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晏夫人潺潺落泪。
晏相爷也是一叹:“书净,那都是胡说的,我们切莫自己信了。若我们自己都信了,那才是真的对臻儿不公。”
“妾身也是晓得,我只是可怜我那臻儿,她如此乖巧聪慧,又善良懂事,老天爷却如此待她,我可怜的儿啊!”晏夫人哽咽道。
夫妻二人一直瞒着此事,只希望这事情就这么烂在肚子里,以后年过古稀,跟着烂进棺材里,便再没人知晓了。
城郊,高山上瀑布落水而下,挥洒出点点润雾,莹莹点点。
少女坐在水潭边上,披散开来的发如黑色的上等丝绸,葱白的指尖在发丝间掠过,真真美如画。
一旁跪坐的婢子面色慌乱害怕,四处警惕瞧了瞧,小声道:“二姑娘,若是让人瞧见了,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姑娘,回去吧?”
“这里景色如此美,只可惜啊!”少女略微叹息的说道。
婢子一怔,不自觉问出口:“可惜什么?”
“可惜多了个呱噪的锦竹。”少女笑道。
“二姑娘。”
“我还有事要做,你在这里且等我,若是不愿,你便先回去。”晏臻说道。
锦竹更慌了,忙道:“二姑娘,您……”
晏臻眸色一冷,悠然一下如凛然寒霜。
锦竹瞧进眼里,顿觉一股寒气直窜天灵盖,她僵住了。
再回神,少女已经把一头黑如墨丝的发盘起,跨步离开。
方才,方才……是,是二姑娘吗?
婢子心头颤颤,一阵凉风吹过,才觉自己已经汗湿了里衣。
晏臻把累赘的对襟外衫脱下扔在一旁的草地上,随后又把及地的长裙卷起,扎在腰带上别好,露出白色的里裤。
从一品居出来的时候,她瞧见街上有人耍枪弄棒卖艺,忽然想起一事来。
顺启六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有人死于南城郊外的河里,后来才知道,那淹死的人,是烟国的小公主。
那事发地点晏臻当初去看过,而此时已经快西斜的晚阳。
晏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救得了那烟国的小公主。
她加快速度,终于赶到了事发地点。
空荡荡的林子,还有清澈的河水,并未有淹死的人,也毫无半点人走过的痕迹。
莫非,是记错了?
晏臻敛眉,陡然一惊。
那清澈的河里,一根浮木上趴着个少女,少女头发凌乱,脸上有伤,此时正好从浮木上滑下,缓缓的沉入水里。
烟国的小公主。
晏臻悠然一凛,把绳子绑在身上,跳入水里。
婢子终究是不放心,她顺着主子离开的方向寻去。
瞧见跪坐在草地上一身湿淋淋的主子时,婢子尖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三天前,二姑娘落水差点没了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婢子扑过去,正欲要哭,瞧见地上还躺着个人,她话头梗在喉里,人生生栽倒在地。
少女头发仍在滴水,扭头看向身后的侍婢,微微一笑。
婢子爬起来,瑟瑟问道:“二姑娘,她,她是谁啊?”
晏臻道:“锦竹,你,去把马车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