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言目光冷淡,重新斟了杯水。
“喜欢?”晏臻低下头,嘴角勾起的笑容看似美丽,却冷寒入骨。
喜欢,她这唯一的喜欢啊,却把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挨个送到了阴曹地府!
这样的喜欢,怕是浸了毒的花,闻着香,却是会死人的。
“难道……不是吗?”墨无言看她,说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倒也是,只不过这救命恩人是救命恩人,跟其他的却并无关联。”晏臻说道。
这意思是说……
墨无言差点没掩藏住眼里的喜意,他借喝水隐藏情绪。
“你不喜欢他。”这次,他说的是肯定句。
晏臻又笑了,摇摇头。
“我们不说这些,什么情啊爱啊,与我暂时都没有干系!”或许以后,也都没有干系。
听她这般说,墨无言悠然无话。
晏臻也端起水来,说道:“我要做的,只有这么几件事,至于容寻,如果只是出手一下,就要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未免太可笑了些。”
“但我觉得,如果是良配,以身相许也是美谈。”墨无言说道。
良配。
晏臻哈哈大笑,手拍着桌子,很快就笑出眼泪来。
其实说起来,她与容寻成婚二十多年,最后的结果是天翻地覆,全死,全死。
全死了!
就他娘的,那两个人活了下来。
这些怪不了谁,是她蠢。
权谋二十多年,做到那等地步,步步为营到头来却看不清楚最亲近那两个人的真面目,是如何的可笑不是。
“别笑了。”墨无言说道。
晏臻却是不停,她最后笑得趴在桌子上,难以抑制。
她的笑声明明很大,却听不到丝毫是真的开心,反而越听越是压抑。
“我让你别笑了。”墨无言大怒,一把抓住她的手。
晏臻笑声骤然停止,眼里都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墨无言心脏紧缩了一下,他慢慢松开晏臻的手。
“别笑了,想哭,就哭。”
晏臻敛眉,被他刚才抓住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暖意,固然感觉凶悍,但却让人莫名安心。
这人,当真古怪。
“我没什么想哭的。”晏臻笑了笑:“既然今夜不习,殿下就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见。”
墨无言嗯了声,起身出去。
走到门口,他还是回头看晏臻。
晏臻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晏臻对他展颜笑:“殿下,多谢。”
谢什么?谁也没说明白。
墨无言轻轻颔首,说道:“早点休息。”
人走了。
晏臻去关上房门,回头看,墨无言刚用的茶杯里还有水。
方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墨无言让她骤然冷静下来,从哪些记忆里拔了出来,不再深陷痛苦。
墨无言跃上墙头,后轻飘飘落在墙院下。
侍从等候多时,揖手道:“殿下,三处有事请您过去。”
这么晚。
“何事?”
“刺客找到了。”侍从说道。
刺客,当日刺杀晏臻,大概是因为被坏了好事,一直都未曾放弃。
墨无言一拂袖,说道:“撬开他们的嘴,如果连一个刺客的嘴都撬不开,要他们有何用?”
侍从一凛,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