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的晋城各方势力云集,尉家的祖先为了立足,必不可免地跟黑帮打起了交道,也借着黑帮的势力,不断壮大尉家和尉氏,渐渐的,从合作的人变成自己掌握,等于晋城的黑白两道都在尉家手里。
多数时候,他们都只在地下行动,偶尔也会被安排去解决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类似于家生子的存在。
到了尉迟这一代,他意识到有这条“尾巴”的存在,反而会是尉氏和尉家的定时炸弹,毕竟时代不一样,行为处事已经不能和民国时期用同种手段,所以开始动手清除,先斩断了和其他黑帮的来往,独善其身,再慢慢善后。
简而言之,就是让尉家洗白,不再沾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青帮和尉家也有过交集,没有那么深,然而这个青帮老大申老板,却一直想和尉家加深合作,抛了不下三次橄榄枝,都没有得到尉迟的回应后,就派出了卢老板跟他们谈生意。
说是谈生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也是尉迟不想和卢老板合作的原因。
他本就在清除尾巴,怎么可能再跟青帮纠缠不清?
只是现在看,申老板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还是要去会一会。
邵谦将早餐放在尉迟面前,鸢也刚好也从楼上下来了,道了声早,然后就拿了个水杯,倒了杯温水喝。
尉迟慢条斯理地用餐:“今晚跟我去赴个宴。”
啊?鸢也下意识问:“你们家保洁还要陪主人赴宴?”
“……”她接受自己角色倒是挺快。
尉迟将请帖递给她:“卢老板的姐夫是青帮的老大,在道上有个外号叫三刘子,他做东请我们吃饭,点名了要你去。”
???鸢也马上将帖子塞还给他:“这哪是吃饭,这是吃我吧!”
尉迟还是说:“一起去吧。”
鸢也马上就走:“我还要拖地,窗户也没擦,您给我一个月一万块,我得对得起这份酬劳。”至于参加什么宴会,找别人!
尉迟不疾不徐道:“跟我去这一次,把事情解决,你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要不然,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找上门跟你算账。”
怕什么?陈时见又不是真实的存在的人,她留在这里就是养个伤,好了就走,到时候谁知道陈时见是谁?哪怕他们真的查到陈时见就是她姜鸢也,她也不信,他们敢在青城的地方动她,所以鸢也不受他这个威胁。
尉迟也没有费太多的口舌,只是对视着她的眼睛,让她看到如月下潭水那般,袅袅动人的涟漪,一句话。
“我一定让你,安然无恙。”
……
当晚八点,鸢也和尉迟一起从车上下来。
青城的海港文化深入人心,因此应运而生许多游轮餐厅,申老板这次请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一艘游轮上。
他们甫一上船,申老板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尉少!”
尉迟微笑着伸出手,与他相握:“申老板。”
申老板五十岁上下,穿着一套棉麻质地的唐装,两鬓斑白,要不是眉尾到太阳穴有一道四五公分长的刀疤,倒当真看不出来是纵横珠三角黑道的头号人物。
握了手,申老板就看向了鸢也,笑容依旧,只是莫名有些瘆人:“这位就是尉少的女朋友吧,果然漂亮啊,难怪尉少为了她,不惜掀翻和小卢的合作。”
尉迟手揽在鸢也的腰上,维护意味明显:“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不维护,也对不起申老板这句‘尉少’了。”
申老板嘴角一压:“是是是,这件事主要是小卢做得不对。菜都上桌了,就等着尉少来,我们这就入座吧。”
尉迟颔首,揽着鸢也一起进去。
餐桌上,申老板没再提起卢老板的事情,转而聊了晋城最近十年的蓬勃发展,又聊到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最后又夸上了尉家祖先慧眼识珠,从清末明初就选中了晋城发展,到现在尉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
尉迟听着,对歌颂发展的附和一二,对赞扬位置的衍生一二,对夸奖祖先的谦逊一二,他的态度不算冷漠也算不上热情,温和着一张脸,不能说他是敷衍,只是应得太滴水不漏,申老板半天都没找到机会插入主要话题,最后没办法了,索性单刀直入。
“尉少,如果我们两家能联手,我在珠三角发力,你在晋城发力,我们每年至少收入这个数!之后我们再好好规划,继续扩张势力,成为亚洲的艾尔诺世家,根本不成问题!”
尉迟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小碟子里,垂着眸仔细地剃去上面的鱼刺,温声说:“申老板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尉家风雨飘摇近百年,到了现在,终于可以安身立命,实在不想再站在风口浪尖,申老板就当尉某胸无大志,吃不下这块肥肉,您的宏伟蓝图还是另寻伙伴吧。”
然后将小碟子,放在鸢也面前。
鸢也眨了眨眼,低头吃了。
之后申老板就集中在劝说尉迟上,奈何尉迟八方不动,无论他说什么都能婉拒回去,端的是一派铜墙铁壁。
终于,被再三推辞的申老板沉了脸色,后背一靠,双手张开搭在左右两边扶手上,大喇喇地看着尉迟。
到底是混黑的,自然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煞气,鸢也没有抬起头也感觉得到他的压力,开始食不知味,他突然说:“尉少宠着自己的女人当然没有问题,我就怕尉少被有心人欺骗了。”
鸢也一愣,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她身上?
尉迟神情不动:“申老板此言何意?”
“我记得尉少来青城的时候,身边没有带女人,突然就多了个女朋友,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我好奇啊,就在那家酒吧找了几个酒保问了一下,才知道……”
申老板眯起眼睛,盯住了鸢也,“她每天晚上都在酒吧喝酒,连续一个星期了,每天都被不同男人带走,我看她十有八九是在玩仙人跳,而且是老惯犯了,尉少,你怕是被她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