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横辉收下了秦阮这个徒弟真的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秦阮都是极好的。
这一刻是田以敏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后,秦阮就拿着桌上的纸张以及盖手印的印盒出去了。
田以敏并没有跟着秦阮一起上前去,而是走出去了之后依旧站在门口看着秦阮走向马二柱的方向。
眼下秦阮已经拿着这一纸写好的救人与不救人的准则,而且救不救都是由着自己家里的人来决定的,也并不是大夫决定的,这样的做法算是最好的,能够保证在治病的同时也能够让自身得到一定的保障。
虽然这样看起来是有一些不近人情,但是唯有这种办法才能让大夫放心的医治,以及尽到最大的能力来医治。
于是,当秦阮拿着这薄薄的一张纸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这马家的人结果也商量出来了。
马二柱的奶奶现在是掌管马家的大权的,因此在商议之后就是由马奶奶说了出来。
“陶大夫,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二柱还是由您给医治,至于到底医出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些我们也不会追究的,我们只希望二柱都能够醒过来,能够活着。”马奶奶看着陶横辉郑重地说道。
周围的人见着马二柱的奶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都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下来了才能有其他的机会恢复。
在得到了马家的人确切的回答之后,陶横辉正欲要回答的时候,秦阮就立刻扯了扯陶横辉的衣袖把方才写好的东西递到了陶横辉的手上。
“师父,你先看看这个再说。”秦阮将纸递到了陶横辉的面前说道。
陶横辉正欲说话就被秦阮打断,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秦阮递过来的纸上。
于是,陶横辉立马就接过了秦阮手里拿着的纸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在看清楚了纸上的内容之后,陶横辉顿时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阮儿,这是?”陶横辉看了眼手上纸上的内容又看了一眼秦阮问道。
“师父,这是救治前你和马家的人都需要签下的字据,作为救马二柱的凭证。”秦阮目光淡然若水地看着陶横辉道。
陶横辉这会儿就知晓了秦阮的意图了,当下心里就略微的有一些抗拒的。
“师父,你想一想师母。”秦阮淡声地说道。
上一世与陶横辉相处那么多年,自然知晓陶横辉在想些什么,也看出了陶横辉的顾虑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救人治病的事情可不是凭着感情用事的,况且眼下马二柱的这个情况着实有些严重,她其实是有把握将马二柱医治好的,但是必须要让陶横辉习惯这种模式,不然以后每一次救那些重病或者毒发的人,万一出了意外的话,那么就是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陶横辉在听到了秦阮淡淡的说话声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田以敏。
纵然是隔了这么远,陶横辉也能够感受到田以敏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子担心。
在感受到了田以敏浑身无一不透露着担心的气息时,陶横辉心底的坚定仿佛一下就软了下来。
在秦阮拿着这写满了一纸的东西给他的时候,以及看到了这个到底是什么,陶横辉其实是打心眼儿里拒绝的,可是远远的感受到了妻子的担忧之后,方才似乎还有千斤重一般的纸张刹那间就变得轻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心里最开始强烈的抗拒因为田以敏而打消了许多,亦或者是想着签下了这东西田以敏就会放心一些。
陶横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纸上,纸上的内容的确是写得极好的。
一瞬间,陶横辉拿着这一张纸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在京城里的日子了,那个时候虽然生活是十分的富裕的,但是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并不像现在生活在农家这般的悠闲自在。
而且眼前马二柱的毒其实也是在秦阮的提醒之下他才知道的,有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更何况这么多年田以敏跟在他的身边总是挂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也实在是对不起田以敏,让她每每都是这般的担心,想到了这里,陶横辉自个儿的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再次看着手里的纸张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的刺眼,似乎也是能够接受了。
秦阮就站在陶横辉的身边,是看着陶横辉的情绪一点儿一点儿变化的,从陶横辉的神情看来,秦阮便知道陶横辉已经妥协了。
想到此,秦阮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上一世陶横辉的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差不多又臭又硬的,但是这一世脾气虽然是臭了点,但是还是有一个可以治得住他的人在。
于是,秦阮面色缓和了一些,轻声地开口提醒道:“师父,你快些让马家的人知道,让他们把这个签了,我们也好尽快给马二柱医治,纵然这个毒是可以缓一些时间的,但是早治比晚治重要好上一些。”
听到秦阮了话语,陶横辉立刻就从思考这纸张的内容上反应了过来,马上将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马二柱,马二柱的脸色似乎比开始的时候又黑上了一些。
的确,他们这一番商议就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了,若是真的再耽搁下去是不利于马二柱的病情的。
当下,陶横辉的心里就做出了决断,签这个就医书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更是为了来找他治病的这些人。
很快陶横辉就把手里的纸张递到了马二柱的奶奶面前,马奶奶在看到了陶横辉递过来的纸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但是马二柱的奶奶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妇人是从来没有读过书的,因此看着手里的纸张上的字就是一种字认识她,她不认字的感觉。
马奶奶在接过了纸后饶是看不懂依然是假装看了看上面写的内容,然后就抬头冲着陶横辉询问道:“陶大夫,这个是什么?”