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上棍的鸢也的拿手好戏,她看尉迟不生气了,又嬉皮笑脸:“我还没吃饱,尉总再喂我点呗~”
碗里的米粥已经冷了,尉迟重新盛了一碗喂她,鸢也卖乖:“尉总现在是提前体验我七老八十的时候,照顾我的样子,荣幸吧?”
尉迟气笑了,他说不生气又没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她倒挺会跟装没事人,他连同勺子一起塞进她嘴里,堵住她这讨人嫌的嘴。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再想听她这么不正经是有多难。
吃完鸢也又躺下睡觉,尉迟看她深陷在枕头里的小脸,记起重逢后很多细节。
比如她不化妆的时候脸色总是很苍白,他还因此提过要带她做体检,以及她每顿的饭量都很小,起初他以为她是不想跟他吃饭才不吃。
这些都是她患病后,身体弱了的缘故吧?
尉迟一线眸光深黑,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夕阳最后的光将他的影子在地板上勾勒出来,像守护的骑士。
尉迟算着秦自白下飞机的时间,又给他打去电话。
秦自白感叹不已,尉总啊,以前多淡定的一个人,都知道着急了,为了对得起他这份着急,他连酒店都没有去,带着行李箱直接到医院。
他看了鸢也现有的检查报告,还觉得不够,又抽了鸢也几管血。
鸢也便是在他抽血的时候醒的,秦自白顺口问:“你晕倒前发生什么事?”
“我……”
鸢也说出一个字便是一顿,因为她发现,竟想不起来自己昏迷前在干什么?脸上出现了两分钟的空白。
尉迟提醒:“你晕倒在走出电梯的时候。”
鸢也给了个很茫然的表情:“什么电梯?”
尉迟皱眉:“姜氏集团,你去公司上班。”
上班吗?鸢也垂下脑袋仔细回忆,可……可她怎么完全不记得?她甚至问:“我晕倒的原因是什么?”
尉迟眼底刹那间风起云涌,她晕倒是因为血压骤降,他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了,他们还和医生讨论过,两个小时前的事情,她睡一觉就忘了?
怎么可能?
然而想到昨晚鸢也对他说的,她的记性不太好,尉迟有了一种怀疑,紧声问:“你刚才亲口对我说你得过白血病,记得吗?”
“……我已经把白血病的事情告诉你了?”
“我们昨晚说要十月举办婚礼,记得吗?”
“……”
鸢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惊讶自己怎么会把瞒了这么久的病情告诉他,还是先惊讶自己竟然连婚礼这么大事都忘记……她真的忘记了,一点都不记得。
她揪住自己的头发,眉头紧皱,“我不记得,我都不记得,我这是怎么了?失忆了吗?”
无意间碰到自己手指上的硬物,她摊开手看,是纯金戒指。
鸢也愣了愣,然后抓起尉迟的手,一样的戒指,就是她设计的那一对,可是:“我什么时候把戒指给你?”
“……”
都忘了,全都忘了,包括戒指,包括她好不容易对他说出的那句“唯一的,不可替代”,都忘得彻彻底底。
尉迟的脸上覆上一层灰色,只觉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自白连忙问:“那你现在能想起来,最近的一件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