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熠简直被白司木这一手动作给惊呆了。
这可是炼制了一个多时辰的解药,就这么……没了?没了!!!
“你又没中毒,吃了不会有问题吧?”
这可是他的身体。
不对,解药都被他吃了,那现在他怎么办?
虽然此刻并不像刚才那般药性强劲,但是这迷春散的毒可是一直都在的。
体内的那股燥热全靠灵力压制着。
白司木不言不语,转身离开,开始翻看殿中的书籍。
蓬熠紧跟而上:“你这什么意思?不打算给我解毒了。”
白司木:“忍着。”
蓬熠见他这幅模样,也来了气性:“又不是只有解药能够解毒,方法多的是,我也不差你这一颗解药。”
反正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想怎么折腾,还不是他说了算。
蓬熠转身就走,边走便说道:“你这翎羽殿的小仙侍长得都不错,尤其是那个穿绿衫的小姑娘,水灵灵的,想来应该很愿意为仙尊献身才是。”
威胁人?怕你就不是魔头了。
只是,蓬熠没走几步,耳边就传来风声。
这个白司木竟然偷袭他。
蓬熠冷哼一声,转身应战。
两人便在这偌大的翎羽殿里打了起来。
要说打架,这才是他们最常见面的方式。
这么多年交手下来,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路子,每一招每一式皆了然于心。
蓬熠这些日子过的虽然不差,但也颇为憋屈。
任谁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死对头,想来都不会快乐到哪里去。
而且,仙宫规矩多,这个不行,那个不肯,作为仙宫之首的白司木更是一种典范。
说话做事皆要符合规矩。
蓬熠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管束过,这么一交手,可谓是将这些天的气全都撒到了白司木的头上。
“你若不是真心想给我解毒,就别做什么炼药的样子,想让我心存感激吗?没门。”
蓬熠一拳挥向白司木的脸庞,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微顿。
这可是自己的脸,有点下不去手。
然而高手过招,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破绽,都足以成为对方步步逼近的机会。
白司木丝毫没有留情,眨眼间便将蓬熠扣住,用上了捆仙锁。
“你输了。”
蓬熠挣扎了两下,没用,甚至因为刚刚擅自动用灵力的缘故,身体内被压住的迷春散竟又开始作祟起来。
“白司木,你卑鄙。”
白司木:“任何情况都不应该影响你出手的速度,这就是后果。”
道理蓬熠自然都懂,但是对自己出手这件事,又不是谁都能碰到,哪能想到这么多。
由此看来,这个白司木比自己要无情的多。
可是当下,这该死的毒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蓬熠解不开捆仙锁,无赖一样地直接躺在了塌上。
药物作用下,即便有长袍遮掩,但是该清楚的还是一清二楚。
“有本事你就这么看着吧,反正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你负责。”
蓬熠破罐子破摔一样,眼神挑衅的看着白司木。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顶着他的脸一步一步地走近。
白司木缓缓地伸出了手。
蓬熠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失措,问道:“你要干什么?”
就在他开口的一瞬,一颗丹药眨眼间飞进了他的口中。
白司木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让他咽了下去。
蓬熠挣扎着避过那只手,瞪眼睛看着他:“你喂我吃了什么?”
屈辱,实在是太屈辱了,这个白司木竟然这么折辱于他,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白司木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蓬熠很快便知道了,这药正是迷春散的解药。
身体内的那股燥热逐渐退散,所有的感觉都慢慢地平息下来。
身上的捆仙锁也在这药性发作的时候被白司木收了回去。
刚刚白司木根本就没有吞下这药。
蓬熠站起身,揉了揉被勒住的手腕,冷哼道:“耍我很好玩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白司木眼帘微垂:“不需要。”
毒性已解,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又回到了如何交换回来这个问题上。
蓬熠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白司木也毫无头绪,此事似乎就陷入了一种僵局。
可是再让白司木继续到他的魔宫里充当自己,他更是不愿意。
这可如何是好?
“你别老盯着书看行不行,现在这样,要怎么办?”
