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包大人说道，“包拯已非插手不可！”

陈清瑞怒极，欲言又止,最后大声说道：“来人哪,送客！”

“是。”门外的郑州府捕快走进了门口。

有其恶主,必有其恶狗啊！莫凡不禁在心中感慨。

包大人看着陈清瑞，拧着眉摇了摇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说道：“陈清瑞，你果真?是刚愎自用，狂妄无度,枉我包拯也曾经敬你重你，以为你是个清官好官！张云娘刚来开封府告状的时候，包拯还曾经几度试着相信你。”

陈清瑞不再继续理会他，板着脸说道：“本府已经送客,难道你要在郑州府成为恩客不成？”

莫凡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要不是公孙策在一旁拉住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只怕她会冲动地冲过去揍那陈清瑞一顿。展昭也是气愤不已，但他跟着包大人时间久了，现在的忍耐力也已经变好了,站在一旁没有作声。包大人自会处理好,现在不能反而给大人添麻烦。

包大人顿了顿，对外喊道：“王朝、马汉！”

“在！”王朝和马汉等人在外候着，也早已是心焦不已，捧着尚方宝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激动神情,终于听到包大人的传唤了。

“恭请尚方宝剑！”包大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时，陈清瑞明显地有些?害怕着急了，说道：“包大人，你，你这是小题大做嘛！”

包大人冷眼斜睨了他一眼，说道：“皇上?兹命，人人信命如金，何谓小题大做？”

陈清瑞顿时找不到话说，满脸的焦急之色。

这时，王朝和马汉已经捧着尚方宝剑进来了。

包大人接过尚方宝剑，对陈清瑞说道：“尚方宝剑在此，犹如圣上亲临，焉得不跪？”

陈清瑞和他府内的捕快顿时跪下高?呼万岁。

包大人说道：“圣上御赐尚方宝剑，包拯奉旨可以管尽天下不平冤事。陈清瑞，你可知道？你可遵旨？”

“本府知道，本府遵旨。”

莫凡看着诚惶诚恐却又满脸隐忍不服地跪在地上的陈清瑞，只觉得这人实在自恋恶心又自讨没趣。这是她在北宋见过的最令她讨厌的一张嘴脸了，比起开封府大牢里的各类囚犯惹人厌多了！

包大人说道：“既然遵旨，你可要听清楚了，自此刻起章洛杀人一案将由包拯接手审理，全权处断。陈清瑞，你服是不服？”

“本府，”陈清瑞明显地心有不服，“既然如此，本府怎能不服？”

“起来吧！”

陈清瑞站起，满脸的隐忍不满，“谢包大人！”

包大人也不跟他计较这些?，问道：“如今那章洛人在何处？”

“在郑州府大牢里。”

“本府先?要前往一探。”

“包大人，你乃当?朝堂堂二品大员，何须……”

“错了！”包大人大声说道，打断了陈清瑞的话。“当?朝二品，又当?如何？难道就不是父母生养的，就不是血肉之躯吗？那章洛熬刑一个多月，如今不知已是何等模样？本府怎能不前往一探？”

陈清瑞和他府内的捕快领着包大人等人来到了大牢。

莫凡跟着众人一进到牢里，就看见摆在角落里的那些刑具了，夹板，火炉，钉板，几乎样样俱全，还有些?莫凡从未听说过的刑具，莫凡的眉头不禁拧得紧紧的，心中恨恨不已。

看着睡在稻草上?血肉模糊的章洛，莫凡的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包大人等人看着都是心惊不已，满脸的不忍和愤恨。

莫凡满脸的愤怒，她还看见她身旁的展昭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展昭上前，唤道：“章洛，章洛！”

章洛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说道：“怎么样？再来，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老子照样熬！”

“章洛，我是展昭。”

“展大人……”章洛试图起身，“您回来啦！”

展昭连忙说道：“还有包大人，包大人也来看你了。”

“包大人？”章洛一声惨笑，“这怎么可能呢？包大人怎么可能会来看我这种人？”

包大人上?前一步，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府包拯。”

章洛一惊，一愣，说道：“真?的是包大人？”章洛使劲抬起头看着包大人，说道：“不错，脸是黑的，是包大人！”

包大人点了点头。

莫凡在心中暗道：真?没想到原来包大人的黑脸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闻名天下，而且已经成了他的标志了。还有这个章洛也的确十足是个莽夫，换成一般升斗小民，怎么敢这样说包大人？莫凡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或许张云娘就是看上?他的憨厚老实了。

章洛用力爬到牢门处，看着包大人，说道：“没错，脸是黑的，你是包青天，你是包大人。”敢情这人刚才在里面没看清，爬出来确认。

当?莫凡看到他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时，心中忿忿，敢情展昭上次来过之后，这里的人又对他用刑了！她莫凡的伤药怎么会无效呢？

章洛连忙对着包大人叩起了响头。

包大人好些悲悯地看着他，说道：“好了，不必再磕了。”

章洛抬起头，说道：“章洛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只有磕头。包大人，我好冤哪！”章洛大声哭诉着。

