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不是只有人在场，才有关系。不在场，也能有关系。

“晏臻。”身后，少年喊道。

直呼其名，何其没礼貌。

少女身旁的婢子顿时挡在前头，横眉竖目道：“牧小公子，夜深了，你来做什么？”

“跟你家姑娘说几句话。”牧小公子对她的怒目不以为然，看着她身后的女子。

没有穿着大兜帽斗篷，简单的素色长裙，腰间扎着红色飘带，越发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这个女子，什么时候看都是美的，那种美无论是安静的，浅笑淡淡的，亦或是事不关己的，都无法忽略。

“牧小公子，坐吧。”晏臻说道，走向一旁的美人靠。

她侧身坐下，拢了下有些乱的裙子，举手投足的气质，不像是大家闺秀，很贵气高雅。

这个人，听说是养在山野，怎么是这样的气质？

“你……”牧小公子靠近两步看她。

宽阔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子，一张红唇，灯光下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层暗影。

真好看。

“昨日你身体发寒昏迷过去，我们都束手无策。”牧小公子说道。

晏臻抬起头，看他：“所以呢？”

“你生的什么病？”牧小公子问道。

她的身体很冷，母亲说，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块，正常人体温这样低，早就死了。

“不知道。”晏臻笑道。

“可能是上辈子投胎，从地狱里带出来的鬼气吧！”晏臻又笑道：“作孽太多又死不瞑目，或者，有可能我不是人，我是鬼。”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所有的事情，那一剑的痛，欺骗，家人的死，亲人的死。

都是真的，所以她是鬼，她还魂回来复仇。有一身寒气，说得通。

“不许你胡说。”牧小公子突然吼道。

这么大声，把人都吓到了。

婢子冲进亭子里一把扯开牧小公子，也吼道：“你冲我家姑娘吼什么？”

“银杏，没事。”晏臻笑道。

她眉眼弯弯，明明是笑着的，却感觉空洞得很，那双眼睛也不像是在看着他。

牧小公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少女，而是一个垂暮老人。

隔得太远了，他咬着牙，拽紧拳头。

“我会治好你的。”他沉声道。

“……什么？”晏臻听不大清楚。

“我会想办法，我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我牧正之说到做到。”牧小公子说道。

说完，他转身跑了。

银杏看得莫名其妙，气道：“这无礼的人，他竟然敢直呼姑娘您的名讳，还大吼大叫的。”

“哈……”晏臻笑了，她一手搭在美人靠栏上，撑着下巴看那少年消失的背影：“其实，还挺可爱的。”

“啊？”银杏瞪眼，说道：“姑娘，他哪里可爱了？他就是个无礼之徒。”

“不啊，少年一事能狂，很可爱，就像我们家银杏一样可爱。”晏臻趴下去，枕着脸看银杏笑道。

一句话，把银杏说的红了脸。

“姑娘又乱说，奴婢长相，不急姑娘万分之一……”银杏说道。

“可爱，你看你，脸都红了……”

“姑娘，不要捏我的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