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垂着头听训,脸上挨了巴掌,此刻红红的几条印子,很明显。
“那等女子生一个狐媚相,随便两个眼神把你勾了去?人家是借着你攀附门贵,你倒好,不长脑子。”
侯夫人安抚的拍侯爷的背,说道:“事以成定局,现在只能认了,左右再去攀丞相府是不可能的。”
唐语嫣是相府的表姑娘,且不说这一层亲戚干系,单就他们进宫求旨,就断送了跟任何人结亲的可能。
抛了唐语嫣,那他们永安侯府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灭门的。
容寻依旧不语,看他这样,侯爷更气。
“你不是长了一张巧嘴吗?怎么不说?”侯爷骂道:“没脑子的东西,要你何用?”
垂在身侧被长袖掩着的手紧紧的拽成拳头,容寻眼中寒光闪闪,抬头说道:“明年科考,儿必定高中,入朝为官。”
这话说得敞亮。
侯夫人嗤一声,侯爷也是不信。
“下去。”侯爷喝道。
“儿告退。”容寻起身,退了出去。
走出门,他脸色看起来淡淡,掩在袖里的手捏得更紧了。
两个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