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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妒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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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卿醒转时,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周陌生环境。

不知是谁的房间,房里陈设极为简单明了,一张床,一张桌案,便是这方寸天地的所有。

容彦恰巧从外间进来,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

寒潭里泡得久了,裴云卿的眼神被浸得又湿又软,衬着脸上还未干的水痕,透着楚楚的无辜。

“师尊……”话音还没落地他就愣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往日清冽的嗓音像是在粗粝的砂纸上滚过一圈,支离破碎的沙哑感。

他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全然褪去,指尖捏到发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师尊面前是怎样一副模样?

不及细想,裴云卿连忙翻身下床,直直跪在地上,低下头,“云卿失礼,唐突师尊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惶恐,不安得像个犯了错的孩童。

从容彦这个角度看去,能望见青年头顶上那个可爱的发旋。

明明是青年受了极大的委屈,感到抱歉的却还是他,容彦无奈道,“你又有什么错?”

要说有错,错的是他这个师尊,将毫不知情的青年推进了火坑。

青年却是个一根筋的性子,执拗地跪在那里认错。

容彦倾身上前,像人世间那些和蔼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轻哄道,“你没错。”

师尊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并非草木清香,而是霜雪消融时一刹的冷香,顺着容彦宽大的袖口钻进了裴云卿的鼻腔里,直透进肺腑,沁人心脾。

却教裴云卿丹田里那股灼烧感更加明显。

意识清醒的他咬住了舌尖,直到口腔里斥满了血腥味,灵台才堪堪保持清明。

他心下惊疑,这是余毒未清?

燥热燎过周身,白皙肌肤都泛起淡淡粉色,幸好有身上的白衫遮掩,风情尽被绸缎封了去,让他身体的异样不至于曝露得那么轻易。

他默默将头埋得更低,这次绝不能再在师尊面前露出那般丑态了。

只是先前的那番折腾让他气力失了大半,又还未休养好,第二波热.浪来得这般迅猛,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便是极力隐忍,也克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绷直成一条白线的脊背在那一抖一抖的,让容彦想起了在寒潭里挣扎的那道白.浪。

但容彦以为青年是受不住那种屈辱,埋头在那里哭泣。他鲜少与人相处,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生硬吩咐道,“抬头。”

至于叫青年抬了头以后做什么,容彦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青年不该一个人躲在暗处黯然神伤,生怕被人瞧了去。

在自己的师尊面前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一向听话的青年却第一次违逆了他的意愿,怎么也不肯抬头。

有液体打在衣衫上,却不是晶莹的泪水。

是血滴。

那抹刺目的颜色落在容彦眼中,他急切伸手,捏住青年的下颌,用了些力,迫使他再合不上嘴巴。

里面果然一片血肉模糊。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面皮子这么薄,羞愤得要咬舌自尽?

被抬起下巴的裴云卿眼前有些发黑,容彦指尖冰凉一片,毁天灭地的快感传来,他半合上眼眸,忍住因强烈刺激而渗出的迷蒙泪光。

热。

好热。

容彦反手扣在裴云卿手腕间,从腕间织搭的血脉中,传来心脏急促跳动的迹象。

他若有所感地瞧了一眼裴云卿,果然在青年的眉眼间瞥见了那藏不住的熟悉艳色,有些讶异,泡了五个小时的寒潭,居然无法根除那毒。

难道这毒不能靠外力压制?

裴云卿的下巴还被容彦钳制着,他无法通过咬舌的疼痛刺激自己清醒。

没了自我抑制,越发嚣张的火焰一路从脊椎骨,直接燃烧到了脑海。

已经十分难耐。

虽然身上的衣衫比较宽大,看不出什么,但裴云卿还是觉得羞耻极了,他还剩一双手能自由活动,十分难堪地去遮掩。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让容彦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容彦虽然七情六欲十分淡薄,但这并不妨碍他懂。

来自九天之外的仙人轻浅的瞳色深邃了一瞬,好似坠入了凡间,染了红尘的颜色。

裴云卿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还在那作着艰难的抗争。

一旦思绪顾及到那处,他便崩溃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好像找到了灼热的源头。

更荒谬的是,他竟然忍不住想向下探寻更多。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师尊还在他面前……

他心中默念寡廉鲜耻四个字,念了许多遍,急切地想要干脆卸掉自己的手,他刚有所动作,便被察觉到他有自残念头的容彦捉到。

容彦沉着脸先卸掉了裴云卿的下巴以防他又咬舌,然后才拆下青年束发的发带,将那双不听话的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样手也不能动了,刚好如了裴云卿的愿,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太敏.感了,粗粝的布带摩擦手腕、手掌再到手指,无疑不让他快意得浑身颤抖。

下巴卸掉的痛感都不明显了,更何况容彦很快就又把他的下巴安了回去。

跟挠痒痒似的。

他听到了自己喉咙间泄出的急促喘.息。

他要完了。

容彦眼中的青年墨发披散,显得脸的轮廓柔和又可怜,徒然睁着一双溟濛泪眼,还有些委屈。

容彦一直冷眼旁观着,只有在青年有自残行为时出手制止了,并没有主动帮忙,直到——

一向端庄徇礼的裴云卿被这窘迫境地生生逼出了泣音,他没有办法了,只好求助似的哀求道,“师尊——”

眼眶里长久蕴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如同青年崩塌的意志,摇摇坠了下来。

泪眼婆娑间,裴云卿似乎听见他的师尊极轻的一声叹息。

一向矜持的青年向他求助,他作为师尊,岂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压不住,那便让它排出来吧。

容彦如同平常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与平时的饮水习剑并无什么不同,他朝裴云卿伸出手,抚慰了他那可怜徒儿身上最难耐的燥热。

容彦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修长,手掌也宽大,这双手用来干什么都是合乎不过的完美。

剧烈的快.感冲击得裴云卿精神涣散,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一般,只能紧紧攀附住那让他摇晃得更汹涌的海浪。

他高昂着脖颈,像是濒死苦苦挣扎的青鸟,嘴里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

冷木檀香渐渐斥满了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