“白司木,白木头,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再不回答,我可就将这事公告天下了,反正我是魔头,谁都不怕。”
白司木:“我跟你回魔宫。”
蓬熠还想继续说,却是听到他这句话,神色微顿:“你堂堂仙界第一仙尊跟我回魔宫?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白司木:“你不会。”
蓬熠:“哼,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白司木这次直接看向他的眼睛,笃定道:“你不会。”
蓬熠看向对方,这人眸子里透露出来的信任不似作假,倒像是全心全意相信他一样。
这股信任来的莫名其妙,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都还是敌人。
蓬熠神色不明地看向白司木:“为何如此信我?”
白司木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却比以往温柔了许多,就像是多了几丝寻常人的气息。
蓬熠猛地想起了密室里的那些画像。
难不成研究画像还能知道对方的性格不成,他倒是非常好奇,这个白司木究竟在想什么?
蓬熠绕过他,三两步走到床榻前,打开了床下的开关。
“不知道白翎仙尊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密室里的东西,都是什么意思?”
就在蓬熠开密室的那一瞬间,白司木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眼眸中的情绪复杂无比。
“你……都发现了。”
蓬熠:“你这房间就这么大,我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还能无视这么大个密室不成。”
白司木言语都变得缓慢沉重起来,他秉着呼吸,轻声问道:“那里面的东西,你都看了?”
蓬熠:“看了,画的不错。”
白司木没再说话,而是率先转身,下了密室。
蓬熠双手环胸,毫不见外的跟了下去。
这个密室他已经研究了很多次了,每个东西几乎都铭记于心。
白司木站在密室中间,看着这些画,一言不发。
蓬熠看着这人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然从一个背影里看出了几分孤单和落寞来。
蓬熠:“这些画都是从哪来的?”
白司木不语。
蓬熠:“画的倒是挺不错,想象力也颇为丰富,就是这些个动作我可从来没有做过。”
白司木依旧不语。
蓬熠:“我说,你就不能回句话吗?这些画你应该研究很久了吧?”
白司木终于开口:“研究?”
蓬熠:“难道不是吗?为了对付我,所以找了这些画像,藏在密室里研究,不然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
白司木一直以来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裂缝。
他转身看着蓬熠,眸中闪着难以理解的情绪:“你是这么认为的?这些画,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蓬熠看了看白司木,又看了看那些画,疑惑道:“我应该有印象吗?”
问完了又自我否定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过目不忘的本领却是极好,若我当真看过,是绝对不可能忘记了,你别再忽悠我。”
白司木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受伤的神情,快到蓬熠以为自己看错了。
蓬熠又进一步紧逼道:“如果不是为了研究我,那这些画像究竟是什么目的呢?白司木啊,白司木,为了打败我,你也算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白司木放在袖中的双手逐渐收紧,声线都变得不太平稳起来,冷冷的音色中还带着紧绷绷的忍耐。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蓬熠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记得,你又在想什么阴谋,拿着几张我的画像,就想来忽悠我吗?白司木,我又不是个傻子,还能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成。”
哪知道白司木却是忽然转过身,原本平静的眸子里一片猩红,完全没有了仙尊的自持和端庄。
“你就是个傻子。”
说着,竟然又往这边扑过来。
密室比起上面的起居室,可以说是小的可怜,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个人打架。
蓬熠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你没安好心,动不动就搞偷袭,白司木,还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挑战了,你的君子之道呢?”
白司木不说话,手底下却是越来越凌厉,招招朝着蓬熠的要害来。
更糟糕的是,蓬熠发现自己的身子竟是越来越软,灵力受阻,逐渐使不上劲。
他猛地看向白司木,厉声问道:“那解药里,你究竟放了什么?”
白司木没有解释,招式越走越快,很快蓬熠便觉得体力不支,即将败下阵来。
他一直以为这人是个君子,没想到竟然做这种暗中下毒的事情,是他眼瞎看错了。
可惜,眼瞎的他已经无力反抗,最后被白司木扣住手腕,直接压倒在了密室里唯一的塌上。
蓬熠抬眼看着身上的男人,恶狠狠地问道:“白司木,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