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著泽看来,讴得堡牛场的模式的确先进,但是不能引起秦著泽的惊奇,他作为过来人,见过更加智能化和信息化的设备和技术。
说实话,到底什么东西能get到秦著泽,至今,秦著泽没有发现。
他的内心,就是一本《菜根谭》,庭前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道法自然。
为了不让克洛特扫兴,秦著泽笑笑点了点头。
面子,多少总要给一点。
“克洛特部长,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望着第一拨奶牛退场,秦著泽侧头笑着说道。
因为讴得堡公司将会从秦著泽手里赚到钱,所以,秦著泽说自己有个要求,而不是请求。
做生意,不必客套谦虚。
“您讲,秦先生。”克洛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长得很福气,但是,克洛特待人接物挺绅士。
西.德的教育水平当时已经非常高,高等教育普及率排在世界前列。
二.战过后,一门心思重建和发展经济,教育自然不会落后,人口素质整体较高。
“我想我们这样看场面,会让我的团队非常兴奋,以至于因为太高兴而忘记了来此考察的目的。”秦著泽看了一眼巨大到不可想象的奶盘,幽默地笑着说道。
克洛特知道秦总后面有话要说,他没插嘴,给了秦著泽一个点头示意,等着秦著泽把话说完。
“所以,我想让我的团队成员分角色体验奶牛场的各个工作环节,让他们亲力亲为,做一件事情,所谓真正的参与其中,就是要自己动起手来嘛!哈哈。”没等克洛特部长表态,秦著泽表现出对自己的想法非常满意,要求也合情合理,不容置否。
“作为个人,我非常赞同秦先生这个挺不错的主意,不过,我需要请示,还要和奶牛场负责人商量一下,会尽快把商议结果告知给秦总,我们继续参观可好?”克洛特彬彬有礼地欠了一下上身,对不能立即答应秦总,以表示诚恳的歉意。
猜到了克洛特会这么说。
他虽然通过努力坐到了外联部部长的位置,可他的上面还有分管副总裁,再上头还有总裁。
先汇报请示,可以理解。
德国人做事情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定律,看似古板,不如华囯人圆润自如,实则是责任心很强,对人对己都不糊弄,该国的精工制造业,和他们这种严谨求精的态度密不可分。
于是,秦著泽一行被带领着继续参观。
来到饲养区,秦著泽看到了空调、风扇、淋浴,各种降温解暑设备非常明显。
奶牛分区生活,初生牛犊和成年牛相比,泌乳奶牛和产后奶牛相比,对环境温度要求都会有所不同。
讴得堡公司将奶牛分区饲养,体现精细化管理和科学饲养。
精细化,科学,先进技术,这些恰是秦著泽所需要要求团队学到手的。
虽然在初级意向谈判中,德方同意把技术输出同设备输出一起给秦著泽,但是,学到自己的手里才免于受制于人。
谁知道德方会把技术输出做到什么地步呢?
和盘托出,叫输出。
留一手,也叫输出。
老人家说过:打铁还需自身硬。
所以,秦著泽在来德之前,就想好了,大老远来一趟,一定把想带回去的东西带回华囯。
“尊敬的秦总,各位朋友,自动化喂养系统马上开启,请各位移步到控制室观摩。”波多尔斯基做了请的手势后,前头带路。
克洛特陪同秦著泽缓步登上加厚钢板焊制的台阶,其他人随行。
规模的宏大,自动化管理的科学性,让梁明麟他们不由得又是一番感叹。
年轻人,就需要一些震撼来激发,促使他们向高处走。
兜兜转转,看了个七七八八,秦著泽带着自己的团队回到了下榻的酒店,静等克洛特部长的回音。
晚上,在下榻的威廉酒店里吃过后,秦著泽提议手下一起出去走走。
于是,出了酒店,沿着纪念大道一直走下去,近二十度的气温令人体感非常舒爽。
别说,八个人说说笑笑同时走在大街上,颇像一支小队伍,把晚上出来零零碎碎散步的柏林市民衬托的形单影只。
这个国家的人,似乎都很忙,很少看到华囯闲人满街的盛景。
“姐夫,这道墙为何这么长?”叶修跟在秦著泽身边问道,他望着两米多高的大墙,一直憋着这个问题想问,却怕问出来显得自己很幼稚。
是鸭,一堵墙有什么可好奇的?
