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活在阳光里的人,有着最好的教育,养成了最好的教养,那样的风度翩翩,那样的温文尔雅。
如果对换过来,是他尉深过着尉迟的生活,他未必会比他差,过后的十几年,他不自觉地去模仿尉迟,永远戴着一副斯文的面具。
他担当尉氏副总时,奉承的人说他不愧是尉迟的哥哥,气质如出一辙,他就很想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小丑。
现在也像是个小丑,无论怎么反抗,都赢不了尉迟。
尉深被特警铐住双手拎起来,刑警队长让他们马上撤离明珠塔,塔里还有炸药,以防万一,不能久留。
人质先走,特警随后。
尉深被带走经过尉迟身边的时候,尉迟正将刚才打斗时迸开的袖扣扣上,他毫发无损,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后,就会恢复以往的优雅。
尉深的手在流血,心在烧火,他不甘心,不甘心,尉迟没有包庇又怎么样?尉迟没有罪又怎么样?改变得了他从小到大的悲惨人生吗?改变得他母亲因为风湿病残疾的双腿和越来越看不清的眼睛吗?
他要报仇,要毁了尉家,毁了尉家唯一的继承人!
尉深突然挣开特警撞向尉迟!
……
黑屏一闪而过,视频结束在这里,屏幕映出陈景衔凝重的脸。
这是全网最全的视频,没有人知道尉深撞向尉迟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再往后的爆炸,是在明珠塔蹲守的媒体拍下的。
从尉深撞向尉迟到发生爆炸,中间间隔了多久计算不出,万幸的是那时候人质和大部分特警都已经离开107层,最后通报死亡的有两名特警、尉深还有……尉迟。
因为是死在爆炸里,尸骨无存,不存在遗体,尉家举办丧事,下葬的是尉迟的衣物,阿庭和小十二被接到老宅,懵懵懂懂,还什么都不知道。
陈景衔声音温沉:“先找到鸢也吧。”
关掉电脑,他拿起一个信封交给陈桑夏:“我跟莫迁以前的朋友联系过,他们提供给我几个莫迁可能会去的地方,写在这上面,我已经让人过去查看,但他会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小,你盯着吧。”
陈桑夏接过,又皱眉说:“二哥这些年在国内活动自如,背后应该是有人帮他。”
但是他们不知道是谁?
“从莫迁有关的所有线索找起,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一定有蛛丝马迹。”陈景衔说着,将这段时间以来和陈莫迁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忽而锁定住一个人,“白清卿。”
白清卿?陈桑夏知道这个女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景衔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窗边,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扫过地面。
他眉间若有所思:“她是莫迁的人,之前逃往香港,鸢也跟我说过,莫迁原先放她走可能是因为她掌握了他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还藏在香港……我有派人去香港查。”
只是他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过问。
“我去看看。”陈景衔拿起外套,大步出门。
刚走到走廊,手机就响起,一看是陌生的号码,陈景衔随手接了:“喂?”
那边的人说:“是我。”
陈景衔的脚步当下顿住,微微错愕。
那边的人声音很低:“我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