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刚正准备要洗澡,外衣都脱了,只剩下一件背心。尉迟的手臂圈上来,因为生病而烧高的体温,立即穿过这层布料熨上她的肌肤,同时,他怀里的沉木香味,也将她由外至内笼罩住。
鸢也咬着嘴唇:“嗯……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来,你在求我们有下辈子的时候,我在求苏先生能挺过手术……我去洗澡了!”
虽然那时候他们之间堪称深仇大恨,苏先生对她是恩深义重,当时当刻他们的做法都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和好了,那些事儿就有点微妙,她才心虚的。
溜了溜了。
没跑两步,尉迟就追上来,抓住鸢也的手将她按在浴室门上,浴室门砰的一声撞上墙,他就是酸了:“从现在起,你嘴里不准再出现苏星邑三个字。”
洗手间的灯是暖白色,照得鸢也每一分笑靥都生动明艳:“啊?我没喊过苏星邑呀,我一直都是喊苏先生。”
听听她的话,真是教科书版本的,一会儿不挑衅他就浑身难受。
尉迟气笑,就想治治她,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拽,鸢也从门上跌进他的怀里,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将洗手间的门关上。
“想洗澡?我帮你。”
“啊?喂!你……”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水声和鸢也求饶的笑声,两人加起来都六十多岁了,这样没分寸地嬉闹,要是阿庭在,让他看见了,肯定会捂着脸说他们羞羞。
但他们刚刚和好就又分开,这段时间各自发生了许多事,好不容易解决了,见上面了,抱在一起了,再矜持,就太端着了。鸢也双手攀着尉迟的脖子,看他近在咫尺的唇,眼睛亮闪闪,传递着成年人都懂的暗示。
尉迟闹归闹,可没打算和她进一步,笑着侧开头:“小心把病传给你了。”
鸢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决定换一种方式:“那我亲你。”
这有什么区别?还是他们之间的水乳交融。
尉迟一开始还想着不把感冒传给她,不肯让她亲,但躲了两下就受不住了,他在她面前,由来都是没有自制力可言的。
……
……
两人都洗干净了,离开浴室,墙上时钟已经走到十二点。
鸢也趴在床上,双臂枕着枕头,闭着眼睛。尉迟用吹风机将她的头发吹干,柔软的发丝从指间流过,犹如上好的绸缎。
他的动作很轻,抚慰得鸢也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他说:“我们去青城接阿庭和双胞胎吧。”
鸢也抬起眼睛,斜睨向他:“你真的不打算先处理尉氏的事?”
尉氏被攻击,被调查,被停牌,每天都在亏七位数的钱,他竟还一点不急,只想见孩子?
这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尉迟答非所问,嘴角舒开最柔和的弧度:“媒体天天蹲守在尉公馆外,太烦人,我们去青城清静几天。”
鸢也可没有被他在蒙混过去,她翻身起来,盘着腿坐在床上:“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着急处理尉氏的事。”
尉迟伸手在她的脖颈蹭了蹭,刚才情动,没轻没重,在她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很红的吻痕,揉着揉着,又转去揉弄她的耳垂,越揉越起腻。
刚才说“不要”的男人,食髓知味,又想要了。
鸢也躲开,再说:“那次在监狱,你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就觉得不对,你连我带尉深去找程董事长这种事都知道,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程董事长一直就是你的人,我们和他的交易,他转头便告诉了你;二是你早就怀疑程董事长会背叛你,所以暗中盯着他,从而知道我们找他。”
“无论哪种,都代表你对程董事长倒戈向我,帮我对付你,并非毫无准备。你有准备,尉氏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就证明,你是故意放任事态发展。”鸢也挑眉,“所以,尉总,到底是一还是二?”
尉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还是聊聊双胞胎吧。”
“我不,我就想聊这件事。”这都第几次被他蒙混过去了?