之所以问,是因为叶修看到涂鸦满墙,并且还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老男人把身体贴在墙上哭泣,而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女人,貌似他的太太,却不去劝阻他,任由他哭得很没出息。
和好.色的叶修相比,秦著泽更喜欢好问的叶修,他希望他能多涨一点知识,平时,秦著泽把一些认为叶修能读的懂的文学作品送给叶修,以提高素养,但是,秦著泽发现叶修还是对小黄.书更感兴趣,趣味这东西,一旦走向低级,想让它高尚起来,是非常难办的事情。
秦著泽把柏林.墙的历史由来给叶修和其他人讲了一遍。
关于墙在明年被推到,秦著泽当然不会说,他只是提了一下,外人跑过来把一家人分开,这家人能乐意吗?墙被推倒是迟早的事。
没想到,因为谈到战争,叶修问了好多问题,足以见得他除了对女人身上的零件感兴趣之外,还对战争类话题感兴趣,有了这个发现,秦著泽打算回头让秘书王语柔帮忙买几本这类的书籍给叶修,改造叶修,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并且有意义。
继续往前走,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墙下划拉着吉他,男人长发披肩,脖颈上有纹身,用德语唱着听不懂的歌,旋律有些忧伤,地上虽然没有摆着破碗,但有皱巴巴的纸币放在脚下,秦著泽停下来,示意王语柔给一点钱过去。
“姐夫,这家伙别是装穷要小钱吧?”叶修小声在秦著泽身边问,华囯有越来越多的伪乞丐出没在车站和大街上扯人衣襟甚至抱大腿,让叶修见到要饭的就以为是骗子。
“至少他会弹琴会唱歌。”秦著泽侧耳听着吉他声,弹的不错哩,嗓子喑哑,颇有沧桑感。
王语柔把兑换来的最小面额的马克轻轻放到那些皱巴巴的纸币中间,赶紧跑回秦著泽身边,看得出她对脏乎乎的乞丐有畏惧感,似乎大多女孩子都是如此害怕乞讨者。
在琴音和歌声中,迎着晚风继续走,忽然,琴音歌声戛然而止,而是一阵喊叫声传来,秦著泽他们刚一回头,一个瘦小的男子从秦著泽身边飞奔而过,那个乞丐抱着吉他在后面追赶,嘴里在喊什么,听不懂德语,秦著泽问唐兴举,唐兴举二外修的是德语。
“秦总,他在喊抓小偷。”唐兴举翻译道,他的手一直牵着骆小宁,他说完,骆小宁点点头,这对恋人在一起很久了,修二外也是一起修的德语,从目前和之前看,是真爱。
“姐夫,要不要帮他一把?”叶修开始撸胳膊。
秦著泽笑笑,“你觉得可以追得上?”
叶修翻了两下白眼,咽了一口柏林空气,“没想到发达国家也产小偷。”
大家听了笑笑,继续走。
“看啊。”吴丹发出惊呼,没用多大声音,惊讶感十足。
几乎在吴丹喊时,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在路旁一个灯箱广告橱窗里,赫然三个红色手写体《红高粱》。
1988年3月,第三十八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老谋子的力作获金熊奖,从而成就了一代导演和几个巨星,并且关联到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刹口……见了皇帝不磕头。
与《酒神》的悲壮豪爽相比,《九儿》则催人想哭。
“今天几号?”秦著泽问道。
“秦总,今天是10月10日。”王语柔马上答道。
秦著泽站在红高粱几个大字前,默默地站下来,哦,今天是《红高粱》在华囯大陆全线上映的日子,等回国后,街头巷尾都会听得到那两首歌以及歌后面的故事。
“秦总,秦总。”招呼声顺风而至,只见巴拉克从远处跑来,大个子跑动起来显得有些地动山摇,他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道,“秦总,克洛特部长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