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贺俊辰如何忍受被荼毒的耳朵暂且不说。这一头,苏楚的进展不是很顺利。摸到了何九媳妇新任丈夫的家中,才发现原来何九被坑都是有原因的。看着床上黑乎乎的两颗人头紧紧凑在一起,薄薄的毯子底下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苏楚挑着眉毛:原配蹲小黑屋,新欢就已经取而代之了。
她也不惊动屋内的二人,按照何九的交代,在小院墙角的破瓦堆底下挖了起来。这就体现出体能的优势来了,不用工具,苏楚刨坑的速度那是比狗都快!
看着手里脏兮兮的布袋子,苏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还在努力耕耘的屋子:何九跟他媳妇留心眼,看来是真了解对方。将土地恢复原状,苏楚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县长颠了颠手里的大银元,眼里闪过一道幽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将视线转移到眼前人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似是难以忍受对方脸上的脏污。
“这不太好办啊。”一开口,就是这种为难的口气。
苏楚懒得周旋,大晚上的都背着人,有什么条件直接提,磨磨唧唧,比丧尸还要不可爱!“还差多少?”
县长一噎,油光的脸上泛起了难堪。就算是你送我拿,好歹也得遮掩一下吧?谁还不是这么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个打人的先不说,就说这个何九——,单他一个人的事儿,想凭这点子就抹过去,恐怕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县长点出了重点。“多少?”
县长咬牙,对于这个不给自己半点尊重的人,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面上仍带笑:“还得再来一倍。而且——”
看着对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话而起伏,县长舒坦了。“我还得先看看案子具体审到哪一步了。如果结案前后差距太明显,就算我是县长也不好跟底下人交代啊……”
苏楚早就想到他会扯皮,倒也没太在意。点点头,下巴一点办公桌上的电话机:“问吧。”县长又是一噎:这是晚上十点钟,不是白天!谁还给你值夜班不成!
还真就有值夜班的!秘书处的张干事因为工资少交了三块多钱,被媳妇一脚踹出了家门。他一个住家的,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跑回办公室趴着。谁想大晚上的,县长大人居然还有工作指示!
自以为帮了忙的张干事被实际上被打脸的县长记恨了。
档案提出来,县长耸耸肩,幸灾乐祸地看着苏楚:“打人那个小子的案子被判了,三年劳改。何九的倒是还在审讯中,没结案。”没甚油水的案子,早判早了,何九的,大家都等着扒他一层皮呢,哪儿能这么快放走。
苏楚看也不看卷宗,又丢出一袋子银元,砰地一声,足可以想象里面有多少,分量十足!“重审。”
县长点点头,难得的说了句实话:“这个小子的事儿有点麻烦,”他对这个卷宗有点印象,是县委书记的媳妇的第二任丈夫的姐姐的家事。好吧,有点拗口,但是现如今的亲戚关系都是这样。“这个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而且那家子人记仇,让他们放人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就是改一改年限,换个好一点的农场改造。”
没办利落这件事,苏楚有点烦躁。但是她也知道,能有如此改变就已经很难得了。想到此,苏楚最后确定了下时间,“半年。”县长点了一颗烟,姿态恣意,“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可能了。如果你不同意,那这个——”他指着桌上的两个兜子,“你全拿走,我没意见。”
离开了县委办公室,苏楚憋着一肚子火,她想,没权没势真特么的让人没有安全感啊!
最终的结果是,贺俊辰参加半年的农场改造,地点就在g省,那里靠着海,人勤快点总不至于饿着,要说不好,那就是人烟稀少。不过这对于贺俊辰来说,根本不算个事,他又不爱说话!
何九的案子本来也要拖上几个月的,这样才能压榨最大价值。但是苏楚不放心贺俊辰一个人,索性要求县长先把何九丢出去劳动几个月,回头再审。人又跑不了,还能捞好处,这个顺水人情县长还是很乐意的。
收到回信的何九瘪瘪嘴,换个能见天日的地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