尉迟将吹风筒关掉,温文尔雅地道:“刚才忘了让人准备吃的,饿不饿?太晚了不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去下碗清汤面条给你。”
行。鸢也转身就拿起手机:“我现在就给双胞胎打电话,让他们以后见着你,都不要理你。”
尉总没有办法了,将身上的浴袍拉开,单膝跪在床上,将在拨出号码的女人捞回来,手灵活得像蛇,钻进她的衣服里,鸢也马上弓成了一只虾米,一边挡他的手一边说:“你别摸,我怕痒……”
尉迟低头咬住她的耳尖,呼出的每一缕热气,进了她的耳朵,都有不可言说的企图。
鸢也被他拿捏住,不禁低喘,欲拒还迎地推了两下,最后还是被他带着又赴了一次巫山,历经一场云雨。
这次结束已经是凌晨,鸢也之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这两次“体力活”,彻底累瘫了,连尉迟后来怎么帮她清洗和穿衣都不知道。
但尉迟说想去接阿庭和双胞胎,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心的,第二天上午,鸢也还没醒,他就在旁边骚扰她:“鸢也,起床了,我们去青城。”
鸢也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嘟囔道:“你别太期待了,双胞胎不一定会接受你。”
尉迟颦眉:“为什么?”
“我大表哥每天都有给我发短信,他说双胞胎喊着要找papa。”这个papa,当然不是他,是苏先生。
尉迟脸一黑:“你就是专门回来气我的吧?”
鸢也弯了下嘴角,又翻回来,钻进他的怀里。尉迟生了会儿闷气,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错过了双胞胎三年的时间,他们不熟悉他,排斥他,都是正常的。
存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思,尉迟开始问:“为什么让他们喊苏星邑papa?”
一开始鸢也还愿意回答他:“他们在罗德里格斯家长大,刚开始会说话时候,第一声就喊了papa,可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或者不懂事的菲佣教的吧,久而久之就习惯这么叫了。”干爸也是papa,这么叫也没大问题。
“呵。”尉迟直接冷笑了。
这种鬼话骗骗女人还可以,都是男人,他哪会看不出苏星邑那点小心思,十有八九就是他教双胞胎喊他papa,以此拉近和鸢也的关系。
他还没吃早饭,但已经被气饱了。
鸢也还困着,说着说着又要睡过去了,在快踏进梦乡时,又被尉迟唤醒:“他们会喜欢我吗?”
“他们都不认识你。”鸢也声音是还没睡醒的含糊不明。
“他们喜欢苏星邑什么?”
鸢也皱眉,这个男人好烦啊,她不想睡在他怀里了,将被子一扯,滚到一边:“三岁的小孩儿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有熟悉和不熟悉。”
这倒也是。尉迟再问:“他们的性格怎么样?”
“……小十的性子比较静,小十二比较闹腾,但是很听小十的话,小十走到那儿她跟到那儿,大家开玩笑说他们不是双胞胎,是连体婴。”
尉迟都记下了:“还有呢?”
鸢也没说话了,尉迟继续纠缠她:“鸢也,多跟我说说他们的事。”
鸢也一把将他推开:“不说,我要睡觉。”
然而一贯矜贵端方的尉总,现在已经进入了双胞胎的循环:“他们喜欢阿庭,也会喜欢我吧?阿庭应该会跟他们提起我吧?阿庭那么聪明,一定有告诉他们我才是爸爸。”
“他们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提起我吗?”
“鸢也,给我看看双胞胎的照片。”
是可忍,孰不可忍,鸢也不想再忍了!
她抓住尉迟的手一口咬下去,恶狠狠道:“不要打扰我睡觉!不要逼我在跟你和好的第22天跟你分手!”
尉迟终于安静了。
下午三点多,鸢也终于睡饱了,一扫疲累,精神抖擞地起床,尉迟不在房间,她伸了个懒腰,趿了拖鞋,进浴室洗漱打扮,换了衣服才下楼。
尉迟在餐厅看文件,见到她过来,温声问:“醒了?”
“我好饿。”鸢也拿了他的水喝了,在椅子上坐下。
才一坐下,佣人就送上来一只热腾腾的碗,她眨眨眼,尉迟道:“刚才听到你起床的动静,就让佣人给你下了一碗馄饨,刚刚好。”
“我正想吃馄饨呢。”鸢也拿起勺子,正想夸尉总的体贴,结果尉总下一句就是:“吃完我们出个门。”
“去哪儿?”
尉迟眉目隽秀:“给双胞胎买点礼物。”
呵,男人。
“当年我让你陪我去买装饰尉公馆的东西你都不肯,现在对孩子倒是挺上心的。”
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说这事儿,果然追到手就不喜欢,她才刚回来,都不疼疼她,就一直惦记着孩子。
鸢也撇嘴,但拒绝承认自己是在跟孩子吃醋:“不去,我腰酸背痛,不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