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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刀锋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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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谢兰泽心中一惊,小心的托住她的手,却被死死拽住。

“……我要上朝。”

少女死死的盯着这空气中的某个点,重复道“我要上朝!!!”

谢兰泽的眉间一皱,神情闪烁。

“陛下,小厨房一直温着鸡丝粥,您先用一些吧……”他对着身旁的太监示意了一下,小太监机灵的端着粥过来了“请陛下用膳。”

粥的香味传了过来,胃里后知后觉腾起火烧的感觉。

许暄妍面不改色的拿过小勺,系统自动扫描显示无毒,她端起来直接一口气喝了下去。

胃疼总算好了点。

她摸了摸肚子,谢兰泽就将碗端了下去“陛下,臣已令人去传太医,天色还早,陛下不如再休息一会?”

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您已经睡了三天了……”

女帝目光直直的望向空中某处,谢兰泽只看了两眼就觉得心里害怕。

“上朝。”

他心里一跳,面上露出温和的笑来“陛下是睡得忘了时辰罢,先下已经过了上朝的时……”

“那就现在上!”

女帝霍然转身,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他,语气阴沉“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朕要上朝,他们赶不过来吗?还是——”

她扫了一周“——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赶不过来?”

“这……陛下说笑了。”谢兰泽被打的猝不及防,勉强一笑,他负手而立,对着身后人轻轻一挥。

本在屏风旁的小太监就悄悄的往后撤了两步。

“你想去哪?”

女帝转头,精准的抬手一指“朕还没说话,你就敢擅自离开?谁给你的胆子?”

她语气平静,被指着的小太监只怔了一瞬就扑通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女帝推开了谢皇夫的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近,柔软的裙摆抵至眼前“你要去哪?”

她语气平静无波,无端生怖“告诉朕,你去哪?!!”

“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奴才是想、想去、想去出恭……”他哭了出来。

许暄妍只定定的看着他,谢兰泽来扶她“陛下,底下人不懂事,您别气坏……”

一句未完,她已经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脚步踉跄的推开了门。

门外天光大亮,一团热烈粲阳挂在当空,刺目的让她流泪。

许暄妍就站在门外,仰起头看着这一轮太阳流泪。

“……我还活着。”

她忽而哽咽。

她以为她的生命将终结在那个不知名的空间里,可她到底见到了太阳。

这一刹,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死里逃生,几乎想要放声大哭一场。

可还来不及起情绪,尖锐的叫声就划破了空气。

“陛下!!!”

许汝一身皇子的盛服,衣鬓凌乱,被拦在台阶之下。

他手里抓着几个折子高举起来“陛下!!让本王见陛下!!”

“谢兰泽!让本王见陛下!!”

他喊得声嘶力竭“雀水营主将之子尚在人世!杨柳城破另有隐情,陛下!!”

他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许暄妍。

许汝声音嘶哑,在他身前是一排御林军,刀锋如林横在殿前。

许暄妍一怔,余光之中萧细雨从角落里转了出来,他沉默的跟了过来。

许暄妍与他对视了一眼,慢慢的走下台阶。

“陛下!陛下醒了!让开!!”许汝眼里的惊喜爆发了出来。

御林军齐齐回首,女帝就站在高阶上,她看着为首的人,命令道“让开。”

“是。”

刀锋分开,女帝冷淡的声音从上跌了下来“谁让你们拦着朕的皇兄的?”

“谁下的令?”

齐杏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脑海中那如修竹翠篁的身形一闪而过,她已开了口“陛下未醒,臣恐生变,故才拦住大殿下。”

“自作主张?”

“是。”

女帝轻嗤一声“是么?”

她走下来,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薄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微末的热意,女帝的眼底是一片冷漠。

她笑起来,隐隐有些讥讽之意“想不到,齐大人还能做朕的主。”

她的手虚虚的握上脖颈,咬着尾音“朕最讨厌他人替朕做主……尤其是自视甚高的走狗!”

她倏而收紧,刀锋本能的落了下来,下一刻齐杏的手臂便是一麻,随身的配刀落入他人掌中,反噬自身。

她的手臂被刀锋切入,血流如注,深可见骨。

萧细雨的手中握着刀柄,神色冷冽。

“啊!!!”

许暄妍强忍着恐惧,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咽喉。

“闭嘴!”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朕的身边容不下你这样替朕做主的人,拖下去!”

她夺过萧细雨手中刀柄,一把扔给了齐杏身旁的人。

“从今之后,你就是御林军的总统领。”鲜血沿着刀锋滴下,那人手腕微颤,握紧了刀柄跪了下来“谢陛下隆恩!臣誓死效忠陛下!”

鲜血被踩在脚下,许暄妍的指尖沾满了血迹,气味令人作呕。

刺目的红色刺激着她的神经,伴随着恶心腾起的还有复仇成功的快感。

齐杏,谢兰泽的表姐。

哪个世界线里握着守卫皇宫的快刀,却挥刀噬主的人。

同为军人,雀水营是为国战死,但齐杏却为了一己之私而进了谗言。

他得谢兰泽的青眼,于是也成了原身面前的熟人。

……令人作呕。

她深吸一口气。

许汝踉跄了一步,扑了上来,正好被她接住。

“皇兄?”

她皱眉“你怎么了?”

许汝咳了两声,手中攥着的奏折都皱了纸张,墨汁晕开。

他嘶哑着声音“你终于醒了……”

“这是、咳,北郡呈上来的折子。杨将军一家尚且有遗孤。”

他攥着许暄妍的手,生怕她离开“陛下,杨晏此刻已经到了京城!”

不知是在这喊了多久,许汝声嘶力竭,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杨柳城破并非是雀水营之过,这其中另有隐情啊……陛下,臣请陛下彻查此事。”

“雀水营死伤过半,杨家除却杨晏外尽数战死!他们不是通敌卖国!也没有临阵脱逃!他们还要一个公道啊!!”

他嘶吼着“杨晏就在宫外!!求陛下让他上殿!”

许暄妍发着抖“……上殿、干什么。”

许汝流着泪笑出来,咬牙切齿道“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