公孙策示意莫凡搬来一张板凳，让包大人坐在门口。

包大人坐下，看着伏在牢门口的章洛，说道：“不管你是否冤屈，本府既然接手此案，总会审个水落石出。是非对错，各有交代。”

“多谢包大人！”章洛哭着大声说道，“章洛，章洛给大人磕头了。”

“不必了。”包大人说道，“本府有话要问你。”

“是。”

“你刑伤得如此之重，难道说展护卫来过之后，他们对你仍然继续用刑？”

“一点也不错。”章洛直点头，“就像，就像一天吃三顿饭一样，顿顿不少，有时候还会带宵夜。”

包大人一愣，怒目看向陈清瑞。

莫凡也死死瞪着他，如果眼光能杀死人的话，这陈清瑞都不知道向阎王爷报到多少回了。

展昭隐忍着怒气，说道：“陈大人，你曾当面答应过展某停止刑讯。”

陈清瑞说道：“不错，我确曾答应了，也确曾下令停止。”陈清瑞盯着那个王捕头说道：“可是你违抗指令，擅作主张？”

王捕头低声说道：“回大人，属下也是想早日让他画押认罪。”

章洛大声骂道：“你这狗娘养的！恨不得把我……”

“章洛，”包大人打断了章洛的话，“不得口出秽言。”

“是。”

包大人朝陈清瑞说道：“由此可见，你治下不严。这王捕头罔顾上命，滥用私刑，残忍之心，连豺狼都要自愧不如，你打算如何处置于他？”

陈清瑞说道：“既然此案由包大人接手，应由包大人全权发落。”

“本当如此！”包大人怒道，“王朝、马汉，取下他的腰刀，脱下他的官帽，先?将他也押入牢中，听候处断！”

“是！”

王捕头急了，对陈清瑞急急地说道：“大人，属下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哪！”

“哦？”莫凡冷笑道，“你只对你的陈大人忠心耿耿，却不知道要效忠于皇上?吗？”

陈清瑞连忙说道：“这不关本府的事。”

不容分说，那王捕头被押走了。

包大人对章洛说道：“章洛，本府问你，既然郑州府人证物证俱全，都说你杀死叶云之徒周沛，你却为何宁愿受苦熬刑，而不肯画押认罪？”

章洛摇了摇头，说道：“包大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人，那叶云说的全都是假话，谎话。偏偏陈大人信他，不信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草民?要是真的杀了人，一定认罪。”

“若是你当?真?未曾杀人，那周沛又是因何而死？”

“是叶云杀的。”

“可是凶刀却是属你所有？”

“当?时那把刀插在桌子上?。”

包大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章洛说道：“包大人，杀人是死罪，草民?知道，草民?也怕死。可是就算砍头，也不过是只痛那么一下子，您要知道在这里受苦熬刑，可要比砍头痛上?千倍万倍。可是，草民?宁可熬刑也不愿意被人冤枉，那样会对不起我娘，对不起云娘。包大人，请相信草民?，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违心的假话。”

“你的话，本府信或不信，自会另有甄别。不过有一件事，本府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是否杀人，从此刻起，再也没有人会以刑讯加之于你。”

“多谢包大人！”章洛感动地道谢，想来是熬刑受苦至极了。这样的刑讯，试问世间能有几人可以熬过？

包大人说道：“本府回开封府之时，自会押你同行。待升堂重审，问明是非曲直之后，你再磕头道谢不迟。”

包大人立刻牢房后，莫凡拿来了药箱，替章洛诊治了一番，展昭还亲自为他上?了伤药。

章洛道谢不已。

离开牢房后，展昭问道：“小莫，章洛的伤情如何？”

莫凡叹道：“说好还好，说不好也不好。”

“怎么说？”

“伤势可以治，却不能痊愈，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展昭顿了顿，说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展大人，包大人和我师父是不是要去找叶云？”

“是，包大人亲自前往，欲试他一试，顺便下令把他带回开封府。”

“展大人，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平冤屈之事？”

展昭听后，叹道：“有人，就会有各种争斗。不平冤屈之事，历来不乏，但愿能越来越少。”这也是他跟随包大人的主要原因啊！

莫凡垂下眼帘，低头不语。

回到开封府后，包大人招来张云娘，告诉了她关于瞎半仙曹洪的事。

张云娘连忙道谢，找到了这样一个关键的证人。

包大人说道：“说到关键证人，还是得叶少球才行。张云娘，你可有办法让那叶少球前来开封府作证？”

张云娘说道：“民?妇与小球有缘，民?妇就算是跪着求，也一定会求他前来开封府作证。民?妇这就去郑州一趟。”

包大人点点头。

莫凡说道：“大人，莫凡想一同前往，莫凡担心叶府会有恶奴阻挠。”

包大人点头说道：“嗯，莫凡说得对，也请展护卫一同前往。”

张云娘说着就急欲前往郑州。

包大人笑着对她说道：“不急，本府想让你先?见一个人。”

莫凡等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

张云娘激动地猜测道：“难道，难道是章洛？”

包大人点点头，说道：“他已经被转来开封府大牢了。”

“章洛来开封了！？”

“我带你去见他吧！”莫凡笑着说道。

莫凡将张云娘带到了牢房，让狱卒打开牢门，放张云娘进去，然后就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