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程芷容叹气，摇头道，“刘叔，你这是何苦？你不应该擅作主张去做这些糊涂事儿的。”

刘管家只是对着程芷容笑了笑，随即就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程老爷和程老夫人。

“老爷，老夫人，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嘛？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刘管家在看着程老爷和程老夫人的时候瞬间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沉沉的。

不知道为何，程老爷和老夫人在看到了刘管家这样的神情和眼神的时候，莫名地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程老爷和程老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管家，似乎不想放过刘管家此时任何的一个表情。

刘管家看着程老爷和程老夫人两人手相握的场景，嗤笑着说道：“你们两在李香荷和秦阮回来之后，就彻底地将目光放到了她们两的身上，你们将她们弄丢了这么多年，心怀愧疚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她们刚刚被你们找回来，你们把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她的身上，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管家的话语停止了下来。

程老爷和程老夫人也大致从刘管家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含杂的意思，目光齐齐地看向了站在一旁被碧云和碧珠扶着摇摇欲坠的程芷容。

碧云和碧珠虽然一直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是两人一直都是竖着耳朵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进展，在听到刘管家彻底的承认了惊马事件是幕后的主使时，两人悬在空中的新就彻底地落了地。

两人纵然随着一起到了公堂之上，但是却是一直都忘不了先前刘管家看向她们的时候那种眼神，想一想就让人觉得胆寒。

现在好了，刘管家彻底的认罪了，还是当着程老爷和程老夫人以及众多的百姓以及京兆尹的面，现在的刘管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只不过，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李香荷和秦阮回到了程府之后，就彻底的忽视了二小姐，以往二小姐也是被你捧在手心里面疼的，可是如今，二小姐就是像是一个抛弃了的杂草一般无人看管，你们在找到了亲生的女儿和外孙女这些后，就已经完全不把二小姐放在心上了，你们不把二小姐放在心上，可我把二小姐放在心上的。”

刘管家一边说着眼眶就已经红了起来，说话声也逐渐变得哽咽了。

程芷容用着发抖的双手捂住了眼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被勾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将眼底的湿意收了回去。

她觉得这一刻的时间，过得无比的缓慢，就仿佛度过了春夏秋冬那般的久远。

“二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品性到底如何，我是知道清清楚楚的，这段时间的二小姐一直都是偷偷地垂泪，郁郁寡欢，一切我都是瞧在眼里的，二小姐不争不抢，觉得在李香荷和秦阮回来了之后，自己不是亲生的，始终都是低人一等，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我想说这些老爷和老夫人都是没有发现的吧！”

面对刘管家一声声的质问，程老爷和程老夫人脸上的神情赫然就僵住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们无言以对了？”

刘管家的问题是接二连三的，都不停歇一刻的。

程芷容在听到刘管家说出来的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含着的泪水刹那间就如同开了闸的水池一般倾泻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一点儿哭声也没有，只是任凭一连串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脸颊的两侧的都是长长的泪痕，看上去分外的惹人怜悯。

这一刻，程老爷和程夫人在看着程芷容的时候都升起了莫名的愧疚。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确几乎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李香荷和秦阮的身上，程老夫人则是更多的时候都是抱着秦芯在玩耍。

以往冷冷清清的程府，在李香荷和秦阮她们回来了之后就变得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这也让程老爷和程老夫人这么多年紧绷着的心得到了放松，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血脉，这些激动之情是无法溢于言表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的忽略居然埋下了这样的祸端，程老爷和程老夫人在听到了这样的理由的时候都开始想着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方式。

刘管家说得对，的确这段时间他们有些忽略了程芷容。

但明显也没有像刘管家说得这样，程芷容日常也是来请安的，他们也并没有彻底的忽视程芷容，无论是做衣裳或者是买首饰都是一人一份儿的。

刘管家冷眼地扫着程老爷和程老夫人的样子，再次开口道：“这些年在你们出去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时候，都是我一直陪着二小姐的，二小姐是由小小的一团儿慢慢长大的，这些都是我亲眼看着的，我早就把二小姐当成了自家的小辈儿一样看着，你们前些年老是把二小姐一个人丢在家里，现在好了，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的之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程老爷和程老夫人被刘管家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都是愣愣的。

“我可怜见的二小姐，从小就没有爹和娘，好不容易被自己娘亲的亲姐姐认回了家里面还被这样的对待，可怜的孩子啊！”刘管家说着就开始悲切地数落了起来。

程芷容纵然是心中无比的悲伤，但此时也忍不住将目光偷偷地看向了程老爷和程老夫人，见两人有些懊恼的神色，程芷容心里对着刘管家充满了感激。

现在都到了这个关头了，刘管家还能让程老爷和程老夫人对着她产生愧疚之情，这些做法真的很是高明。

刘管家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犯下的罪行，可做下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事出有因的，不过就太心疼另外一个小姑娘了。

而周围的人在听到了刘管家说出的这些话之后，大抵也能够想到了程芷容在程家到底过得是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